第928章到時候再下定論
皇帝可沒想到墨雲汐會這麼反問一句，一時之間不免愣了一愣，等他反應過來之後便是大手一揮不悅道：「那不是你在這件事上隨便懷疑宣王的理由！」
「我可沒隨便懷疑。」墨雲汐似笑非笑道，「陛下不知道吧，前些日子來探監的人可多了，可獨獨有那麼一位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為她對我說了一段話，讓我至今記憶尤深呢。」
說着墨雲汐便模仿着墨雲薇的語氣說道：「殿下說了，若是你肯配合他，他會給你指定一個詳細而完美的計劃，讓所有人都以為你意外身故了，這樣你既可以安然出獄，又不用連累你的家人和朋友。」
看了一眼皇帝的反應，墨雲汐又開口道：「不過你若是不配合，那這個方法也沒必要用了。如果從今日起，你五天之內還不能離開天牢，他就不會再顧及你的意願，直接派人來劫天牢，到時候你想走或者不想走就不是你能說了算的了……」
說完她無辜地攤了攤手：「順便同陛下說一聲，這是第四天了……」
皇帝聞言冷哼了一聲沉聲問：「這是誰說的？這些話都是誰說的！」
墨雲汐眨了眨眼睛說：「自然是我的二姐姐墨雲薇咯，至於她嘴裏的殿下，想必陛下您還是很清楚的吧？」
墨雲汐說着攤了攤手搶先道：「陛下這次也不必同我要證據了，信不信全看陛下您自己了，因為除了我自己和七月之外，只有墨雲薇和她帶來的那個小丫頭知道她說了什麼，七月的話您也不見得信，至於那個小丫頭，誰知道現在還有沒有活着……」
皇帝又沉默了片刻，這才問：「你的意思，這些話，都是老二藉由墨雲薇的話對你說的？他為什麼要這麼對你說？難道他真的要劫獄不成？」
「那誰知道呢，大概……」墨雲汐的語氣越發無辜了，「大概，宣王殿下的想法同陛下您是一樣的呢？陛下是什麼想法就不用我說出來了吧？」
皇帝聞言一愣，臉色頓時黑了一個度，他是什麼意思？他之所以幫着鴻臚寺把墨雲汐送到天牢，自然是覺得光明正大進了天牢裏的人沒人敢隨便往外弄，到時候還不是他這個皇帝想怎樣就怎樣，藉機把墨雲汐弄到自己的身邊為他所用完全不是問題。
很顯然，墨雲汐很清楚皇帝的想法，而鳳子斌的想法則是和皇帝不謀而合，甚至為了同皇帝搶人連劫獄的事情都打算做了，他什麼時候這麼不冷靜了？
想到這裏，皇帝自然也是問了出來，要說鳳子斌為了一個女子，哪怕是一個完全可以當一把利刃的女子來做出劫獄的事情好像也不太對吧？他幾時如此不冷靜了？那孩子明明是個性格陰沉的人才對，怎麼看也不像是能做出這種事的人。
聽了皇帝的問題，墨雲汐搖了搖頭說：「這件事我也在好奇，但是我也沒想出來原因。陛下若是當真想知道，明日就是第五天了，明天或者後天說不定宣王殿下的人就真的來劫獄，既然如此，陛下何不等到那個時候……等到宣王殿下做出來這件事之後再去問問他是怎麼想的呢？」
皇帝聞言冷哼一聲道：「朕為什麼要等？你知道不知道你這是在污衊皇家子弟？若是朕現在就去問老二，問不出你說過的那些話，那你就只有死路一條！」
「我可沒強制陛下等。」墨雲汐抬手繞着自己的發梢說，「但是事實究竟如何，想必陛下心裏也有點譜了才是，難不成陛下真的就對眼前的事情兩眼一抹黑，對宣王殿下那些明裏暗裏的所作所為一無所知？那陛下可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昏君了。」
「你敢說朕是昏君！」皇帝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墨雲汐看着皇帝額頭上暴起的青筋緊接着開口道：「我沒有啊……就因為陛下不是昏君，所以您對宣王殿下的那些暗中小動作也是心中有數的吧？」
「你……」皇帝抖着手指了指墨雲汐，愣是沒說出話來，最後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濁氣。
墨雲汐見皇帝氣得不輕，有些不好意思地清咳了一聲說：「其實雲汐也不是故意想氣陛下您，怎奈雲汐說的都是實話，陛下連給外祖父平反都能等上十一年，想必在這件事上等個三五日、六七日也不在話下，至少雲汐不介意在牢中繼續等幾日。」
見皇帝又要發火，墨雲汐緊接着開口道：「雲汐這話是認真的，希望陛下可以給凌寒、給大理寺一點時間，如今北齊細作的事情好不容易要水落石出了，陛下何不等到時候再下定論呢？」
墨雲汐放緩了語氣，連自稱都從「我」改成了以往的「雲汐」，照理說皇帝見墨雲汐打算好好說話了，是沒打算髮脾氣來着，誰知道墨雲汐又提起了給定國公平反的事情，很明顯就是故意的，當下他的火氣又騰地一下起來了。
聽完墨雲汐的話之後，皇帝沉聲問道：「若是朕不打算等呢？若是朕現在就打算以意圖毒殺北齊雪容公主、污衊宣王、對朕不敬的罪名將你處斬呢？」
鳳凌寒聞言周身一寒，好在墨雲汐眼疾手快把他給拽住了，悄悄在鳳凌寒耳邊說了一句話之後，墨雲汐直接站起來往皇帝的身邊走去。
「那樣的話……」墨雲汐走到皇帝附近的時候突然身子一閃，直接抄起了那根被皇帝摩挲半晌之後放在了一邊的弩箭，箭尖指著皇帝的咽喉說，「那隻能希望陛下原諒雲汐的大不敬了。」
那支弩箭在墨雲汐的手裏，就像是一柄利刃一樣，離皇帝的咽喉極近的箭尖帶着森森寒意，皇帝的心中便是一突，他甚至懷疑墨雲汐下一瞬真的會將箭尖往前面一送。
有那麼一瞬間，皇帝相當後悔自己為什麼把所有的大內侍衛和差役都給屏退了出去，因為真就如他所說——有鳳凌寒和墨雲汐在，要那些侍衛也沒什麼用——出了意外的話，有他們兩個在足以保護皇帝；而他們兩個想要對皇帝出手的話，那些侍衛也完全不是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