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6章誰是卧底

其實松寧縣這邊的郡主府人少到像是荒廢了一樣，對於墨雲汐來說倒不是壞事。

這座郡主府和鳳凌寒的靖安侯府一樣，賜下來的時候是帶着下人的，那這些下人裏面到底有多少是皇帝的耳目，誰又能說得清楚呢？

一場大旱災下來都跑了倒也不錯，省了墨雲汐像鳳凌寒一樣還要費心去收服或者除掉那些人。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經歷了一場大旱災之後還沒離開的郡主府下人們，想必除了那些特別老實的，就只剩下那種實心實意為皇帝來這裏做耳目的人了。而且老實本分的絕對沒幾個，留下的大多數還是皇帝的耳目……

想到這裏，墨雲汐站在院落之中用內力把自己的聲音送了出去：「我乃輕雲郡主墨雲汐，郡主府的人素來前院正堂見我。」連喊三次之後，她便徑直去了正堂。

不過一會兒，便有人陸陸續續來了正堂，不過總共也沒幾個人，墨雲汐數了數，一共才十二個人而已。

那些人明顯是不認識墨雲汐的，一路議論著到了正堂之後，這才紛紛好奇地打量墨雲汐。

墨雲汐簡裝皺了皺眉頭問：「誰是能說得上話的？」

眾人紛紛看向了一個老者，墨雲汐也隨即看了過去，然後將那枚金鑲玉的身份玉牌丟給了老者。

老者手忙腳亂地接住玉牌，仔細打量了一番，之後又和其他人小聲討論了幾句，這才恭恭敬敬地雙手將玉牌遞還給墨雲汐，然後那十二個人齊齊下跪道：「拜見郡主。」

「起吧。」墨雲汐讓眾人起來之後打量了一下這十二個人，忍不住就在心中暗暗吐槽了一下：和靖安侯府正好相反。

靖安侯府除了林百媚沒有其他年輕的女人，如今連林百媚都沒了，只剩下了男人和一些年老的女僕；而這邊的輕雲郡主府，也許是老弱婦孺不好在旱災中逃離的緣故，府里一個年輕男子也無，只余了七個上年紀的老翁、三個頭髮斑白的老嫗、一個十七八歲看起來還算機靈的大丫鬟，外加一個只有十三四歲的、怯生生的小姑娘。

其實墨雲汐也有些拿不準，這些人中還有幾個皇帝的耳目，不過處理起來也並不難，到時候直說他們年紀大了，發點銀兩給點福利讓他們離開郡主府回家養老，那剩下一個大丫鬟一個小丫頭又能做什麼呢？

想到這裏，墨雲汐問那為首的老者：「你怎麼稱呼？能給我說說郡主府現在的情況嗎？」

那老者聞言對着墨雲汐拱手道：「小老兒姓林，這府里如今也沒什麼好說的，就剩下這麼點人，郡主也看到了。陛下賞賜到府里的東西都鎖在庫房裏，鑰匙只有一把，當初是給了郡主您的，這些東西我們不能動也不敢動。」

「大旱災起來的時候，府里的年輕人把府上值錢的裝飾擺件等物一掃而空拿去換錢，就剩下我們幾個跑也跑不動、走也走不了的流了下來，還好陛下還賜下了不少解暑用的冰，實在缺水的時候，我們便將那些冰取出來融了，總算是過去了這一關……「

說到這裏，老者給墨雲汐跪下道：「郡主，我們雖然也動了府里的東西，可那實在是沒有辦法，旱災過去之後，我們也聽說了郡主在京城裏的慈悲之舉，甚至還有不少人來這邊的郡主府給我們送食物、送水……我們也是沾了郡主的光才活了下來……」

「唉……小老兒不敢妄求什麼，只是還請郡主看在我們同這座郡主府共患難的份上，處罰的輕一點吧……」

墨雲汐聞言抿了抿嘴，然後開口淡淡地問：「我為什麼要處罰你們？不過是些東西罷了，動了也就動了，正好回頭還可以換新的。說到底是人命要緊，況且你們也沒動陛下御賜的東西，談不上什麼罪過，不過……這郡主府是該好好打理一下了。」

說着墨雲汐拿出來一張銀票還有一把散碎銀子遞給了林姓老者說：「這銀票的一百兩的，兌換了銀子之後，你們十位年歲大的一人十兩銀子；這些碎銀，你去尋幾個年輕力壯、幹活勤快的小夥子來，雇傭他們一天，給我連夜把這裏收拾一下。」

一聽終於有銀子了，十位上了年紀的面上難得露出了笑意，而那小丫頭在聽到銀子沒自己的份之後明顯有些急切，倒是那大丫鬟依然微微低着頭，面上除了意思謙恭之外沒什麼多餘的表情。

墨雲汐將眾人的反應盡收眼底，然後淡淡地問：「這段時日，府上的賬目可還有記錄？」

這次眾人的目光倒是都落在了那個大丫鬟的身上，而那大丫鬟也是從容地上前了一步，給墨雲汐行了個禮解釋道：「回郡主，旱災之前原是正常記錄的，我們這些嚇人的月例也有按時發放。只是旱災期間，主管此事的賬房先生逃難去了，我們這些人中，也就奴婢些許識得一些字，便將最近的吃穿用度等囫圇記下了。」

墨雲汐點了點頭說：「也好，你們的月例銀子，等我看過你的記錄之後再補發，放心，只會多不會少。」說罷她又對那十個上了年紀的說，「你們先退下吧，回頭那些年輕勞力過來收拾郡主府的時候，還要諸位多盯着點了。」

那十名老者不但沒被罰，還分別有了十兩銀子，又被委以「多盯着點」的重任，當下一個個便千恩萬謝離去了，墨雲汐仔細觀察了他們的反應，又注意了這兩個年輕女子的反應之後，這才淡淡地對她們說：「你們兩個跟我來吧，我先看看賬目記錄。」

帶着兩個丫鬟往內院走的路上，墨雲汐不冷不熱地問道：「你們兩人怎麼稱呼？」

小丫鬟當即開口道：「回郡主，奴婢叫流月，這個姐姐叫青月！」大丫鬟青月聞言只是微蹙了一下眉頭，然後點頭說：「是的，奴婢青月。」

「到真是和月分不開了……」墨雲汐小聲吐槽了一句，然後吩咐道，「也好，我在松寧縣這幾日，便由你們兩個來伺候吧。」

一邊觀察着他們兩人的反應，墨雲汐一邊暗暗吐槽，她覺得自己就像是在玩某個遊戲，遊戲的名字叫——誰是卧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