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4章凄慘的呂芷
簡單震懾過那些人之後，墨雲汐便和呂嬤嬤一起繼續往裏面走去，這次再也沒人敢覬覦她的扇子了。
其實墨雲汐倒是有心管一管這貧民區，只是她還不清楚這貧民區的由來，所以現在並不太好處理，只好暫時先放一放，以後有時間了再說。
跟着呂嬤嬤進了她們暫住的地方之後，墨雲汐發現呂嬤嬤不愧是在墨府做了兩年下人，這一方小院雖然破了點，但是確實收拾的挺乾淨，尤其和外面那些一看就髒亂不堪的貧民區比，這裏當真夠的上整潔了。
呂嬤嬤見墨雲汐面上露出了「還算可以」的神色，頓時鬆了一口氣對墨雲汐說：「小姐，請吧……不管您肯不肯出手救我師父，您進去坐坐總是可以的。」
墨雲汐聞言看了她一眼問：「你就不怕她知道是我來了之後和你急？」
呂嬤嬤先是愣了一愣，然後嘆了一口氣說：「若真是那樣，說不定師父還能有點活力……如今師父經常一點聲音都不出、一動不動地在床上躺好久……有時候老奴都懷疑她老人家已經過去了……」
「那就是真的沒救了……她現在就是太老了，你還指望誰救她？」墨雲汐說着忽然看向呂嬤嬤問，「雖說她這麼老了，讓我下手殺她我是做不到，不過……你就不怕我幾句話把她給氣死？」
呂嬤嬤聞言也是一愣，她還真沒想到這個，就憑墨雲汐那伶牙俐齒，再想想呂芷對墨雲汐那恨之入骨的樣子……萬一真的被墨雲汐氣死了，她還要不要給師父報仇？
不對，自己這是想的什麼？墨雲汐難道還真的能和一個沒剩下幾天好活的老人過不去不成？
想到這裏，呂嬤嬤有些無奈地說：「既然是老奴請小姐過來的，那後面有什麼後果，老奴也只能認了……」
「行了，至於么你？她若是不激怒我，我也懶得和她一個快死的老太婆計較。」墨雲汐聳了聳肩推門就進了屋，順便吐槽了一句，「不過你啊……真是愚孝，而且太認死理了，你讓我說什麼好呢？」
呂嬤嬤沒說什麼，只是低了低頭跟着墨雲汐一起走了進去。
她自己是什麼樣子她的心裏太清楚了，就像墨雲汐所說，愚孝，她何嘗不知呢？
只是她放不下呂芷，不管怎麼說，這個師父從她剛剛記事起便收養了她，如今五十多年過去了，就算呂芷對她動輒打罵、要求嚴苛，可說到底那都是她的師父，五十多年的感情了，哪裏是她放得下的呢？
即便是現在，她也想讓墨雲汐幫忙聯繫白神醫再做一下嘗試，試着挽救一下呂芷的性命。畢竟在她的印象中，幾個月前呂芷還是明眸皓齒美艷動人的年輕女子，這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卻老得不成樣子了，她的心中實在是有些無法接受……
墨雲汐推門進去的時候並沒有特別小心翼翼，所以進門和說話的動靜自然落入了呂芷的耳中，不過這會兒躺在床上的呂芷早已經聽不大清楚了，當下便嘶啞著嗓子開口問道：「是呂娘回來了嗎？還不快給為師做飯！」
這是一處有些陰暗逼仄的泥屋，房間里不僅悶熱，而且還混合著說不清楚的食物的氣味與有些濃重的汗味，要不是墨雲汐心理素質足夠，早就直接退出來了，不過她還是忍不住打開扇子給自己扇起了風。
房間里十分昏暗，墨雲汐細細瞧了瞧，才發現原本窗戶的位置已經被堵住了，整個房間只有從門這個位置透進來的些許暗淡的光線，要不是她本身五感靈敏，還真沒注意炕上躺着的呂芷。
呂嬤嬤放下了那一包藥草，然後盡量抬高了音量說：「這就來。」說完她又出去了，墨雲汐自然是二話不說也跟了出去，外面雖然也挺熱的，但是好歹有風，而且氣味比房間裏面好聞多了。
墨雲汐看着呂嬤嬤忙忙碌碌地準備清洗了野菜做飯，好奇地問道：「她吃得了這些嗎？」
「吃不了……」呂嬤嬤無奈地說，「只能煮時間長一點，煮成糜狀才行……」
皺了皺眉頭，墨雲汐又忍不住問：「那窗戶是怎麼回事？怎麼還堵住了？」
呂嬤嬤苦笑了一下說：「我們來的時候，這裏就沒有窗戶，原本老奴想着，留着這裏通通風也挺好，誰知那些人從窗戶里爬進來趁著師父不注意欺負她……師父現在動一動都艱難，哪裏經得住那些人的欺負？要不是他們看到了她的臉被嚇跑了，說不定師父就被他們打死了……」
呂嬤嬤一邊說着一邊嘆道：「老奴擔心自己出去的時候沒人照顧師父，只好把那裏堵了起來……」
墨雲汐聞言也難得沉默了一下，想不到呂芷到了暮年的時候會凄慘到這種地步……
不過感慨歸感慨，她是不可能出手救呂芷的，況且就算救也救不回來了……
想到這裏，墨雲汐嘆了一口氣對呂嬤嬤道：「罷了，你也不必多說了，我斷然是不會救她的……不過你也不能把所有的錢拿來給她買葯續命，卻忽略了你自己身上的傷勢。你本來年紀就大了，這傷這麼拖着，遲早拖出事情來……」
說着她從左袖口掏出來一張一百兩銀票和一些散碎銀子放在了一邊簡陋的灶台上說：「這些錢給你治傷……包括將來安葬呂芷應該是夠了，你還是儘早脫身吧。早些死了對她來說反倒是解脫，何必吊著她的命、還拘着你自己呢？」
見呂嬤嬤只是低頭不語，墨雲汐也不再多說什麼，起身就要離開，卻不想這會兒聽到了房間裏面傳出來的聲音：「呂娘？你和誰說話呢？」
呂嬤嬤聽到呂芷的問題，忙有些慌亂地揚聲開口道：「沒！沒誰！一個鄰居！」
「不可能！鄰居的話你怎麼不請她進來？你怎麼說話還躲躲藏藏的？」呂芷雖然耳聾眼花，但是在這方面的直覺居然出奇地準確，她安靜了一下忽然怒氣沖沖地開口問道，「是不是墨雲汐！和你說話的是不是墨雲汐！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