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4章還是選擇離開最好
把鳳凌寒、蘇京墨還有墨雲寧送出空間之後，墨雲汐就像是丟了魂一樣癱坐在了沙發上。
坐了好久之後，她才恍惚間想起來，原本她只是擔心會失去娘親、失去舅舅和二哥，可如今看來……若是當真有機會回到自己的世界，她要失去的反而會更多……
是啊……
如果真的有機會回到自己的世界，她要放棄那邊的人呢？
是放棄自己的父母、爺爺奶奶、朋友、學生？還是放棄自己的娘親、鳳凌寒、自己的朋友還有輕雲商號那些人？
無論放棄誰，她都要失去自己生命中極為重要的一部分……
可是她都想要，她誰都不想失去……
「原來……我……這麼貪心的么……」墨雲汐抱着腿蜷縮在沙發之上，喃喃自語道，「我還以為老天讓我穿越到這裏是對我的仁慈，可是……到頭來終究是必須要放棄一部分才可以的嗎……原來……老天這麼狠啊……」
「為什麼……不能都擁有呢？奶奶，我該怎麼辦……」墨雲汐一邊說着，淚水不由自主便滾落了下來……
她素來性格果斷、處事乾脆，可是那些乾脆利落被她解決掉的問題都是無關情感的，一旦涉及到情感這種東西，墨雲汐總會變得優柔寡斷、患得患失……就像她至今也沒有決定如何處理她和鳳凌寒的感情一樣……
空間之中的光線一直很柔和，基本上分不出晝夜，不看時間的話根本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而墨雲汐就這樣抱着腿在沙發上蜷縮著發獃了許久，久到臉上的淚痕都幹了，久到她都已經忘了為什麼要發獃、為什麼要哭……
許久之後，墨雲汐動了動，一不小心碰到了茶几上放着的礦泉水瓶，眼見被擰開了口的礦泉水瓶就這樣被她碰倒，瓶子裏的水就要潑灑在地上，墨雲汐條件反射一般一探胳膊抓住了那隻瓶子，總算沒讓那些水全部潑灑到地板上。
看到這被喝了小半瓶水的礦泉水瓶之後，墨雲汐忽然想起來鳳凌寒熟練地進入廚房、打開冰箱、取出礦泉水又扔給蘇京墨和墨雲寧的樣子。
不止是這些，還有他平日裏熟練地使用洗手間的一切設施，甚至還開始認簡體字……
她知道，鳳凌寒這是在嘗試着去體驗她以往的生活、努力消除和她之間的區別，可是……
這樣做的意義何在呢？
到頭來，他們還是不能白頭偕老，甚至如果她有機會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的話，只會在鳳凌寒和自己父母的選擇中越發兩難……
所以……到頭來還是選擇離開最好嗎？
也對……
離開的話，她就不必再看着蘇京墨陷入兩難，不必在將來同他們見面的時候尷尬；
離開的話，她就不用在鳳凌寒容顏依舊的時候因為自己的日漸老去而焦灼萬分；
離開的話，時日漸久她同這邊的感情應該也就淡了吧？到時候如果真的有機會回到自己的世界，那她至少不用太過於糾結於兩邊的選擇……
雖說還有五年之約將她和鳳凌寒、蘇京墨、墨雲寧這三個人綁在一起，不過她只負責提供軍資和一些技術，這種情況下，她在哪裏不一樣呢？就算是遠離他們躲在暗處也是可以處理的吧……
而且……如今蘇京墨和蘇佩蘭相認了，又有偌大的郡主府和整個郡主府的下人們在，墨雲汐不用再擔心蘇佩蘭受什麼委屈；
原本的暗潮洶湧也差不多都擺到了明面上，再加上有新式武器、新式練兵法以及火藥的存在，短時期內墨雲汐也不至於擔心鳳凌寒和蘇京墨、墨雲寧會應付不來那些暗中的敵人；
輕雲商號已經步入正軌，就算她一年半載不去管，輕雲商號也會一點一點將分號開設到整個大寧乃至於所有的國家，除了輕雲茶樓不能再供應乾果之外，其他事情絲毫不受影響；
就連靖安侯府的排水系統以及北寧山學院、星雲庄孤兒院的建立，她也已經給出了完善的建設圖，甚至於北寧山學院的招生計劃和星雲庄孤兒院對孤兒們的安置辦法墨雲汐也早已經編寫好了……
想到這些，墨雲汐想要離開的想法越發強烈了。因為越想她越發現，如今這裏已經不需要她的存在了，沒有她在，一切也都會依照計劃進行着，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既然離開這裏之後照樣什麼都能做……那就離開好了……
就算不是徹底離開他們，至少讓她自己一個人四處走走，靜一靜心，再這樣患得患失下去，墨雲汐覺得自己遲早是會瘋的……
做好了決定之後，墨雲汐便洗了洗臉，換了一套簡單一點的衣服出了空間。她的東西都在空間裏面，根本連收拾都不需要……
剛剛她已經看過時間了，半夜三點二十分，這個時間就算她離開應該也不會有人知道的。
所以墨雲汐就這樣直接離開了空間，出現在了書房之中，之後便是微微一愣。
夜半時分，書房裏應該是一片漆黑才對，卻不想這裏一片燈火通明，居然用燈架點了足足七支蠟燭……而鳳凌寒就握著一本書端坐在這七支蠟燭的旁邊。
聽到那些微的響動之後，原本正在看書的鳳凌寒直接將書放下，抬頭看向了墨雲汐，略略沙啞著嗓子開口問道：「你終於出來了？」
回過神來的墨雲汐微微扁了扁嘴，淚水直接就這麼滾落了下來……
她可以想像得到，鳳凌寒一定是在這裏等了一整天，等她出來，一直等到了現在……
正因為如此，她才更要離開。
如今她不過是在空間中糾結了許久，鳳凌寒就等到了現在，如果她哪一日真的要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呢？那時候鳳凌寒又該怎麼辦……
她陷得太深了，鳳凌寒也陷得太深了……既然如此，還是分開讓彼此冷靜一下最好……
看到墨雲汐的淚水，鳳凌寒的心中一痛，起身抬手就要幫她擦去淚水，誰知墨雲汐卻突然後退了一步。
鳳凌寒聞言就是一愣：「雲汐……你……你這是……」說到後面，他的聲音都有些發顫了，雖然他已經有所懷疑，但是……他不敢問出來那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