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4章萬眾矚目中的對視
接下來的半個月里，墨雲汐還是努力讓自己沉溺於忙碌之中。
北寧山學院的建設已經打好了地基，墨雲汐也沒有理由天天往那邊跑，天天留在那邊了，索性就開始按自己設計好的排水系統開始改造整個輕雲郡主府。
好好的郡主府被拆被翻修，能住人的只剩下了外院和內院裏墨雲汐的小院子以及蘇佩蘭的小院子，外帶一個給墨雲寧留的小院子。
除了舞月、七月、玖月之外所有的下人都住到了外院之中，即便是負責掃灑工作的也只有在白天的時候來清理一下這兩處小院子。雖說外院之前安置過不少患了流感的災民們，不過用開水潑過、用熬醋熏過之後就這樣搬進去倒也沒什麼大礙了。
墨雲汐的計劃是把內院修整完畢之後就修整外院，整個郡主府被她搞的比北寧山學院的施工現場還要亂。
這動靜自然招惹了康順王府的好奇，在得知墨雲汐是在修整排水系統之後，康順王立刻也讓墨雲汐給他費了心思把康順王府的排水系統重新設計了一下。
然後康順王大手一揮，整個康順王府也被拆了個不成樣子。
雖然康順王和墨雲汐都有心把靖安侯府也給拆了重新修整一下排水系統，不過鑒於這三處府邸佔地面積都不小，就連面積最小的輕雲郡主府也要修整上二十天左右，比康順王府沒小多少的靖安侯府起碼也要修整一個月。
如今鳳凌寒不到半個月就該回京了，他們可不想鳳凌寒回京之後見到一個被拆的像是災難現場一樣的靖安侯府……
就在輕雲郡主府的內院已經修整完畢，外院已經被拆了個開心的時候，北上的大寧將士們凱旋了。
為了避嫌，大軍全部都駐紮在了城外十幾里地外的軍營里，只有主帥鳳凌寒和副帥鎮北將軍唐奇正兩人各帶了五百親兵進京城。除此之外再加上各部將領、押送俘虜的戰利品的將士，進京的也足有一千五百將士了。
雖說皇帝對鳳凌寒是各種的忌憚，然而大勝就是大勝，況且還是第一次打到北齊投降、對大寧俯首稱臣，這種時候皇帝自然也不能吝嗇於禮儀。
帶着文武百官和百姓親自去西城門接這一千五百名將士的是康順王，雖然不是皇帝親自前來，卻也是給足了鳳凌寒和康順王面子。
康順王身後還帶了鳳凌雲、鳳靈真、墨雲汐三人，這是唯一到城門口迎接的公侯級別，不過礙於他們和鳳凌寒的關係，自然是沒人會計較什麼禮儀上的問題的。
今日墨雲汐特地換了她在鳳凌寒親兵營中該穿的那一身輕甲，等到鳳凌寒給康順王行過禮，百官和百姓給鳳凌寒以及將士們行過禮之後，墨雲汐便上前給鳳凌寒行了個軍禮。
就像是兩人事先約好了一樣，墨雲汐給鳳凌寒行禮的同時，鳳凌寒也還了一禮。
鳳凌寒禮畢之後，墨雲汐又給鳳凌寒行了一禮，然後當着文武百官、四周百姓的面朗聲道：「校尉墨雲汐拜見大帥，請求歸隊！」
說完墨雲汐抬起頭來直視着鳳凌寒，隔着那半張精緻的銀色面具，她彷彿看到了面具之後鳳凌寒那張比面具還要精緻的臉，彷彿看到了多年之後這張臉容顏依舊，而她卻越來越老，越來越和鳳凌寒像是兩個世界的人……
面具之下，鳳凌寒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在北境戰場分開一個多月之後兩人再見的時候、在這種萬人矚目的場景之下，墨雲汐為什麼會突然走神呢？
她到底想到了什麼？
難道說……她已經知道了那件事？
不對，他只在給陛下的密報裏面提及了，這種事情，陛下應該不會同雲汐說起才對……
到底是為什麼呢……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心，兩人隔着一張面具對視着，只不過墨雲汐的目光雖然落在鳳凌寒臉上，思緒卻已經飄到了很遠的地方，而鳳凌寒在面具之下的眉頭卻一直沒有鬆開……
雖然這兩人再見的時候各懷心事，跟在百官身後穿了一身正裝來接自己父親和兄長的唐雨竹的目光之中卻滿是羨慕。
對，她羨慕墨雲汐。
就算有再多心儀於鳳凌寒的人，整個大寧也只有一個墨雲汐可以一身戰甲站在鳳凌寒的面前，在萬眾矚目之中同他對視，名正言順地請求歸隊。
只有一個墨雲汐，連她唐雨竹都做不到……
隔着林立的百官望向中間對視着的二人，唐雨竹忽然有些動心，她……也想入軍營了，哪怕不能進鳳凌寒的親兵營也無所謂……只要是兵，總能和身為主帥的鳳凌寒在閨閣女兒家所不能想像的地方相見甚至並肩作戰，不是嗎？
一想到墨雲汐不但現在能這樣和鳳凌寒對視、能這樣光明正大地來迎接鳳凌寒，甚至她還曾經和鳳凌寒在北地並肩作戰了兩個多月，唐雨竹的心中便止不住地羨慕……
一時之間，無論是唐雨竹也好，還是鳳凌寒、墨雲汐也好，都已經忘記了時間的流逝，也許是過了短暫的一瞬間，也許是過了漫長的時間之後，鳳凌寒終於幾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然後用他在軍中時一貫冷冽而低沉的聲線開口道：「歸隊吧。」
這一句「歸隊吧」也總算喚醒了走神中的墨雲汐，她忙收斂了情緒轉身又對着身後和她一起來的文武百官抱了個拳，然後徑直走到了鳳凌寒和唐奇正的身後不遠處，同蒙校尉、原校尉並肩站到了一起。
對於墨雲汐的歸隊，整個親兵營中誰也沒有意見，儘管最後決戰的時候墨雲汐並沒有在戰場上，可她的功勞也不比其他同級別的將領低，這次北境大勝、北齊投降更是與墨雲汐的功勞有脫不開的關係，一會兒論功行賞自然有她一份，所以她在這個時候歸隊自然合情合理。
看着墨雲汐歸隊、鳳凌寒上馬之後，康順王高高地舉起了右手喝道：「儀仗起！奏戰歌！恭迎我大寧將士，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