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我們沒可能
墨雲寧一眼就注意到了鳳子蘭那緊攥着衣服的雙手，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
輕嘆了一口氣之後，墨雲寧開口說：「從最一開始我就對公主說過了，北齊不滅不成家、史書未竟不成家，我以為，我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公主應該清楚了的。」
「上次出手救公主，不過是因為你是大寧的公主，同兒女之情沒有半分關係，想來你應該也是明白的……」說到這裏，墨雲寧皺了皺眉頭，輕嘆了一口氣，「公主的似水柔情我都看在眼裏，但是抱歉，我墨雲寧沒有這個福分，消受不起這份深情……」
看着鳳子蘭原本就小心翼翼的神色一點一點的崩潰，墨雲寧的心中也有幾分不忍，可他還是把自己想說的話全部說完了：「公主，這世間好男兒多得是，你又何必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在下的身上呢？我們是不可能的，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在下言盡於此，公主冰雪聰明，想來應該很明白在下的意思了。」
墨雲寧說完之後長嘆了一口氣，看着已經淚如雨下的鳳子蘭沒有再說話。
鳳子蘭哭了好長時間之後才低聲說：「我明白的……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的，可是我又不明白一件事，你又沒有對其他人動心，憑什麼一句『我們是不可能的』就否定我所有的真心？」
抬手毫無形象地擦了一把淚水，鳳子蘭抬着下巴倔強的說：「墨雲寧，你說你消受不起這份感情、你說讓我不要再折磨自己了，那你又如何能保證你對我不會動心呢？」一邊說着，鳳子蘭的淚水又滑落了下來，她抬手抹著淚水說，「我不信……我不信你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
墨雲寧沉默了半晌，這才別過臉去不看鳳子蘭，長出一口氣開口道：「公主不必多想了，沒有。我墨雲寧，對公主殿下一絲感情都沒有。」
「是嘛……呵……」鳳子蘭抽噎了幾聲之後，苦笑着問，「你既然說對我一絲感情都沒有，那又何必在乎我是不是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你身上呢？若是當真對我一絲感情都沒有，你為什麼不看着我說呢？為什麼呢？你告訴我啊……」
墨雲寧聞言回頭看了鳳子蘭一眼，看到她滿是淚痕的面龐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然後抬手遞給了她一塊手帕，淡淡地說：「擦擦淚水吧，哭多了會難受。」
看着那一方遞到自己面前的手帕，鳳子蘭的淚水又不爭氣地落了下來，她沒有接過手帕，而是抬眸看着墨雲寧說：「你明明可以不讓我哭的……為什麼呢……為什麼我們就不可能呢？這其中是不是還有什麼隱情是我不知道的？」
說着鳳子蘭苦笑了一聲，搖著頭道：「每次我去你家裏的時候，郎夫人雖然也是對我以禮相待，可是她的理解中透出來的只有尊敬和疏離……你也是……你以為我感覺不到嗎？每次我在你身邊感覺到的只有疏離……你告訴我，這是為什麼？」
看着鳳子蘭那因為放肆哭泣而微紅着眼眶，墨雲寧沉默了片刻說：「不要問了，這其中的原因不會是你想知道的……你只要知道我們沒有可能就行了。公主，你把心思放在我的身上，以後只可能受到更嚴重的傷害。」
說着墨雲寧捏着手帕的手又攥緊了一些，見鳳子蘭遲遲不接過手帕，墨雲寧長出了一口氣，走近了鳳子蘭的身邊，抬手用手中的帕子幫她擦去了面上斑斑的淚痕，然後轉身便往外走去。
「等等！」鳳子蘭伸手就去拉墨雲寧的手，誰知墨雲寧只是微微一晃，她連對方的袖子邊都沒有碰到，兩隻手就這樣生生錯過了。
鳳子蘭看着自己伸出去的手愣怔了半天，直到聽到了開門聲又聽到了關門聲，這才大步追了上去，一把拽開被墨雲寧關上的門，對着他的背影喊道：「墨雲寧！你給我站住！」
墨雲寧聞言停下了腳步，頭也沒回地問：「公主還有什麼吩咐嗎？」
鳳子蘭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她不知道讓墨雲寧站住之後她該說什麼，可是她又不甘心讓墨雲寧這樣一走了之。如果真的讓墨雲寧這樣走了，只怕他們的以後都會這樣不了了之了……
想到這裏，鳳子蘭忽然大著膽子緊跑了幾步，從背後直接抱住了墨雲寧，然後像是豁出去一樣用溫柔的語氣在他耳邊說着：「你不願意說，我不勉強，只是墨雲寧，我不會放棄的，我不能對不起我的一顆真心。所以你也不要勉強我……你可以不理我，但是不要勉強我離開你……」
感受着背後貼上來的柔軟，感受着鳳子蘭緊緊的、像是害怕失去一樣的擁抱，墨雲寧閉着眼睛沉默了好久，這才輕嘆一口氣說：「放開我，就算你抱着我也沒有用的。」
「我不放！」鳳子蘭咬着牙倔強的說，「你不答應我就不會放開……你不是功夫高深嗎？你若是覺得我煩了，你可以把我打暈啊……反正我是不會放開的。我有感覺，若是這次我放開了你，那這輩子我都不會再碰觸到你了，我不要！」
「也好，你不是想知道為什麼我們不能在一起嗎，那我告訴你……」墨雲寧忽然掙開了鳳子蘭的擁抱，然後轉過身來微微低頭看着她那泛紅的眼眶，略略沉聲道，「你的父親，當朝皇帝……他間接害死了我的母親，這下你懂了嗎？於我而言，你是殺母仇人的女兒，所以，我們沒可能的。」
鳳子蘭聞言整個人都愣住了。
殺母仇人？
她自幼長於深宮之中，從來沒想過會和誰有這樣的仇恨，更別說那個人還是她心心念念的墨雲寧。
可是如果墨雲寧不是在騙她，如果墨雲寧說的是真的……
父皇間接害死了他的母親，那她真的還能好好留在墨雲寧的身邊嗎？
鳳子蘭還從未受過這樣的打擊，再加上剛剛一直哭的厲害，身子一晃便往地上倒去，卻穩穩地倒在了一個人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