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傷殘將士的安排

議事廳本就在帥府的前院，所以鳳凌寒和墨雲汐等眾將領離開議事廳之後便直接回到了後院之中。

此時太陽已經落山，天色都暗了下來，尚未吃晚飯的墨雲汐和鳳凌寒回到後院之後就見蘇京墨和康靈玉已經在等着他們兩個了。和這兩個人一起等的，還有桌子上的四個菜，看起來已經等了有一會兒了。墨雲汐和鳳凌寒見狀，洗了洗手便過來一起吃飯。

不等墨雲汐說話，蘇京墨便忍不住說：「雲汐，你在傷兵營的時候說的那些話，靈玉大概都同我說過了，你的想法我大概能明白……但是這真正能靈活走動的假腿不好做吧？就算做了，你能保證其他斷肢的人你也都能幫忙？」

墨雲汐聞言輕笑了一聲說：「我從來沒想着給所有斷肢的人裝上假肢……就算我有那麼多的財力，我也找不到那麼多的能工巧匠來幫他們做。我想幫忙改變的，也從來不是他們的肢體問題。」

鳳凌寒隱隱抓住了墨雲汐話中的要點，下意識地問道：「你的意思是？」

墨雲汐想了想問：「凌寒，我想先知道一下，現在大寧對軍中那些戰死或者重傷只能離開軍營的將士們是如何撫恤的？是一次性的補助還是長時間的補助？」

鳳凌寒輕嘆了一聲說：「這個是軍中統一的規定，戰死而膝下無子的，補助撫恤銀五十兩；戰死而膝下有子未滿十六歲的補助撫恤銀四十兩，若此子念書，縣裏承擔其念書的所有費用到十六歲；戰死而膝下有子已滿十六歲的還有傷殘不能留在軍中的統一都是補助撫恤銀三十兩。另外家中有人蔘軍的戶里可以比普通人家少交兩成稅。除此之外沒有例外、沒有以後的補助。」

康靈玉聞言有些好奇地問：「這撫恤銀相比於將士們的性命實在是不算多啊，還有……戰死了之後，膝下無子、中無兄弟，上有二老的該怎麼辦？」

這件事倒是不用鳳凌寒解釋，就連蘇京墨都能給他解釋了：「大寧徵兵是有規定的，年過三十六、不足十六者不征；上有二老中間無兄弟者不征；已婚無子者不征；已經有了秀才功名的不征。靈玉你說的那種情況不會存在，不過……這撫恤銀確實給的不算多，怪只怪大寧不夠富足，有什麼辦法呢。」

蘇京墨說着還攤了攤手，也不知是真覺得無奈還是純粹在嘲諷大寧朝廷沒本事。

反倒是墨雲汐搖了搖頭說：「同富足不富足的關係不大，傷殘的軍士也不見得就只能給他們撫恤銀，那些撫恤銀是死的，用完了也就用完了，給他們撫恤銀，倒不如給他們一份可以掙錢養活自己的手藝。其實這才是我今天想同你們說的。」

墨雲汐之所以說起這個，是在傷兵營的時候想起來了二十一世紀的福利廠，雖然福利廠這種東西大多數是私立，但是墨雲汐可以把它變成公立的呀。

聽了墨雲汐的話，蘇京墨、康靈玉兩人面面相覷，倒是鳳凌寒陷入了沉思。自從接觸到墨雲汐許多奇思妙想，又知道了墨雲汐的秘密之後，鳳凌寒每次都會盡量順着墨雲汐的想法去看事情，有時候反而更看的通透一些。

思索了片刻之後，鳳凌寒若有所思地問：「你的意思是……你來給他們提供那些手藝或者可以幹活的位置？不對吧，這種事情若是由你來做，收容個百八十人還好，若是你把軍中所有傷殘的將士都收容了，只怕會被人認為你別有用心的。」

「不不不……其實你說得對啊！」墨雲汐一邊點頭一邊擺手，在蘇京墨和康靈玉那茫然的目光中解釋說，「這件事情可以由我來嘗試、可以由我來提出，但是肯定不能由我來實行。首先我沒那麼大的財力、沒法子提供那麼多的工作崗位；其次嘛……我的天哪，這種事情做得少了是做好事，做多了那叫什麼？籠絡人心，我哪兒敢這麼干啊！」

鳳凌寒聞言輕笑了一聲說：「你自己心裏清楚就好。」

見他們兩人像是打啞謎一樣，蘇京墨撓了撓頭，似懂非懂地開口說：「你們打的什麼啞謎？我想了半天，像是聽懂了，又像是沒聽懂……到底打算怎麼做。」

鳳凌寒只是意會了墨雲汐的想法，說到底該怎麼做該怎麼說他並不清楚，所以只能交給墨雲汐來。

墨雲汐也沒客氣，組織了一下語言之後開口道：「原本我想着特別開福利廠收容那些傷亡將士的家屬還有那些傷殘的將士，可是這個方法並不太合適，所以就打算把這個想法上報給陛下，讓他和兵部戶部看着辦了……」

墨雲汐說着搓搓手，然後簡單給鳳凌寒、蘇京墨還有康靈玉三人解釋了一下她的想法：「傷殘的將士們很少是手腳全廢什麼都不能做的，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能給他們提供一些他們能做的活計呢？手健在的可以做一些手工活，比如活字印刷的時候幫忙排活字、印染的時候幫忙調配染料；同樣的，腳健在的可以碾葯、跑腿。就算他們做不了，也可以由他們的家眷來做。」

「我是想着，朝廷完全可以組織那些百工階層收容這些傷殘的將士或者傷亡將士的家眷來做工，工錢同四肢康健的人一樣，雖然看起來店鋪可能會虧一點，但是凡是收容這些人的店鋪，只要有官府的證明，就可以在稅項上稍作減免，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蘇京墨和康靈玉兩人對這方面實在是不了解，所以兩人只是一邊聽一邊點頭，倒是鳳凌寒有些好奇地說了一句：「這樣的話，朝廷的稅收不就少了嗎？」

「不然。」墨雲汐輕笑了一聲說，「凌寒你莫要忘了，那些傷殘將士也可以自己動手賺錢養活自己的話，豈不是相當於多了一批勞動力？這樣一來，那些原本因為家中有什麼也做不了的傷殘將士，只能自己拚命做活養家的人可以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家中的田地上，算下來土地的稅收說不定還要比以前多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