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吞噬玄水蠱
墨雲汐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枕頭被洇濕了一片，她有心想看一看周圍的情況，又覺得身上太累太沉，一點動的慾望都沒有。
片刻之後，墨雲汐勉強抬手摸了摸枕頭邊，卻發現手上不止有淚水，居然還有鮮血……
看到手上的血跡之後墨雲汐不由一愣，她雖然半途中暈了過去，但是她可以確定她自己沒有吐血才對……
想到這裏，墨雲汐不免有些緊張地喊道：「凌寒！凌寒你怎麼了……凌寒你還好么？凌寒……回答我啊！」
半天聽不到回應之後，墨雲汐直接掀開被子光着腳從床上跳了下去，卻因為腿上一軟直接摔倒在地。
顧不得太多，墨雲汐直接從地上爬起來扶著牆跌跌撞撞跑了出去，卻發現鳳凌寒就敞着衣衫躺在客廳里的沙發之上，只不過他的臉色慘白毫無血色、眉頭緊皺滿是痛苦的神色，倒是茶几上、地板上乃至沙發上和鳳凌寒的衣襟上都有不少半乾的血跡。
「凌寒！」墨雲汐心中一顫，忙跑了過去，卻因為跑的太急被茶几角磕了一下，又摔倒了一次，剛好摔倒了鳳凌寒的身側。
墨雲汐抬手握了握鳳凌寒垂下來的手，卻發現那隻手寒涼如冰，她愣了一愣，勉強從地上爬了起來，誰知這時再去握鳳凌寒的手，那隻手已經滾燙如火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
墨雲汐蒙了一下，然後目光下意識地落在了鳳凌寒的左眼角，卻發現玄火蠱並不在。
那……應該是被她體內的玄水蠱吞噬了才對……
不，不對……
墨雲汐的目光落在了鳳凌寒那被散亂的長發擋住的心口，抖着手掀起了那一縷長發，長發之下，是一縷黑色火焰狀紋路，只是那紋路並不像平時一般安靜，而是像真正的火苗一樣搖曳著，就像是在燃燒一樣……
墨雲汐愣怔了片刻，眼眶一熱，淚水便全部滴在了鳳凌寒的心口，就滴落在那搖曳著的玄火蠱上。
是啊，她當時痛的有些神志不清，只記着鳳凌寒一直在找玄水蠱來解開身上的玄火蠱，卻沒有注意到鳳凌寒說的另一句話「玄火蠱和玄水蠱會互相吞噬，強的那個會吞噬掉弱者。」
枉費她還為了鳳凌寒終於找到了可以解玄火蠱的玄水蠱而感到高興，她怎麼就忘了呢，玄火蠱跟了鳳凌寒這麼多年，而玄水蠱在她的身上不過才存在了不到半月的時間，怎麼可能強過玄火蠱？
怎麼可能……吞噬玄火蠱呢？
虧她以為她能幫到鳳凌寒，到頭來居然還是被鳳凌寒給救了……
可是水火不相容，玄水蠱和玄火蠱分別在兩個人的身體中時會不相容、會互相排斥，何況共存在一個人的身體中的時候呢？
怪不得鳳凌寒會吐這麼多血，怪不得他的身上一會兒寒涼如冰、一會兒滾燙似火，原來他用玄火蠱把玄水蠱引到了他自己的體內，而這水火不相容的一對蠱蟲，直接把他的體內當做了戰場……
雖然想明白了這一切，墨雲汐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她甚至不能用內力幫鳳凌寒。
因為鳳凌寒的體內，盈雪功和凝雪功已經和玄火蠱形成了一種奇怪的平衡，如今玄火蠱和玄水蠱相鬥已經在破壞這種平衡了，如果這時候她也插手的話，那隻能讓鳳凌寒體內的力量更亂、只能讓他更加痛苦。
在昏迷的鳳凌寒面前，墨雲汐再一次感到了自己的無能為力，也許墨雲寧在這裏還能有不一樣的結果，可是她沒有任何辦法，連幫助鳳凌寒都不能，只能在這裏干坐着、等著鳳凌寒自己醒過來……
如此越想墨雲汐的心中越難受，忍不住又一次痛哭了起來。
同先前因為身上太痛、太過難以忍受而痛哭不同，這一次痛的是墨雲汐的心……
墨雲汐哭的昏天黑地的時候，忽然有一隻手探了過來，溫柔地撫上了她的面頰，然後輕輕地拭去了她面上的淚水。
「凌寒！」墨雲汐心中一喜，抬眼望去，果然，鳳凌寒已經醒了過來，雖然依舊面色蒼白，不過可以看得出，他的眸子中是清醒而明亮的色澤。
看到鳳凌寒的眸子，墨雲汐的淚水又不爭氣地滾落了下來，而且這一次越發地止不住，哭着哭着，墨雲汐甚至哽咽了起來。
鳳凌寒輕嘆了一聲，無力地開口說：「別哭了，傻丫頭……我沒事了……」
「凌寒……我……我……」墨雲汐有心想撲倒鳳凌寒的懷中痛哭一場，卻又怕弄傷他，只能一邊抹淚一邊繼續哭着說，「我沒想到……你居然……凌寒，你為什麼不說清楚呢……我寧可自己難受着，也不想你這麼痛苦，你找玄水蠱，明明是為了解開自己身上的玄火蠱，不是為了我呀……嗚嗚嗚嗚……」
這是鳳凌寒第一次見到墨雲汐哭得像一個孩子一樣。
他輕嘆了一聲，然後柔聲說：「傻丫頭，我不是說了嗎，強的那一個會把弱的那個吞噬掉，玄水蠱本來就比玄火蠱弱，被玄火蠱吞噬掉也是它自己活該……至於我，你不用擔心，玄火蠱在我身上已經五年了，他的存在是為了壓制盈雪功和凝雪功帶來的痛苦，我都習慣了的……」
「可是……」墨雲汐胡亂擦著臉上的淚水，哽咽著說，「可是這中間玄水蠱和玄火蠱互……互相吞噬的痛苦……你本來不該承受的，都怪我……是我自己沒本事，是我自己不長心，居然中了玄水蠱……」
鳳凌寒撐著旁邊的茶几坐了起來，然後將墨雲汐環在了懷中，柔聲道：「雲汐，這不是你的錯，蠱這種東西本來就不常在大寧出現，莫說是你，就連我也是防不勝防的，這怎麼能怪你呢？至於兩隻蠱蟲互相吞噬的痛苦……難道我能忍心讓你來承受嗎？」
說着鳳凌寒將額頭和墨雲汐的額頭貼在了一起，長嘆了一聲說：「雲汐，這次本來就是我的不好，若不是我大意了，也不會讓他們鑽了空子，用蘇夫人來為難你。不怪你的，本來就不怪你的……哪怕你受到了一絲的痛苦、一點的為難，那也怪我，怪我沒能保護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