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老夫人看她不順眼了
到這時候墨老夫人哪裏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她先是看了蘇佩蘭一眼，又有些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之後開口問：「你這房間里這麼暖和，是同那鐵球有關么？那是個什麼東西？」
蘇佩蘭見墨老夫人就這樣把墨雲汐的事情擱置到了一邊，當下心裏瞭然，也就不再說那個，而是給墨老夫人解釋道：「這是蘇大師新作的爐子，雲汐給雲開送的正是這爐子的圖紙，說不定過兩日母親就能用上孫子監工製作的爐子了。」
墨老夫人盯着蘇佩蘭那爐子盯了片刻，有心讓蘇佩蘭把這爐子送給她，不過顯然蘇佩蘭沒這個意思。
墨老夫人自己倒也明白，雖然現在蘇佩蘭看起來對她恭恭敬敬的，實際上也不過是一個面子上的功夫罷了，蘇佩蘭沒有真心把她當成婆婆，她更沒有真心把蘇佩蘭看做兒媳婦，所以這個念頭剛剛起來就被她自己打消了。
也罷，反正過幾日她就能用上了，雲開那孩子雖然不是她的親孫子，對她倒也算得上孝敬。
既然已經沒事了，又不能把爐子給要過來，墨老夫人覺得自己在清霜園留着也沒意思了，當下便起身往外走去。
果不其然，這次蘇佩蘭連扶一下墨老夫人的意思都沒有，只是慢吞吞地做了一個要扶她的動作，最後還是紅嬌、綠潤兩個丫鬟上前扶住了她。
幾人進屋這麼一小會兒的時間，墨遠嵐等人倒也沒有閑着，這次有墨遠嵐撐腰，那些下人們倒也真的敢去搜清霜園。
不大的清霜園被一群雞飛狗跳的人搜羅了一番之後倒也沒顯得多亂，只是並排站在一起冷眼旁觀的玖月、七月和呂嬤嬤三人看起來情緒不是太好。
蘇佩蘭是在墨老夫人之後出的屋子，剛出門就聽到一個下人對着墨遠嵐彙報：「回老爺，沒見到三小姐的人。」
連氏聞言立刻眉峰一擰對墨遠嵐說：「老爺，看來三小姐是真的出門了。」
墨老夫人聞言當即沉了一張臉呵斥道：「胡鬧！汐兒哪裏出門了？剛剛蘇氏已經說了，她只是去西府給雲開送東西……你們一個一個都不小了，都是家裏的管事主子，怎麼能聽風就是雨？先弄清楚了再查，免得給人看了笑話！」
蘇佩蘭跟在墨老夫人身後，心中不以為然。
若說持家，墨遠嵐真的不怎樣，連氏倒還不錯，只可惜一涉及到她們母女的事情，這連氏就和瘋子沒什麼區別了。可笑的是，他們天天嚷嚷着清霜園會如何如何丟墨家的臉，到頭來一直給墨家丟臉的卻是他們，到也真是有意思。
果不其然，原本連氏還在懷疑墨雲汐出門這件事是不是蘇佩蘭在故意設計她讓她出醜，如今聽到墨老夫人向著墨雲汐說話卻是忘了這些事情，反而追問了一句：「老夫人您就這麼相信蘇佩蘭和墨雲汐么？蘇佩蘭是墨雲汐的母親，她當然會說她女兒沒有出門！」
不等墨老夫人開口，蘇佩蘭便不咸不淡地開口道：「連氏，直呼嫡夫人和嫡小姐的名字，這好像不是一個姨娘該做的。」
連氏聞言冷笑道：「蘇佩蘭，你揪著稱呼不放做什麼？是因為你說謊被我戳穿了，所以只能用這個來轉移話題了嗎？」
蘇佩蘭卻是沒有說話，因為注重稱呼和身份這個東西的人從來不是她，而是墨老夫人。
連氏見蘇佩蘭沒有說話，認定了蘇佩蘭是因為沒理才不出聲，當下更是咄咄逼人道：「怎麼了，這就說不出話了？呵，蘇佩蘭，你以為你們母女掛着個嫡夫人和嫡小姐的名頭就可以在府里任意妄為了么？墨雲汐破五之日出門，做的就是那傷風敗俗之事！你再瞞着也一樣瞞不過去！」
讓連氏沒想到的是，蘇佩蘭依舊沒說話，倒是墨老夫人用手裏的拐杖狠狠戳了幾下腳下的地，面帶怒意問：「連氏！你一個連嫡夫人名頭都沒有的人，又憑什麼這樣編排嫡夫人和嫡小姐？你若想好好在這府里過日子，就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這含怒的一句話對於連氏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她有些不明白，明明墨老夫人也不喜歡蘇佩蘭母女，她這樣說蘇佩蘭和墨雲汐，為什麼墨老夫人會突然這樣沖着她發火？
蘇佩蘭一言不發，只是在旁邊冷眼旁觀，連氏畢竟是丫鬟出身，有些事情不是她這點身份就能看透的。
墨老夫人原本就不是墨老太爺的正室嫡夫人，她的身份很尷尬，只是一個以平妻的禮儀娶來的妾，直到墨老太爺的正妻故去她才被扶為了正室。所以墨老夫人生下的孩子名義上是嫡少爺、嫡小姐，實際上真正的嫡少爺卻是墨老太爺的元配夫人生下的墨遠望。
正因為這個尷尬的身份和地位，墨老夫人對嫡庶之分、對身份和稱呼比其他人都要注重。
前日連氏的娘家人來了之後做的那些丟人事情已經夠讓墨老夫人覺得煩了，如今連氏更是在她面前當眾直呼嫡夫人和嫡小姐的名字，她不生氣才是怪事。
如今墨老夫人發怒，連氏雖然不知個中緣由，卻也知道現在不是胡說的時候，只是她又忍不住不說，只好放軟了語氣說：「老夫人，剛剛是媳婦錯了，只是三小姐究竟有沒有出去，這件事決不能聽夫人一家之言，說不定是夫人欺騙您呢？」
誰知墨老夫人又看了連氏一眼，不滿地哼了一聲說：「誰允許你自稱媳婦的？」
連氏聞言一愣，心中那叫一個又委屈又生氣。
確實只有嫡夫人能自稱媳婦，可是自打蘇佩蘭回老家守祖墳、墨雲汐上山做尼姑開始，她一直是自稱媳婦，這墨老夫人也從來沒說過什麼，怎麼今日看她不順眼就哪裏都是錯了呢？剛剛蘇佩蘭在房間里到底給這老太太灌了什麼迷魂湯？
墨老夫人訓完了連氏之後倒也沒忘了蘇佩蘭，而是轉而問道：「連氏說的可是真的？汐兒到底是不是去了西府？」
墨老夫人剛剛問完，就聽清霜園門口傳來一句：「老夫人說的哪裏話？汐兒自然是來了我這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