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大年夜守歲
不提呂嬤嬤這邊，墨雲汐和七月並沒有直接回到房間，而是站在房檐下看起了零星飄落的雪花。
片刻之後，墨雲汐拍了拍衣服上的雪沫子，有些不確定地低聲問：「七月，你覺得那股血腥味正常么？」
「我也說不大準確……但是那股子血腥味不像是包紮完的傷口會有的，倒像是……血流了一地之後或者在外面留了許久才會有的。小姐想來也聞到了，那房間里的血腥味雖然不算濃重，卻是滿屋子都有，若是傷口不嚴重而且流血之後及時清理，不應該是這樣的。」
墨雲汐聞言嘆了一口氣說：「我不想懷疑呂嬤嬤……只是，我現在有些拿不准她能不能相信了……她說不想讓我們見血應該是出於好心，可是她肯定也是有所隱瞞的……」
七月想了想問：「那，小姐，我們該怎麼辦？提醒一下夫人她們么？」
墨雲汐想了一下，搖頭說：「不必了，呂嬤嬤顯然並不想做出什麼對不起我們的事情，因此不必特地告訴母親她們，省的她們心中記掛着，說不定還會因此讓呂嬤嬤察覺到，做出什麼對大家不利的事情來。「
墨雲汐說着皺了一下眉頭，開口道：「這件事單獨提醒一下冷鷹，讓他暗中盯緊一些就好，一直以來冷鷹都只盯着外面，倒是把這清霜園裏面疏忽了。」
說完這些之後，主僕二人便推門進了堂屋之中，她們並不太想讓蘇佩蘭等人知道她們懷疑呂嬤嬤的事情。
墨雲汐和七月在外面站的時間有些長了，她們一進門，便把冷氣帶進了房中，與此同時還帶進來不少風。涼風一吹，炭盆里那些微的煙火氣便全都吹響了正對着門口的蘇佩蘭，嗆得蘇佩蘭一陣咳嗽。
墨雲汐見狀忙關上了房門，可是想想又有些不放心，乾脆把窗戶開了一條縫。
玖月見狀有些無奈地問：「小姐，自打入冬燒了炭盆之後，您怎麼每次都要把房間的窗戶開上一條縫隙啊？還總叮囑我們晚上要保證房間透氣……可是這樣不會冷么？」
墨雲汐有些無辜地笑了一下說：「冷是肯定會有一點冷的，但是這樣不會一氧化碳中毒嘛。」
七月有些不明所以地問：「還會中毒？一……什麼碳？」不止是她，所有人都在用茫然的神色看着墨雲汐。
「簡而言之就是如果煤炭燒的不夠徹底的話會有毒氣，如果是在封閉的室內，這種毒氣輕則使人頭暈噁心，重則重度昏迷乃至奪人性命。」墨雲汐用幾人能理解的方式解釋了一下煤氣中毒，之後有些無奈地說，「而且炭盆這種東西還必須要離床近一些，晚上多盯着點，太不方便了呀……」
舞月想了想說：「小姐說的這些情況，以前我們小門小戶用不起丫鬟守夜的確實經常遇到，常有一大早昏迷不醒的……可是炭盆也改過了，炭也盡量往好的用，相比於那些用不起炭盆的人家，我們這樣的已經夠好了。」
說到後面舞月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而聽着她念叨的墨雲汐卻是眼前一亮。
雖說墨雲汐穿越過來之前，幾乎北方各地都已經用上了暖氣或者地暖，但是她卻也記得小時候老家都是用煤球爐子來取暖，簡單、方便，即可以用來取暖，也可以用來燒水做飯，雖然比不得暖氣高大上，但是相比於這些沒什麼卵用的炭盆實在是要實用多了。
況且現在是有煤的，煤球和爐子製作起來也不是特別難，既如此為什麼不把煤球爐子推廣一下呢？
想到這裏墨雲汐面上帶了幾分笑意說：「委屈你們再用幾日這炭盆，等到年節過去了之後我讓人做一個煤球爐子大家來取暖。」
「煤球？」眾人一臉茫然地看着墨雲汐，卻見墨雲汐只是笑了笑沒有解釋，便也就沒再多問。反正每次墨雲汐拿出來的新奇玩意都是很有用的，而且很多時候在見到實物還真是解釋不清。算了，等到見到那所謂的「煤球爐子」之後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吧？
墨雲汐只是臨時有了這個想法，倒也不急於付諸行動，畢竟年節期間京郊莊園那邊除了孑然一身的少數幾個人之外全都被她放了年假，現在想找人給她做這個鐵皮爐子還真找不到。
這一晚五人圍着炭盆閑聊到了深夜，子時跨年的時候，外面家家戶戶都開始燃放爆竹，聽着那噼里啪啦的聲音，墨雲汐難得有些出神。
不知不覺間，她已經在這個世界上生活了四個月，聽着外面的爆竹聲，墨雲汐不禁想到了二十一世紀的新年。
在墨雲汐小時候也是這樣，每每到了十二點鐘聲響起的時候，外面也會響起噼里啪啦的鞭炮聲。只是後來因為污染嚴重，對煙花爆竹的燃放管制越發嚴格，跨年夜的鞭炮聲也就隨着那段回憶漸漸從墨雲汐的腦海中淡去了。
如今外面的爆竹聲響難免勾起了墨雲汐的回憶，她現在這幅身體馬上要十七歲了，而她十七歲那一年跨年的時候在做什麼呢？大概是和家人湊在一起看春晚吧？
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那些曾經一家人依偎在一起對着電視節目指指點點的記憶片段慢慢在墨雲汐的腦海中褪色，反倒是和蘇佩蘭、玖月、七月、舞月圍坐在炭盆周圍說笑的場景越來越清晰了。
一陣悵然的感覺瀰漫上心頭，墨雲汐知道，如今的她已經回不到她原本的時代，更是見不到她的親人了。可是儘管身邊還有這個世界的親人朋友陪伴，她也是會不舍的……
一滴淚自面頰上劃過，跌落在了地上，悄無聲息，卻落入了所有人的眼中。
蘇佩蘭眉頭輕鎖，語氣中帶着幾分擔憂柔聲問自家女兒：「雲汐，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落淚？」
「啊？」墨雲汐愣了一愣，然後抬手擦去了面上的淚痕說，「還不是被這炭盆熏的……過了初五我就要讓他們給我做煤球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