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朕也不想猜忌
宮宴散去之後，皇帝便陪着皇后往寢宮走去。
皇后一邊走着輕嘆了一聲說：「今日臣妾在千秋殿上見到輕雲郡主那般意氣風發，倒像是見到了當年我行我素的定……依著往年的氣候來看，開春的時候北齊必然會南下，我們必然也要同他們有一場惡仗要打。可是陛下，您真的要准許她上戰場么？」
皇后說到一半忽然改口，之後她小心翼翼地瞧了一下皇帝的臉色，發現皇帝的臉色並不是太差，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皇帝聞言皺了皺眉頭，之後輕嘆了一聲說：「她說的也沒錯，新式武器終究是剛剛設計出來沒有多久，到底會不會比先前的武器更適合戰場誰也說不準。但是這武器能被凌寒認可必然也是有它獨到之處的，如果可以發現缺陷並加之改進，自然是再好不過的。」
說到這裏，皇帝又輕哼了一聲說：「不過她那點小心思朕還能看不透么？她既然是為了觀察新式武器上戰場，必然是要跟着用新式武器的軍隊，而目前對新式武器最熟練、使用最多的不就是凌寒的親兵營么？哼！說到底她還是想跟着凌寒……可惜這皇家竟然沒有一個爭氣的宗親可以娶她的……」
皇帝越說臉色越不好了，一個一個的偏偏喜歡違逆着他的意思行事，全然不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裏，成何體統？
如今墨雲汐和鳳凌寒兩個面上不再說什麼，反而要在實際行動上表明他們兩個一定要在一起不可了么？
皇帝越想越氣，大袖一揮開口道：「不行，朕一定要賜婚，斷了她的念想，也斷了他們二人聯手的可能性！」
陪在他身邊的皇后輕嘆了一聲說：「陛下，他們不過是小兒女之間自然而來的感情，哪裏就帶了什麼忤逆的心思了呢？就像當年臣妾對您，還有您對蘇夫人不也是一樣的么？年輕的時候誰沒有一段不顧一切想要同對方在一起的感情呢？況且輕雲郡主還是蘇夫人的孩子……」
說到這裏，皇後面上帶了一絲不忍說：「既然這兩個孩子郎有情妾有意的，陛下又何必去做那棒打鴛鴦之人？況且您都試探凌寒這麼多年了，他不是也一直好好的么？您何必對他如此不放心呢？」
皇帝也嘆了一口氣說：「你以為朕喜歡天天猜忌別人么？朕也是無奈之舉啊！當年蘇星漢對朕也是一副忠心耿耿的樣子，就像朕讓他上刀山他都不會去下油鍋一樣。結果呢？在北齊戰場上立了大功，這就來和朕討價還價了？」
說到這裏，皇帝憤憤不平地對着皇后抱怨：「他替朕出生入死，朕虧待過他么？結果仗着軍功封了國公爺，在朝堂之上大放厥詞，公然替先太子說話，還說朕不該殺穆家的人，說來說去都是朕的錯！這是說的什麼話！」
皇帝越說越氣，不住地起伏着胸膛說：「朕顧念他的功勞不肯重罰他，可是結果你也看到了，他做了什麼？他好大喜功、非要說北齊是禍患，一定要把點齊兵馬把北齊給滅了！若真是這樣也好，還能換來大寧多年的安寧。可是他居然投敵！他把我大寧二十萬將官埋葬在了北齊戰場之上！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還不是因為先太子曾經是他的主子，還不是因為他覺得如今他勢力大了朕管不了他了，他就要給朕造反！」
皇帝說完氣的頭疼，忍不住就拿手去錘自己的頭，皇后忙上前去扶着他，而那些為了避嫌而遠遠跟着的內侍和宮女也忙上前來看皇帝。
皇帝見狀抬了抬手說：「這麼多人圍上來做什麼？朕還死不了呢……但是……凌寒要是再來這麼一出，朕可就真的受不了了……如今凌寒就不是一個好掌控的，若是再讓墨雲汐給他天上一雙翅膀，讓他飛了起來，那朕可就真的控制不住他了……」
「所以，皇后啊……」皇帝嘆了一口氣說，「不是朕不近人情，是朕坐在這個位置上，這個位置不讓朕多一絲的人情……朕拿以後徹底成熟的凌寒沒辦法，只能趁着他還沒成長的時候想辦法削弱他、打壓他……」
帝后之間已經不知道這樣互相傾倒過多少次苦水了，所以皇后對皇帝說的這些事情心知肚明，只是有時候作為女子她會於心不忍。
沉默了片刻之後，皇後點了點頭說：「臣妾明白，臣妾都明白的……只是苦了雲汐，唉……改日臣妾做主，幫她尋一個好人家吧。」
不提帝后二人，墨雲汐陪着蘇佩蘭走在人群的最後，母女二人不急不緩地往宮門口處走去，待到周身都沒什麼人了之後，蘇佩蘭才開口問道：「雲汐，年後你當真要跟着他們上戰場么？」
蘇佩蘭的語氣中有幾分隱隱的擔憂，墨雲汐略略皺了皺眉頭，之後點頭說：「嗯。」
蘇佩蘭輕嘆了一口氣說：「可是為娘看陛下的樣子，顯然是不希望你出現在凌寒的軍中，而你若是以觀察新武器為借口，必然是要跟着凌寒的親兵營……你就不怕陛下不同意么？」
墨雲汐聞言輕哼了一聲說：「所以我才用觀察新式武器為借口。咱們這位陛下，在他能掌控的範圍之內，還是很希望能加強的，所以他自然不會拒絕。」
「可是……」蘇佩蘭輕嘆了一聲說，「戰場之上兇險萬分，你再強也只是一個女兒家，為娘……為娘想到你有意上戰場，我這心裏就堵得慌……」說到後面，蘇佩蘭已經是一臉的擔憂。
墨雲汐聞言稍稍愣了一下，之後輕嘆了一聲抱住蘇佩蘭說：「娘親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自己的，再說了我到時候只是隨軍觀察，又不會真的上陣殺敵，哪裏就有那麼多危險了？況且……這仗能不能打起來也不一定呢，說不定北齊開春之後因為意外的因素又不南下了呢？」
嘴裏這樣說着，墨雲汐卻知道可能性不大。
因為前段時間不惜暴露自己也要拚命收糧的北齊細作已經被他們打擊了好幾批，包括原本和葛家沒什麼關係卻也在分批偷偷收糧的人都被抓去審問過了。
也就是說，那些想要買糧食運到北國的細作基本上沒有成功的。北國開春之後糧食短缺，南下是必然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