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上前一起打臉
鳳靈真似笑非笑地看了看正低着頭往回走的墨雲萱，再看看臉上帶着幾分尷尬，面色時白時青的墨雲薇，忍不住湊到墨雲汐的耳邊說：「真有意思。」
「是啊，真有意思。」墨雲汐笑意盈盈地說，「聽說墨雲薇琴棋書畫樣樣通，結果彈琴被孫鳴玉打了臉，書法被墨雲萱打了臉……既然如此，同為姐妹，我怎好不上前一起打臉呢？」
鳳靈真聞言對着墨雲汐豎了一根大拇指，笑吟吟地說：「二嫂加油。」
墨雲汐從席位上站起來的時候，墨雲萱剛好走了回來，不知道為什麼，墨雲汐硬是生出來一種她們在傳接力棒的錯覺。從孫鳴玉到墨雲萱再到她墨雲汐，一棒一棒傳下去，每一棒都敲在了墨雲薇的頭上。
落落大方地站到了空地處的條案前之後，墨雲汐對着皇帝和皇後行了個禮，然後朗聲對眾人說：「雲汐不才，接下來的畫與其說是向大家展示才藝，倒不如說是為了送給某一個人的禮物，讓大家見笑了。」
墨雲汐說完又對着帝後行了一禮，然後便走到了條案旁邊，沉着地開始研磨。
就在這時候，男眷席上的鳳凌寒也站了起來，對着皇帝皇后二人行過禮之後說：「皇叔父、皇嬸，侄兒也有一樣禮物，要送給在場的其中一個人，不過侄兒的禮物不是畫作，是琴聲。還請皇叔、皇嬸准許侄兒同輕雲郡主一同展示。」
皇帝和皇后哪裏能不明白鳳凌寒的意思？不止是他們，在場眾人多數都聽出來了，這二人明顯是打定了主意要一起表演的。
皇帝也不阻攔鳳凌寒，微笑着說了一個準字，然後鳳凌寒便到了琴桌前面，開始用心調琴。
就像是心有靈犀一般，就在鳳凌寒的琴弦調好的時候，墨雲汐的墨也研磨完畢了。
兩人一人端坐於琴桌之前，一人倒背左手微微傾身立在條案旁邊，幾乎是同一時間抬手，在第一聲琴音響起的時候，墨雲汐的畫筆也落在了畫紙之上。
偌大的京城其實也並沒有多少人聽過鳳凌寒彈琴，所以直到今日在場的多數人才終於知道，原來靖安侯的琴技不輸於琴畫雙絕的弘王殿下。
錚錚琴聲響起之後，眾人的注意力便也隨之調動了起來，琴音靈動美妙、亦揚亦挫，清澈明凈的琴聲繚繞於耳畔，讓眾人油然生出一種正在踏雪賞梅的錯覺來。
那低沉又悅耳的琴音正似飄然落下的雪片，而昂揚而充滿生機的琴聲又像是雪中怒放的紅梅，許多人閉上了眼睛，沉浸在這種清凈透徹的感覺之中，一時之間，整個大殿便只剩下了鳳凌寒的琴聲。
琴聲停下的時候，墨雲汐的畫筆也停下了，然而這時候眾人正沉浸於琴音之中，倒是沒有注意相視而笑的兩人。
看着鳳凌寒笑了笑之後，墨雲汐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畫作，忽然想起來什麼，提筆又在畫作的空白處補上了幾行小字。
墨雲汐的字只能算得上不醜，離好看還差著十萬八千里，不過好在字寫的小，多數人應該不會特地去看字，所以她倒還蠻放心的。
等到墨雲汐連字都寫完了，發現這一整個大殿的人都還沒反應過來，忍不住就清咳了一聲，心中還暗暗腹誹道：凌寒的琴聲都可以殺人了，就他們剛才這狀態，她和鳳凌寒要是想殺誰那完全不費吹灰之力！
聽到墨雲汐的清咳之後，離她最近的內侍最先反應了過來，愣怔怔地問：「郡主畫好了沒？奴才這就給您掛到架子上去。」
墨雲汐特地抬高了嗓音說：「掛上去吧。」
有了墨雲汐這一嗓子，這一間大殿裏的人總算從鳳凌寒的琴聲之中清醒了過來，而他們之中多數人清醒過來之後的第一反應便是后怕——如果這不是在皇宮的千秋殿而是在外面的話，如果有人想殺他們，恐怕他們都回不過神來。
太可怕了，侯爺這琴聲太可怕了，但是同時也……
「太妙了！侯爺這琴聲真是絕妙啊！」
「是啊，想不到侯爺身為軍伍上的將軍，居然有如此精湛的琴藝，這麼多年沒能有幸聽到侯爺彈琴，真是下官的一大損失啊！」
「侯爺的琴聲已經同弘王殿下不相上下了，真是絕妙……絕妙啊……」
「餘音繞梁、三日不絕，有侯爺的絕妙琴音再次，看來這幾天之內，老夫是聽不得其他人彈琴咯……」
鳳凌寒的琴技當真是驚艷全場，一時之間無論男女老少對他的琴技讚不絕口。
而鳳凌寒只是輕輕一笑，低聲問墨雲汐：「這算是送你的新年禮物之一，喜歡么？」
墨雲汐翹了翹嘴角說：「剛剛只顧著給你畫新年禮物了，我都沒能用心去聽，我不管，回頭你要單獨給我一個人彈一次。」
鳳凌寒點了點頭，含笑說：「好，你說彈幾次，我就彈幾次，這樣可好？」
「這還差不多。」墨雲汐抿嘴笑了笑，之後指了指自己那副畫說，「瞧瞧，這也是我送你的新年禮物之一，喜歡么？」
就在鳳凌寒去看那副畫的時候，眾人的注意力也總算從剛剛令人震撼的琴聲轉到了墨雲汐的畫上，然後不出墨雲汐所料，又是新的一波震撼。
鳳凌寒彈琴的時間並不算長，所以墨雲汐的作畫時間也不長，並沒有像墨雲薇那樣摳細節，而是寥寥數筆，一副踏雪賞梅圖便躍然紙上。
看着那副畫，眾人彷彿直接看到了那一場踏雪賞梅的景緻。
宮牆之上堆積著層層落雪，牆角之下，殘雪未消。
雪和牆的夾縫之間，是幾支蒼勁有力的梅樹枝，以及數朵開得正驕傲的白梅花。
一個身披斗篷的年輕男子便站在不遠處望着這一簇梅花，不知在沉思着什麼，片刻之後，男子略一回頭，面上那半張純銀打制的面具閃爍出清冷而又貴氣逼人的光芒。
這幅畫雖然線條簡單，卻畫的活靈活現，讓人一眼就覺得不是自己在賞畫，而是畫中人在賞花，至於畫中人是誰，已經是顯而易見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