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年末大祭祀

接下來的日子裏，墨雲汐基本上都在店鋪里泡著，偶爾去軍營中點個卯，樂得逍遙自在。

臘月十五，墨雲汐收到了來自西秦的信，是阿里婭公主的。

阿里婭在信中說她看到了墨雲汐送給她的衣服，穆娜服侍她穿上試了試，就像是高原上的鮮花一樣漂亮，她特別喜歡。

她還說了很多，說大秦好多貴族女孩都羨慕她的裙子；說她很懷念大寧京城的點心，如果能再吃到就好了；說亞薩爾小王叔偷偷給郡主寫了信，她不大會寫大寧的文字，央求了小王叔半天才幫她寫了這封信……

看着阿里婭的信，墨雲汐幾乎能想到阿里婭那清澈如水的眸子和她開心的笑臉，當然，還有那個帶着些溫柔的、無奈嘆氣的亞薩爾親王。

看來……亞薩爾是對鳳靈真有意思啊……

想到這裏，墨雲汐不禁笑了起來。

臨近年關，墨雲汐已經不往軍營走了，就算是去鋪子裏，也是稍稍留一會兒就回到了清霜園。

因為如今墨雲汐是郡主，皇後派了專門的教習嬤嬤到了清霜園，教導墨雲汐在大祭祀的時候身為郡主該有的禮儀。

大寧的風俗，每年臘月二十都會有大祭祀。帝后二人帶着所有的皇族子弟以及五品以上的官員子弟去往京城裏面的龍首山祭天地、祭先祖、祭社稷。

大祭祀持續三天，臘月二十、二十一、二十二。

自臘月二十三開始，學堂封筆，百官封印，全國開始進入年節休息階段，直到正月十六才開始該上朝的上朝、該上學的上學、該上工的上工……

龍首山同北寧山、龍景山同處一脈，是這一條龍脈之上唯一在京城裏面的山，恰好是龍脈的源頭。

龍首山上很多年之前就建立了天地壇、日月壇以及太廟、社稷廟，正是大祭祀要祭拜的四座壇廟。除此之外還建立了佔了半個山腰和山腳一大片土地的龍首行宮，供皇室子弟、有爵位的貴族以及百官子弟在大祭祀的時候入住。

過了臘八之後宮中便派了人去龍首山修葺四座壇廟以及龍首行宮，並修整了從皇城到龍首山的街道，因為這裏是祭祀的時候皇帝的必經之路。

臘月十五日，康順王依照慣例去了犧牲所察看為祭天時屠宰而準備的牲畜；

臘月十七日，帝后二人開始戒齋，為了大祭祀做準備；

臘月十八日，禮部和鴻臚寺的主官協助左右二位丞相共同完成了祝版上的祝文；

臘月十九日，宰好牲畜，製作好祭品，整理神庫祭器；皇帝檢查祝版，帶皇后和賢良淑德四位貴妃給先祖的靈位上香，到龍首山看神位，去神庫檢查祭器、去神廚檢查祭祀的牲畜，然後回到位於龍首山行宮旁邊的齋宮，同皇后一起戒齋沐浴。

當晚由鴻臚寺安排好神牌位、供器、祭品；樂部就緒樂隊陳設；最後由禮部侍郎進行全面檢查。

這些事情同墨雲汐沒什麼關係，所以這幾日她雖然跟着教習嬤嬤學了不少禮節，卻也算不上勞累。不過正日子就不一樣了。

當晚三更天，墨雲汐便穿好了郡主的品級正裝和蘇佩蘭一起乘車往朱雀大街走去。參加大祭祀的人要正裝齊聚朱雀大街，步行前往龍首山行宮。

日出前七刻，時辰一到，齋宮的禮鐘鳴奏，帝後起駕，率領皇族子弟、有爵位的貴族以及百官和有品級的家眷步行入天地壇。而後鐘聲止，鼓樂聲起，大典正式開始。

帝后和鴻臚寺卿、禮部尚書負責祭祀，其餘的人分男女分列左右，靜靜地站在天地壇下面的甬道上。

在墨雲汐看來，他們這些人除了跟着帝后磕頭行禮之外不上香、不念祝文，說白了就是來圍觀的；當然，也可能有些人是想來彰顯一下自己的地位或者沾沾福氣。

大寧的侯爵和郡主其實並不少，但是血脈純正或者因功封賞而得了爵位的並不多，這樣的爵位才是真正有地位的、實際上的爵位。

墨雲汐這種因功封賞還有封地的郡主在大寧算是第一位，所以站位的時候，她的位置僅在永安、永樂兩位公主和永嘉郡主鳳靈真之後，可以說十分靠前了。

也正因為如此，墨雲汐才不能在帝后祭祀期間偷偷和別人說悄悄話。不過這樣也有好處——她可以近距離圍觀祭祀流程，就當是看熱鬧了。

聽教習嬤嬤說，今日的祭祀流程分為迎帝神、奠玉帛、進俎、行初獻禮、行亞獻禮、行終獻禮、撤饌、送帝神、望燎，這是祭天地的流程；然後明日祭祖、後日祭社稷。

具體流程是怎麼回事墨雲汐一點都沒有看懂，倒是最後的望燎她理解的很透徹——每次大祭要焚燒紙一萬張、金銀箔一萬錠，這次望燎還真是燒的火舌四射、濃煙滾滾。

其實到底有沒有那個數量墨雲汐是不知道，不過她很慶幸自己站在了上風處。

嗯……百官和有品級的家眷都站在了下風口，煙火氣直接吞噬了那些人，包括墨遠嵐和墨老夫人。

到了這時候，墨雲汐忽然有些慶幸，她的母親蘇佩蘭不是什麼高級別的誥命夫人，真是太好了。

祭天地完畢之後，鴻臚寺的禮官便安排著眾人在龍首山行宮住下。

龍首山行宮從最高層到最底下是分著層的。帝后和兩位公主、三位皇子住第一層；康順王府一家以及寧安侯一家還有墨雲汐這種論功行賞的郡主住在第二層；其餘有爵位的貴族住在第三層；而百官則按品級依次往下，品級最低的直接住到了山腳的行宮裏面。

墨遠嵐是四品官員，墨老夫人也是四品誥命夫人，所以他們和他們的家人都住在下面，包括蘇佩蘭。

墨雲汐帶着玖月在蘇佩蘭那裏陪了她好久。畢竟除了身懷有孕的江燕玉之外，墨家包括連氏、墨雲琛、墨雲薇、陸姨娘、墨雲萱在內這些人都來了。

不在下面陪着蘇佩蘭，墨雲汐怕她會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