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墨雲汐的封地

對於墨遠嵐不待見自己親生女兒墨雲汐這件事，皇帝是知道的，甚至於他連墨雲汐那個「喪門星」的名號都十分清楚。

所以在看到墨遠嵐殿前失儀、公然怒喝墨雲汐的時候，皇帝的第一反應並不是生氣，而是看熱鬧。如果這兩人鬥起來，他倒是樂見其成的。

帶着看熱鬧的心情，皇帝態度溫和地問墨雲汐：「雲汐啊……你父親說你欺君，可有此事？」他說着看了墨遠嵐一眼，語氣凝重地說，「你要知道，你如果真的犯下欺君重罪，那可是要滿門抄斬的。」

墨遠嵐聞言就是一身冷汗，如今他已經對墨雲汐越發不滿，到了只要墨雲汐能倒霉他做什麼都可以的地步了。剛剛便是腦子一熱把他所認為的實情說了出來，卻忘了說到底墨雲汐和他是一家人，如果墨雲汐犯了什麼錯，墨家定然是要受到牽連的。

墨雲汐看到墨遠嵐的反應就知道他剛剛想了什麼，先是給皇帝行了個禮，繼而她面上帶着乖巧而又清澈的笑意對着墨遠嵐開口道：「父親是不是弄錯了什麼？」

不等墨遠嵐說什麼，墨雲汐便一派天真用無辜的語氣說：「有如此英明神武的陛下，女兒怎麼敢欺君呢？想來是父親不太明白情況，這才誤以為女兒說謊的。其實這土豆同蘿蔔一樣，主要充當食物的是埋在土裏的部分。」

說到這裏，墨雲汐又轉而對皇帝和百官解釋道：「前天雲汐挖出來的那十五株一共產出六十五斤三錢，為了驗證有沒有毒性約莫吃了一小半，其餘的都已經帶了過來，這些事靖安侯爺是知道的。至於那十五株土豆的莖葉則是由雲汐的祖母派人處理掉了，處理那些莖葉的下人也可以作證。」

墨遠嵐聞言臉色一黑，墨雲汐故意提起那些莖葉，這不就是在明著嘲諷他么？

想到這裏，墨遠嵐輕哼了一聲說：「口說無憑，你不如讓陛下和諸位大人見識一下再說大話不遲！」

墨雲汐輕笑着搖了搖頭說：「女兒今日把這一缸土豆帶到大殿，為的便是讓陛下見一見這畝產超過一千五百斤的糧食。」

說罷墨雲汐對着皇帝行了一禮說：「請陛下做主，命人砸開這口大缸，取出裏面的土豆，具體產量稱過之後一算便知。」

皇帝點了點頭，命宮裏的侍衛提上來一柄鎚子，之後似笑非笑地看着墨遠嵐說：「此物畢竟是墨愛卿的女兒獻上來的，而且墨愛卿也認為眼見為實……那就由墨愛卿你來砸開這口缸吧。」

墨遠嵐沒想到這件差事最後還得落到他的頭上。

不同於上次去見識活字印刷術，這次砸缸可是實打實的體力活。墨遠嵐做了二十多年的書生，一介文官，朝堂之上掄起鎚子砸一口滿是泥土的缸，怎麼看都是一件丟人的事情。

只是皇命難違，墨遠嵐也只能盡量收攏著官服的寬袍大袖，雙手吃力地提起那一柄大鎚，當着文武百官的面用力砸在了那一口大缸之上。

墨遠嵐掄了四五下鎚子才把那口缸砸的四分五裂，而已經守在一邊的宮中內侍見狀便根據墨雲汐的指導上前往外挖土豆。

除掉表皮上的泥土之後，內侍拿着秤盤子稱了一下，最後事實證明，那一缸里一共挖出來十三斤土豆。

得出最終的結論之後，皇帝那張努力嚴肅的臉也綳不住了，洋溢着笑意樂呵呵地說：「雲汐呀雲汐，你這丫頭，這哪裏是畝產一千五百斤，這明明是畝產兩千斤啊！兩千斤啊！若是能培養得當，我大寧子民就不會再有忍飢挨餓的時候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哈哈哈哈……」

墨雲汐輕笑了一聲，先是說了一聲「恭喜陛下」，緊接着又公式化地把土豆的一些好處一一列舉給了皇帝。

當然土豆有微毒這件事墨雲汐也沒有瞞着，把「經過和母親、侯爺、貼身丫鬟的試吃」得出來的詳細情況告訴了皇帝和在場的百官。

皇帝原本聽到土豆有毒還有些緊張，聽完之後當即擺着手樂呵呵地說：「這點小事不成問題，到時候公佈於天下，讓百姓們留心一些就是了。倒是雲汐你……嘖嘖嘖，你給了朕這麼大的驚喜……這般造福蒼生的功勞，朕要如何嘉獎你才好呢？」

墨雲汐對着皇帝行了個禮，帶着靦腆含蓄的笑意低聲道：「陛下說的哪裏話，民以食為天，雲汐發現了這樣的糧食，自然是應該呈獻給陛下的。這是上天的恩賜，陛下的福澤，雲汐不敢貪功。」

墨雲汐一記馬屁拍過去，皇帝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他看了墨遠嵐一眼，笑吟吟地問：「墨愛卿，朕記得你的祖籍是興元府松寧縣吧？」

墨遠嵐沒想到皇帝會忽然問到他，忙行禮賠笑說：「陛下日理萬機，居然還記得微臣的祖籍，微臣實在是感激涕零。陛下說的沒錯，微臣的祖籍正是松寧縣。」

皇帝聞言點了點頭，之後帶着和藹的笑對墨雲汐說：「既然你祖籍是松寧縣，朕就破個例，將松寧縣作為你的封地如何？」

皇帝此言一出，滿朝嘩然，自來女子即便有封爵、尊貴如嫡親的皇室公主，那也是沒有封地的，想不到皇帝居然會把松寧縣作為封地封賜給墨雲汐。

即便這松寧縣土地貧瘠、地域窮困、地方在州縣之中也算不上大，但是那也是一方封地啊！整個大寧有封地的都沒多少，墨雲汐還是古往今來第一個有封地的女爵！

墨雲汐卻是暗暗腹誹了一下，這件事看起來是皇帝出手大方，破例將祖籍封賞給墨雲汐，讓她光耀門楣，實際上他們這位皇帝陛下這一招可謂是用盡了心機。

松寧縣墨雲汐是去過的，在這個交通不便的時代來看，松寧縣離京城很遠，墨雲汐除非嫁到松寧縣或者招贅一個上門夫婿然後一起去松寧縣，否則根本沒有機會管理。墨雲汐若是和鳳凌寒在一起，只怕壓根沒可能去管理這塊封地。

而墨雲汐那些層出不窮的新奇玩意，幾乎整個京城的人都通過輕雲布莊和輕雲坊見識過了，所以皇帝將松寧縣交給墨雲汐，擺明著存了一種「管理了說不定能將松寧縣治理好，不能管理也沒壞處」的心理。

墨雲汐的眉梢急不可見地動了動，看來這位皇帝陛下把她當成免費勞動力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