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敕封輕雲縣主
杜尚書帶着眾人從府中回到朝堂的時候，太陽都已經升起來了。
杜尚書還未進入大殿，便聽到了墨雲汐那清澈的聲音正在給大家解釋弟子規的意思，而且看起來已經快要講解完了。
「走走走，快去聽一聽。」杜尚書理都沒理墨遠嵐，而是拉着他的兩個下屬便匆匆往大殿裏面趕，而那兩個下屬的懷中，還一人揣著一本《弟子規》。
墨雲汐講解《弟子規》講解的口乾舌燥，皇帝卻是聽的連連點頭，可把墨雲汐給氣了個半死。
其實能做五品以上官員的，除了部分武將哪一個沒點文學底子？
《弟子規》這種一看就能明白是什麼意思的人還需要講解？
分明是皇帝覺得等工部那幾個人時候太過無聊，所以找些事情做罷了。
還好杜尚書和那兩個侍郎、兩個大太監回來了，墨雲汐便匆匆解釋完了最後幾句，然後安靜如雞地站在了一邊準備看戲。反正她相信如今即便她和鳳凌寒放棄，杜尚書也不會讓任何人阻攔活字印刷術的出現。
果不其然，杜尚書上前一步道：「回稟陛下，臣等回來了，兩位公公和三位大人都已經親眼見證了活字印刷術的效率和流程，還請陛下容許臣等給陛下講述其中的過程。」
皇帝點了點頭，似笑非笑地說：「墨遠嵐，你不是說這個什麼印刷術都是小孩子的玩意，當不得真么？如今你也見過這小孩子的玩意了，那就由你來親口同朕說一說，到底能不能當真？」
親眼見證了活字印刷術，又在杜府被杜尚書和已經見證過印刷術的兩位大太監、兩位侍郎嘲諷了一頓之後，墨遠嵐的心裏已經十分慌亂了。
如今聽到皇帝開口就點他的名字，頓時就是一身冷汗，支支吾吾地開口道：「回……回稟陛下，是臣見識短淺……臣沒想到居然……居然還有這等印刷技術……是臣無知……」
皇帝只是哼了一聲，繼而開口道：「哼，連真相都不去了解，就急於反駁別人，墨大人你也真是能耐了！」
墨遠嵐被皇帝訓斥過後一時之間冷汗涔涔，話都不敢說了，甚至都沒注意同他一起去了杜府的人都在朝堂上說了什麼……
在朝堂之上，被杜尚書帶去看了活字印刷術的兩名工部侍郎和兩名大太監紛紛講述了一下自己對於活字印刷術的想法，總結下來無非就是效率高、成本低、省時、方便……
幾人幾乎把他們所能想像到的讚譽都放在了活字印刷術上，說得皇帝都提起了興緻，饒有興緻地開口道：「聽你們這麼說，朕也應該去看看才對了。」
杜尚書上前一步道：「回稟陛下，侯爺和墨小姐已經同臣提過了，活字印刷術不宜留在私人手中，該由工部接手此事。臣準備把印刷術轉移到專門的場地，交由專人處理，再專程派人保護。到時候陛下直接去專程場地看就對好了。」
皇帝聞言點了點頭說：「嗯，杜愛卿所言極是，回頭你同工部商量出來一個具體的方案給朕用摺子遞上來。」
活字印刷術的事情說到最後基本上已經是杜尚書在同皇帝說了，但是他怎麼可能忘了鳳凌寒和墨雲汐？他知道這二人不方便開口，便主動開口道：「陛下放心，臣會儘快處理，明日便將方案用奏摺呈獻給陛下。只是……」
「只是什麼？」解決了一件事之後，皇帝看起來心情不錯，於是語氣舒緩地問道，「杜愛卿但說無妨。」
杜尚書看了墨雲汐一眼，這才開口道：「陛下，我大寧素來不會虧待有功之人。這印刷術是墨小姐想到、墨小姐提出、又由墨小姐想出來一個個實驗方案才有了這個結果的；再加上這幾本蒙學書籍的提出，臣以為，陛下應該論功行賞。」
杜尚書此話一出，整個朝堂都安靜了下來，墨雲汐確實應該被賞賜，但是她一個女子進朝堂本就是忌諱了，如此公然討賞好像不太好吧？再說了……活字印刷術這種東西該如何論功行賞？算是什麼樣的功績呢？
片刻的沉默之後，站在文官之中第二位的尚書右僕射孫僕射咳嗽了一聲開口道：「陛下，這活字印刷之術可謂是造福天下士子的事情，說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也不為過，陛下該重賞才是。」
孫僕射是孫明玉的祖父，孫家同墨家本是親家，這件事如果換了別人來說多半會引起別人的詬病，說孫僕射徇私。
然而孫僕射剛直不阿的為人整個大寧朝堂都是知道的，所以聽了他的建議，眾人只是微微一愣，便開始想他說的對不對。
康順王見有人開頭，當下想也不想便開口道：「陛下，孫僕射說得對啊，活字印刷術造福天下士子，可以讓更多人有書念，這也是有利於我大寧統治的好事……如此大功，您不好好賞賜一下說不過去吧？」
康順王這一嗓子聲音並不小，幾乎所有朝堂上的大臣都把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百官幾乎都在不約而同地想一件事——王爺您這麼努力給墨小姐邀功，這是替你兒媳婦討賞呢？
皇帝何嘗不知墨雲汐提出活字印刷術是多大的功勞？只是……
康順王替墨雲汐討賞，只是替兒媳婦討賞，還是另有所圖呢？如果真的讓墨雲汐和鳳凌寒結為夫妻，那給墨雲汐一個什麼樣的獎賞不至於讓鳳凌寒如虎添翼呢？
皇帝一邊想着，臉色略有些陰沉，隨着他長時間的不說話，整個大殿也徹底安靜了下來。
半晌之後，大殿裏響起了皇帝那威嚴中略帶蒼老的聲音：「朕聽說，墨雲汐開了兩間店鋪，都以輕云為名？嗯，那就封號輕雲吧。懷浩，擬旨：吏部侍郎墨遠嵐之女墨雲汐，才思敏捷、品行賢淑，提出活字印刷之術，造福天下士子，乃大功一件。今敕封為輕雲縣主，享俸祿、無封地，不蔭後人。」
輕雲縣主么？墨雲汐略略扯了扯嘴角，果然就如鳳凌寒所說，這個籌碼不夠重啊……
鳳凌寒也是不以為意地輕哼了一聲，縣主並不是問題，問題是輕雲……正式的縣主都有固定封號，用店鋪的名號來做縣主的封號，他們家這位陛下可真能想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