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搜查清霜園

孫鳴玉語氣誠懇，說到後面已是梨花帶雨，讓所有人見了都忍不住想去幫她撫平任何傷痕，當然，所有人看向墨雲汐的眼神也變得不太好了——表小姐寄人籬下、孤苦無依，都這樣了，三小姐怎麼還能狠心不把那簪子交出來呢？

墨雲汐聞言看了墨老夫人一眼，卻見她依舊是那副不怒自威的樣子，倒是神情上沒有那種「女兒給自己留念想的簪子丟了」的惋惜或者心疼，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祖母也認為這簪子是在汐兒這裏丟的？」

墨老夫人看了墨雲汐一眼，語重心長地說：「汐兒，闔府上下除了你，哪一個不知道這簪子對祖母的意義？除了你，又有哪一個需要用這簪子去換錢呢？你若是大大方方把簪子拿出來，祖母也不會過多怪罪於你，莫要太不識抬舉，惹得祖母不快。」

墨雲汐很小的時候奶奶就去世了，自她到了這墨府之後，墨老夫人別管是看在誰的面子上對她還算是可以，所以她對墨老夫人還是有幾分念想來着，至少她在進入這賞魚小築之前還想過要在表面上做一個孝敬恭順的孫女兒。

不過現在墨雲汐算是徹底明白了，單從墨老夫人這兩句話就知道，從一開始，這老太太就沒把她當成孫女看待過。

「也好。」墨雲汐輕笑一聲，「既然祖母也是這樣認為的，那就把清霜園搜一遍好了。」

墨老夫人聞言不由雙眼一眯，有些難以置信地問：「你說什麼？」

墨雲汐抬了抬眼說：「祖母是不是沒聽清楚？汐兒的意思是，把清霜園搜一遍，找一找是不是有祖母的簪子，也好替汐兒洗脫罪名。」

墨老夫人看了綠潤一眼，又看了孫鳴玉一眼之後點頭說：「那好，那就去清霜園找一找吧。」

一行人見墨老夫人打算起身往清霜園走，便紛紛跟着一起起身打算去清霜園看熱鬧。

這時原本坐在老夫人右手邊的女子起身說：「既然祖母另有要事，那蘇兒便不在這裏打擾了。露兒和雲開尚幼，還需早些安歇，蘇兒便先帶他們回去西邊了。」

墨雲汐瞧了她一眼，這女子大約十七八歲，眉目如畫，穿着一身蔥綠的色折枝暗紋羅裙，見她看過來便對着她點了點頭，倒顯得氣質文雅，舉止大方。

墨雲汐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此人正是墨家二房的嫡女，墨府大小姐，她那已經同寧安侯家的幼子定親的堂姐墨雲蘇，而她說的「西邊」自然就是二房分出去之後的府邸，就在墨府的西邊。

此時的墨雲蘇身邊還跟着兩個年歲較小的孩子。那個一身白袍，看上去不到十歲的小瓷娃娃是墨家唯一的嫡子，墨雲蘇的親弟弟墨雲開；另一個不過十一二歲，穿着一身淺藍紗衣一副怯怯樣子的女孩則是二房的庶女墨雲露。

墨雲露和墨雲開確實年歲還小，墨老夫人見墨雲蘇不想攙和大房的這些事情，便點頭准許他們姐弟自行回府。

墨老夫人在紅嬌和綠潤的攙扶下第一個出了賞魚小築，之後便是帶着墨雲露和墨雲開的墨雲蘇。

只是在走到墨雲汐身邊的時候，小小年紀的墨雲開忽然大力推了墨雲汐一把，口中還呵斥着：「一回來就偷祖母的東西，真是個沒教養的野種！喪門星！」

墨雲汐一時不查，被這小孩子一把推得後退了好幾步，好巧不巧撞到了墨雲薇的身上，還一腳踩上了她的繡花鞋。

墨雲汐好歹還有一個名義上的丫鬟錦玉扶一下，墨雲薇的丫鬟碧落被她打發回去薔薇苑了，被墨雲汐這一撞連個扶她的人都沒有，直接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反觀墨雲汐畢竟是習武之人，藉著錦玉那一扶便好端端地站在了原地。

墨雲蘇見狀帶着警告的意味看了墨雲開一眼，之後上前扶起地上的墨雲薇，這才對墨雲汐說：「雲開出言不遜，又對姐姐出手，是他的不對，我代他向三妹妹道歉。」

墨雲蘇說着就要給墨雲汐行禮，墨雲汐忙扶住她說：「大姐說的哪裏話，弟弟尚小，多教導著些就好了，我是做姐姐的，哪裏能同弟弟計較呢？」說着她看向墨雲薇，「倒是剛剛害二姐姐當眾出醜，真是不好意思了。」

墨雲薇見所有人都向自己看來，勉強掀了掀嘴角說：「三妹妹說笑了，三妹妹本也是無心的，我也是做姐姐的，怎好同妹妹計較？」

一眾下人聞言不禁小聲稱讚：「二小姐果然大度，連三小姐這樣的人她都能包容。」

墨雲汐聞言暗中冷笑，倒是墨雲蘇像是什麼也沒聽到一樣，淡淡地對墨雲汐說：「三妹妹沒事最好，我先帶着露兒、雲開回去西府了。三妹妹莫要讓祖母等得急了。」

墨雲蘇帶着弟弟妹妹離開墨府之後才凝聲問墨雲開：「雲開，你推那墨雲汐時說的那些話是誰教給你的？」

墨雲開見姐姐像是生氣了，低着頭半晌才小聲說：「是……東陽……」

墨雲蘇聞言冷哼一聲：「你才多大？東府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尤其是那墨雲汐，不許你再說那些風言風語，聽到了沒？」

墨雲開雖然有些不服氣，但是看到自家姐姐一臉嚴肅，最後還是弱弱地點了點頭。

而此時，墨老夫人也已經帶着孫鳴玉、墨雲薇、墨雲汐、墨雲萱姐妹以及一眾下人們到了清霜園中，一行人把小小的清霜園塞了個滿滿當當。

紅嬌、綠潤兩個在清霜園幾間房舍里仔細搜尋，而墨雲汐則如同沒事人一般好整以暇地站在旁邊看熱鬧。

看到墨雲汐的態度，墨老夫人的臉色微微一沉，語重心長地說：「汐兒，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若是你現在把簪子交還，祖母便不再多問其他，倘若你堅持不交……」

墨雲汐勾了勾嘴角問：「祖母便如此堅定地認為那簪子是我拿了么？怎麼，看祖母的意思，若我堅持不交，祖母是不是還要讓人搜我的身？」

墨老夫人聞言微微一愣，繼而長出一口氣說：「既然汐兒是這樣的打算，那一會兒就搜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