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6章 大祭祀前夕

換作以往，應該是臘月初八的時候宮裏派人去龍首山修葺四座壇廟以及龍首行宮，並修整從皇城到龍首山的街道。

但今年是新君即位，除了通常的修葺和掃灑之外，還要將行宮裏的佈置陳設重新換一遍，所以臘月初七西秦使團離開的時候，便已經有宮裏的總管帶着宮人去佈置龍首山行宮了。

臘月十五日，該由皇帝同輩的皇室宗親依照慣例去犧牲所察看為祭天時屠宰而準備的牲畜，鳳凌寒的同輩宗親最大的就是鳳白元，而身份更高一點的鳳子昂身體由不是太好，所以最後是由鳳凌雲前去查看的；

臘月十七日，鳳凌寒和墨雲汐二人便為了大祭祀開始準備戒齋；

臘月十八日，禮部和鴻臚寺的主官協助左右二位丞相共同完成了祝版上的祝文；

臘月十九日，宰好牲畜，製作好祭品，整理神庫祭器；鳳凌寒檢查祝版，帶皇后墨雲汐給先祖的靈位上香，到龍首山看神位，去神庫檢查祭器、去神廚檢查祭祀的牲畜，然後回到位於龍首山行宮旁邊的齋宮，兩人一起戒齋沐浴。

當晚由鴻臚寺安排好神牌位、供器、祭品；樂部就緒樂隊陳設；最後由禮部侍郎進行全面檢查。

戒齋沐浴之後，鳳凌寒和墨雲汐當晚倒是沒了要做的事情，只是他們就算是休息也不能離開齋宮，看在鳳凌寒的面子上，墨雲汐總算沒破了這個風俗，老老實實穿着常服待在了齋宮之中。

因為鳳凌寒和墨雲汐在第二日的日出前七刻就要率領皇族子弟、有爵位的貴族以及百官和有品級的家眷步行入天地壇，所以這一晚上能供給他們休息的時間並不算多。

深冬的天黑的很快，天色黑下來時間不長，那些伺候帝后二人的宮人們便全都被墨雲汐給屏退了，最後又只剩下了玖月在跟前伺候，呂嬤嬤和楊公公守在齋宮外面。

玖月將沖好的熱茶端到了鳳凌寒和墨雲汐的面前，帶着幾分疑惑問：「陛下、娘娘，這次半夜就得起來準備了，您們現在還不休息嗎？」

不休息也就算了，居然還要喝茶？這是要醒神嗎？

墨雲汐歪了歪頭，有些無奈地說：「哪有這麼早睡覺的？睡不着啊……玖月你也去休息吧，我和凌寒在這裏靜一靜，也為明天做做準備，說不定就睡著了呢。」

玖月會意地點了點頭，含笑道：「那陛下和娘娘有什麼吩咐的再叫就是了，奴婢就在外面守着。」

墨雲汐微微搖頭說：「讓呂嬤嬤守着就是，明日你和楊公公也要和我們一樣趕早，還是早些去睡的好。」

玖月聞言笑眯眯地點了點頭：「那奴婢就先去休息了。」

玖月不但退下了，退下之前，還特別貼心地告訴呂嬤嬤，說她已經伺候帝后二人休息了，若是沒有傳喚不必進去寢殿之中。呂嬤嬤對玖月的話基本上是深信不疑的，便安心守在了寢殿之外。

而寢殿之中的墨雲汐和鳳凌寒則是一起回到了空間之中，墨雲汐甚至還去換了一件睡衣。

「啊，果然沐浴完畢之後還是穿睡衣舒服，在外面為了保持帝后的威嚴可真是太累了。」

墨雲汐歪在床上一邊說着，一邊拿過了手機。

鳳凌寒則端端正正坐在床邊，語氣中帶着幾分寵溺說：「沒關係，你沒必要非得為了我的面子拿皇后的架子，輕輕鬆鬆做你自己就好。」

墨雲汐撇了撇嘴，發出了自己都覺得無比直男的言論：「也不全是為了你啦，畢竟我身為皇后也是要面子的呀，而且當初我也是世家小姐、還為人師表，總有沒辦法必須得端架子的時候，太正常了。」

鳳凌寒聞言無奈地笑着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而墨雲汐則點開和母親的聊天界面，發了一張龍首山行宮的照片，順便添了一句：「明天就是我給媽你說過的年末大祭祀了，第一次以皇后的身份參加大祭祀，想不到比做郡主的時候還忙。今晚半夜就得起來，好鬱悶啊。」

片刻之後，她的母親發來了視頻邀請。

視頻接通之後，墨雲汐的母親笑道：「你這丫頭，縱觀整個歷史，會這麼抱怨的皇后大概也就只有你一個了。」

墨雲汐聞言忍不住笑道：「這話說得，這朝廷也不在咱們上下五千年的歷史中啊。嗯……不過我覺得會抱怨的肯定不止我一個，倒是把抱怨說出來的我大概是獨一份了。」

說着抱怨，墨雲汐就真的抱怨了起來：「媽你不知道，這大祭祀一口氣得三天，而且每天都特別繁瑣，就這樣還每年一次，哎哎，以後你家閨女可受苦了。」

墨雲汐的母親笑着搖了搖頭，隔着一個世界教導自家女兒：「所謂在其位謀其政，現在你是皇后，當然得遵從皇后的禮節了，不想這麼干，除非你把皇后的位置讓出去……也不對，那得凌寒把皇帝的位置讓出去。」

墨雲汐的母親知道，她家閨女的眼光不錯，鳳凌寒都成了皇帝了還在堅持一生一世一雙人。雖說她是在開玩笑，不過這種情況下墨雲汐不想做皇后的話，那還真得鳳凌寒不做皇帝。

墨雲汐卻是撇了撇嘴，不以為然地說：「不做皇帝是不可能的，再說這麼大個大寧，也沒人能接盤啊，唯一有資格的子昂身子不好，讓他幫着處理了一段時間的政事都操勞過度，更別說實實在在當皇帝了。」

這時坐在旁邊看書的鳳凌寒卻是湊了過來，似笑非笑地開口說：「如今我身上沒了寒毒，我們倒是可以考慮要個孩子了，沒人能接盤，自己生一個不就好了？」

其實鳳凌寒有想過把鳳白元培養好，然後將大寧交給鳳白元。不過現在不是談正事的時候，想必他真正的岳母大人也會希望他們要一個孩子的。

墨雲汐聽了鳳凌寒調笑的話，卻沒羞也沒惱，而是含笑微微偏了偏頭說：「這個啊……隨緣吧。說不定……很快就能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