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嫡小姐的待遇
第二日墨雲汐醒來的時候是紅着眼睛醒來的，顯然不僅僅是夢裏，怕是自己睡覺的時候還流過淚了。
作為一個美術老師，墨雲汐並不需要早起，通常她都是六點起床在練功房鍛煉一個小時，然後才會吃飯上班。
即便是這樣，即便墨雲汐保證自己是六點左右醒來的，她還是發現墨老夫人的屋子裏已經空無一人了。
古人起的可真早……
墨雲汐雖然不想讓人伺候，但是她實在不知道這古代的東西們該怎麼用才好，最後沒奈何還是喊了人。
不過片刻的時間，便有一個十七八歲，身着一身綠色羅裙的大丫鬟走了進來，墨雲汐倒也認識她，是墨老夫人的貼身丫鬟之一綠潤。
墨雲汐一時好奇，問了一句：「祖母這麼早便起了么？」
綠潤一邊伺候墨雲汐洗漱梳妝，一邊解釋說：「今兒是七月三十了，每個月十四、三十，老夫人都要大清早去佛堂燒香念佛的。老夫人說了，三小姐起床之後在房中候着便是，待用過早飯夫人自會給三小姐安排院落和下人。」
彼時墨雲汐剛洗完臉，擦過臉之後她皺了皺眉，轉而問：「夫人？不知是哪一位夫人？是二房的嬸嬸郎夫人嗎？大房的事情好像不用嬸嬸操勞吧？」
綠潤聞言微微一愣，緊接着便明白了墨雲汐是什麼意思。
這墨家府上能被叫做「夫人」的自然是正室嫡妻，按說有這個資格的只有墨雲汐的生母蘇夫人，以及分家到隔壁的二房正室郎夫人，但是她們在墨老夫人的默許之下已經習慣了喊墨遠嵐的側室連氏為夫人，如今被墨雲汐一問她自然少不了這一愣。
不過綠潤馬上又反應了過來，她是老夫人跟前的紅人，何必去在意一個不受寵的小姐的話？
想到這裏，綠潤開口說：「二夫人確實管不到大房的事情，三小姐的院落是交由連夫人安排的。」
墨雲汐聞言冷笑一聲：「什麼時候大房又有了一位連夫人了？」
綠潤不以為意地說：「主子們的事情，我們做下人的不能多問，三小姐若是不明白自去問老爺或者老夫人，只是三小姐可要想好了，這大房平日裏的大事小情可多是由連夫人處理的……」
墨雲汐深知閻王好見，小鬼難纏的道理，所以並沒有同綠潤多說什麼，只說了一句：「多謝綠潤姐姐提醒了，穿衣梳頭的事情我自己來就好。」
綠潤是墨老夫人身邊的貼身丫頭，自然不願意伺候墨雲汐這麼個不得寵的小姐，見她要自己穿衣梳頭，她也樂得清閑，便趁着墨雲汐梳頭的時候自己在屋子中四下整理一番。
墨雲汐其實並不會梳古代那種繁瑣的髮髻，不過所幸原本的墨雲汐一直以來也都是自己動手的，所以她循着記憶摸索著也算是梳了一個簡單的髮髻了事。
還好墨老夫人房中的銅鏡不是想像中的那般模糊，若非如此墨雲汐真是恨不得要回自己的空間中梳頭髮了。
不過也正因為那面銅鏡還算清楚，墨雲汐才在梳頭的時候發現在一邊整理東西的綠潤時不時就要把視線放到她也身上，也不知是什麼意思。
墨雲汐暗暗留了個心，在綠潤帶着她去吃飯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的，只不過一直也沒發生什麼事情，她也就放下了一半的心——也許是綠潤對她這個五年不曾回家的小姐感到好奇吧？
用過早飯之後，連氏帶着女兒墨雲薇來給墨老夫人請安，請過安之後便在老夫人的授意之下帶着墨雲汐去安排她的院落。
到底現在老太太表面上還是對墨雲汐好的，連氏也不好對她表現得太過厭惡，便牽着她的手說：「你五年前住着的那個院落如今還空着，我給你撥幾個人收拾一下，你就先住到那裏吧。舊地方也熟悉一些，比搬到別的院子裏方便的多。」
墨雲汐聞言低了低眼眸，她五年前住着的院落？是說當初她們娘倆住的清霜園嗎？
五年未曾住人，也不知那院子成了什麼破落樣子，不過想想那院子在整個墨府的西北角，離正堂乃至其他人的院落都比較遠，倒是樂得清靜。
想到這裏墨雲汐點了點頭說：「既如此就還住清霜園吧，只是五年不住人，倒是要麻煩連姨娘給汐兒安排幾個得力肯乾的人好好收拾一番了，要乾的活怕是不會太少。」
清霜園並不算大，一進的小院子不過四五十平的樣子，三間正房，帶着兩間廂房，外加一間小小的廚房、一間堆放雜貨的庫房。
這就是當年墨雲汐母女住過的地方，如今多年未曾住人，院落中已經密匝匝的長了一地的草，那些草高一些的已經比墨雲汐的腰還要高了，倒是兩株柳樹無人看管長得又粗又壯，落下來的樹蔭足足遮住了這小院子的一半。
院落中原本擺放的桌椅同墨雲汐記憶中的位置並無兩樣，只是經歷了多年的風吹雨打已經腐朽的不成樣子，柳樹下的一張椅子甚至還長了蘑菇。
房檐上結滿了蜘蛛網，還有兩個燕子窩，窗紙經過多年的風吹雨淋也早已損壞的不成樣子，不過整體的結構倒是沒有毀壞。當然，即便如此，想要住人也得好好打理一番了。
墨雲汐打量了一番院落中的「景緻」，嘴角忍不住勾起了幾分帶着嘲諷的笑意——看來這墨家是真的把她們母女二人當做煞星啊，看這院子的樣貌，自從她們娘倆被趕走之後，這院落還從來沒人進來過吧？更別說打掃了。
「看來這就是墨家嫡小姐的待遇了。」墨雲汐似笑非笑地偏了偏頭問連氏，「不知連姨娘給汐兒指派的下人在哪裏？這院落如此破敗不堪，看來要好好收拾一番了。」
連姨娘身後除了她貼身伺候的丫鬟玉露之外還跟了兩個嬤嬤，兩個十六七歲的丫鬟，墨雲汐這句話問完，那兩個嬤嬤連同兩個丫鬟都是臉色一變，這院子中什麼樣子他們可都看到了。
墨雲汐見狀微微一笑說：「看來你們四個就是姨娘給我安排的下人了，來吧，咱們把這處院子好好收拾一下。」
說到「好好」二字，墨雲汐還特地加重了語氣，四個人不由齊齊轉頭向著連氏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