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7章 榮壽宮宮宴

發現墨雲汐居然接連兩次都沒在鳳凌寒身邊，甚至宮宴的時候就連蘇京墨和墨雲寧這兩個外戚都沒在之後，那些官員們就又起了自己的小心思。

酒過三巡，鳳凌寒這樣性情偏冷的人還單獨給鳳子昂敬了酒，敬他這段時間代理朝綱、為大寧勞心勞力。

之後他又舉杯和眾臣共飲，和身邊幾個離得近的臣子們閑聊了幾句話。

有膽大的臣子見鳳凌寒的心情不錯，便上前以敬酒的名義問道：「陛下療毒這段日子裏，皇後娘娘也曾執掌朝政、勞苦功高，實非等閑女子可比。臣也想敬皇後娘娘一杯酒，卻不知今日皇後娘娘為何沒來參加宮宴呢？」

這臣子的話語氣誠懇、態度恭謹，卻也能讓有心人聽出來他話中隱隱的反諷之意來，這話說得已經很有技巧了。

他之所以把自己的態度藏的這麼隱晦，自然是因為，他們還不確定鳳凌寒如今對墨雲汐的態度。畢竟鳳凌寒和墨雲汐的感情可是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的，誰知道會不會為了這種事情翻臉呢？也難保他表現的太明顯，鳳凌寒直接對他翻臉不是？

誰知鳳凌寒聽了他的疑問之後，做出的反應還挺出人意料的。

「今日乃你我君臣之間的宮宴，後宮婦人來參加做什麼？」

鳳凌寒的語氣頗為淡然，就像是沒把墨雲汐放在心上一樣。

而他的說辭又是那麼的理所應當，彷彿墨雲汐以前不曾和男子一般上朝、不曾在鳳凌寒即位當天和鳳凌寒一起參加即位大典一樣。

不少臣子見狀，心中都是一喜。

而鳳凌寒則是默默看了身邊伺候的楊公公一眼，楊公公心領神會，立刻暗中記下了這個開口的臣子。

其實不用他記鳳凌寒也認識——這臣子也算是年輕有為，而且他也從來沒有對墨雲汐提起過什麼不滿，這樣的人問出來這些話就像是完全無心一般。

可鳳凌寒也清楚地知道，這個人的父親，是孫元德祖父的學生，他可不信他在這件事情中完全不知情。

對鳳凌寒的態度多少有了點認知之後，一些別有用心的臣子漸漸把話題轉到了墨雲汐的身上。

更是有人提出墨雲汐執掌朝政的時候曾經無禮打罵臣子；也有人暗示鳳凌寒，墨雲汐主事期間曾經多次和墨雲寧私下會面，提醒他小心外戚專權。

對於這些捕風捉影中傷墨雲汐，或者放大一點小問題來給墨雲汐頭頂加罪名的言論，鳳凌寒心中火大的很，面上卻表現的毫不在意。

直到那些臣子們曆數完了在他們眼裏墨雲汐這個當朝皇后犯下的錯之後，鳳凌寒才點頭道：「依眾卿之言，皇后確實做得有些過分了，這些事情朕自會派人去查個明白。」

「今日且不說皇后的事情，朕倒是有一些其他的事情，要同眾卿商討一下。」鳳凌寒語氣淡然地說到這裏，突然拍了拍手。

護在鳳凌寒身後的玄火直接用上了內力，厲喝道：「帶上來！」

宮宴期間，榮壽宮的宮門是關閉着的，玄火這一聲厲喝在宮殿裏極為響亮，還來回有迴音，把那些官員們都嚇了個不輕，然後就紛紛下意識看向了緩緩打開的宮門。

宮門大開之後，原本沒來參加宮宴的千牛衛大將軍蘇京墨穿着一身輕甲大步走了進來。而他的身後，則是御林軍正副兩位大統領。

這三位都是帶着兵器進的榮壽宮，他們的身後，則是一連串千牛衛和御林軍的人，每兩人押解一個一身囚服的人，魚貫進入了榮壽宮中。

一開始那些官員們還有些懵，不過隨着進來的人越來越多，他們也發現了問題，小聲地和身邊的人討論著。

「這不是失蹤的程大人嗎？」

「那個，那個是文侍郎啊。」

「黃大人是怎麼被抓的？不是說離京辦事……這，這竟然？」

不到短短十日的時間裏，他們有一部分同僚外放的外放、離京的離京，還有家中有事所以告假的，甚至有幾名官員吃酒的時候聽說是一起中了毒休養在家的……

有些心裏不太磊落的官員不是沒有懷疑過發生了什麼，可那些事情的發生都是極為合理又自然的，中毒的那幾個甚至還有太醫去幫忙看了，所以一時間他們也拿不出來什麼證據。

而蘇京墨任職千牛衛大將軍之後面上來看並沒有做什麼實事，日日與京畿衛、御林軍等大小統領們飲酒為樂，甚至還被大理寺卿參過一本、被兵部的陳尚書狠狠訓斥了一頓。

這讓那些臣子們更是覺得，他蘇京墨純粹是因為皇后的關係才做了千牛衛大將軍的，一個工匠，做工再精巧他又如何能統領千牛衛呢？

那些臣子對蘇京墨起了輕視，也被周邊發生的太過自然的事情給迷惑了，結果自是不必說的，該抓的都被抓了，而該被警醒的，今日也全都驚了一身的冷汗。

就在參加宴會的群臣人心惶惶、戰戰兢兢的時候，坐在鳳凌寒和鳳子昂下手的康敬王饒有興趣地開口了：「不知陛下要同臣等商討何事？怎麼還帶了一群囚犯上來？」

一臉冷然站在階下的蘇京墨卻在心裏暗暗翻了個白眼，心道您老人家要是都「不知」，那這事兒也就沒人知道了。演戲的時候好歹換一個演員啊，直接讓康敬王開口，這意圖也太明顯了吧？

這時候大多數臣子也早已明白了是怎麼個情況，不過看着站成兩排一身肅殺之氣的千牛衛和御林軍們，他們也只能紛紛裝不知道，齊齊看向了鳳凌寒。

而百官席間的孫元德這時候則已經是滿頭大汗了。

他的父親察覺到了氛圍的不尋常，特地以年邁體衰為理由請了假沒來，可他沒有請假的理由，只能參加這場鴻門宴了。

鳳凌寒像是沒察覺到孫元德的反應一樣，沉聲道：「何事？朕要同眾卿商討的，就是這群通敵賣國、狼子野心的賊子們該如何處理的事情，不帶他們上來，還能帶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