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5章 鳳子蘭的質問

照顧著鳳凌寒吃過飯之後，墨雲汐便離開了空間。

回到寢殿之後，墨雲汐吩咐了宮女來伺候她更衣，又命人去喊了玖月，主僕二人稍事休息之後便去了鳳憐薇那裏。

鳳憐薇畢竟還是個嬰孩，雖說發熱已經退了，但精神還有些不大好，好在墨雲汐和玖月在來之前特地沐浴過，倒也不至於再讓身上的煞氣嚇到孩子。

墨雲汐逗弄了鳳憐薇一會兒，就見這邊寢殿的小宮女來稟報事情。

玖月見那小宮女只在鳳憐薇的房間外探頭探腦並不進來，便起身出去低聲問詢道：「你在外面做什麼？可是有事？」

「給玖月姑娘請安。」小宮女給玖月行了個禮之後，這才低聲道，「永樂大長公主來了，是正宮那邊的姐姐帶着過來的，如今正在殿上休息。」

玖月見這小宮女似是一臉為難，再想到唐雨竹說那些臣子都鬧到鳳子蘭的府上了，心下便有了點數，低聲問道：「大長公主是來看小公主的，還是來見娘娘的呢？都不是外人，又為何不進來呢？」

她柔和地笑了笑問那有些糾結的小宮女：「莫不是……大長公主這會兒臉色很不好？」

「正是。」小宮女小心翼翼地說，「大長公主是來見娘娘的，而且明顯是帶着情緒來的，奴婢不知該不該打擾娘娘……」

玖月微微搖了搖頭道：「既是大長公主來了，不管她情緒如何，娘娘斷沒有不見的道理，你且稍候片刻，我去稟告娘娘。」

玖月都能猜出來鳳子蘭進宮見墨雲汐是怎麼回事，更別說對此事一清二楚的墨雲汐了。

聽了玖月的稟報，墨雲汐淡淡一笑說：「直接請大長公主過來這邊吧，反正也沒有外人。」

鳳子蘭就在正殿等著，過來偏殿自然也不慢。

雖然在場的人多少都有點心理準備，不過看到鳳子蘭面上明顯不加收斂的情緒之後都不免心中一震，尤其是奶娘為首的、鳳憐薇這邊的太監和宮女。

墨雲汐倒是一臉淡然，因鳳子蘭是長輩，所以在鳳子蘭有些賭氣一般怒氣沖沖地行過禮之後，她也起身對着鳳子蘭點了點頭。

鳳子蘭說到底長墨雲汐一輩，再加上她這個公主是刁蠻慣了的，也和墨雲汐相熟，所以說話可謂是相當不客氣。

當着一眾宮女太監的面，鳳子蘭直接不加掩飾地輕哼一聲道：「見娘娘一面也挺不容易的，娘娘的面子確實是大，只是不知……這是連陛下的面子也大過去了不成？」

墨雲汐面上帶着幾分淺笑說：「長公主先坐下休息片刻再說。您想見本宮，本宮也沒有派人攔著您，不過是常規的通報規矩罷了，哪裏不容易了呢？」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可鳳子蘭一想那些臣子們說的情況，再加上如今的確是鳳凌寒不在、墨雲汐一人掌權的實情，她的心裏就那麼不舒坦。

說到底她還是徹頭徹尾的皇家出身的姑娘，在她的眼裏，皇家子嗣之間爭權奪位再正常不過了，畢竟她父皇的皇位也是這麼來的。

可不管怎麼爭，就算皇權在鳳凌寒的手裏，那也是在鳳家人的手裏不是？

如今墨雲汐掌權，鳳凌寒卻沒人能見到了，這種情況她哪裏能放心？

偏偏現在墨雲汐還避重就輕和她提起見面容易不容易的事情，她才不信墨雲汐不知道她為何而來。

這麼一想，鳳子蘭就有點來氣，輕哼了一聲道：「娘娘不必同本公主打馬虎眼，你我相交許久，娘娘也知道本公主是個什麼脾性，本公主只想知道一件事：娘娘的心裏，還有沒有陛下？」

「不錯，你我相交已久，那大長公主應該明白本宮對陛下的心意。」說到這裏，墨雲汐眉毛一挑問，「難道，大長公主更相信那些臣子們么？」

鳳子蘭皺了皺眉頭，反問道：「娘娘覺得有什麼問題么？至少如今您不讓臣子們見陛下是事實，您身為女子主持朝堂也是事實，您的態度強硬、對臣子們不客氣更是事實……本公主沒說錯吧？」

鳳子蘭說到這裏，除了還是嬰孩的鳳憐薇以及跟着墨雲汐時間比較長的玖月和呂嬤嬤之外，其他人連大氣都不敢出了。

如果剛剛鳳子蘭只是仗着脾氣和輩分和墨雲汐嗆幾句的話，現在那可就是光明正大地來按着墨雲汐的頭讓她認錯了。

不管怎麼說墨雲汐現在可是大寧的皇后，甚至還是如今朝堂上的主事人，鳳子蘭這樣的行為豈不是要惹禍上身？

墨雲汐並沒有像那些宮人們想像的一樣生氣發火。

她沉默了片刻，等鳳子蘭那股衝動勁兒下去之後，這才開口道：「所以，鳳子蘭也更相信我墨雲汐會為了權勢對凌寒不利，是么？你相信臣子們說的話我能理解，那我問你。」

墨雲汐直視着鳳子蘭，一字一頓地問道：「你相信他們的時候，還會相信我么？還會相信當初和我姐妹相稱的你自己么？在你們鳳家的江山面前，我們的交情還算數么？」

墨雲汐的話都說到了這個地步，接下去的內容那些宮人們哪裏還敢聽？

玖月和呂嬤嬤對視了一眼之後，呂嬤嬤直接抱起了鳳憐薇，然後和奶娘一起帶着宮人們全部退了下去，片刻之後，整個偏殿除了墨雲汐和鳳子蘭，就只剩下了一個隨侍在一旁的玖月。

鳳子蘭沒想到，這時候的墨雲汐沒有解釋、沒有否認，反而選擇了反問她，反問她相信不相信自己。

自己就這麼氣沖沖地進了宮，那……到底心裏有沒有相信過她呢？

一時之間，鳳子蘭有些沉默了。

墨雲汐長出了一口氣，語氣淡然中卻帶了幾分肯定道：「我話不多說，只告訴你幾點。」

「你有沒有想過，同為鳳家人，甚至康敬王府的人和凌寒更為親近，為何他們沒有跑來質問我、也沒有公然反對我？甚至永安大長公主還閉門謝客，這是為什麼？」

「還有一點……我今日剛遇到了刺客，那些人在去向你、向子昂訴苦的同時，還派了人來刺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