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2章 專破祖制

聽着階下臣子們的議論紛紛，墨雲汐一臉淡然地甩了一下袖子，直接坐在了龍椅之上準備看熱鬧。

而看到墨雲汐真的坐在了龍椅之上，那些臣子們更接受不了、討論的聲音更大了，簡直要衝破金殿的穹頂。

只是討論歸討論，卻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把話鋒直指墨雲汐的。

一來他們知道單純講道理根本講不過墨雲汐；二來墨雲汐畢竟是一國之母，手裏還有聖旨，哪裏是能憑着三言兩語就可以說服的呢？

當然也不是一個站出來的都沒有，還真有敢站出來的，看到有人敢站出來，金殿之上漸漸安靜了下來，他們倒是想聽聽這位同僚打算怎麼和墨雲汐表達自己的態度。

站出來的這位官員對着墨雲汐行了個禮，之後便朗聲道：「娘娘，這女子主持朝政歷來未有，請恕微臣不敬，娘娘此番……可是違背了祖制的啊。」

這位朝臣壓根就沒提什麼「後宮干政」的事情，因為多少朝臣都在御書房見過墨雲汐批奏摺了，也有人因此上奏摺提過反對意見，不過直接被鳳凌寒駁回了。

鳳凌寒的原話是：「沒有能力胡亂干涉才叫後宮干政，皇后處理政事的能力並不弱，諸卿若有意見還是等皇后出錯的時候再提吧，現在？呵。」

雖說當時的鳳凌寒已經是中毒的虛弱狀態了，但是那聲「呵」還是讓朝臣們脊背發涼，哪裏還敢再提「後宮干政」四個字？

所以現在就算嚴重到墨雲汐已經坐在龍椅上面替鳳凌寒上朝了，那也得委婉到只提「女子主持朝政」這一點。

只是……這位臣子說完之後，整個朝堂都靜了一靜，大多數官員們都下意識地看向了他，眸子中帶着幾分同情。

這位怕是新君繼位之後從地方州府提上來的京官吧？他和墨雲汐講什麼不好，講祖制？他是不知道墨雲汐專破祖制吧？

果不其然，聽了臣子的話之後，墨雲汐微微一笑，態度看上去很是和藹，說出來的話卻十分霸道：「都依著祖制過日子，就不往前走了不成？本宮都不知道破了多少祖制了，也不差這一條。這位大人以為呢？」

那臣子也聽過墨雲汐牙尖嘴利、能言善辯之名，還以為自己得和皇後娘娘在百官面前辯論一番，誰知道墨雲汐這麼霸道，根本就沒接他的茬，這讓他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是好了，畢竟對面的可是皇后啊。

也有官員試圖找個能在墨雲汐面前說的上話的讓他上前理論，可一圈兒看下來心都涼了。

康順王年事已高，再加上如今輩分過高，已經很少上朝了。

弘王殿下身子弱是眾人皆知的，沒有大事同樣不會上朝，今天自然也是沒來。

唐奇正作為軍方的人一直很看好墨雲汐，又很有可能向著墨雲汐說話。

眼下還真沒人適合開口，也難怪他們心涼。

這些官員們心涼的時候卻不知道，康順王和鳳子昂是都知道今天會發生什麼的，他們純粹就是故意沒來上朝，僅此而已。

好在也有眼睛好使、腦子也轉的快的官員轉眼就看到了明明年紀輕輕卻站在隊列里裝老頭的、閉目養神、一言不發的墨雲寧。看到墨雲寧之後，那官員頓時就覺得有了希望。

墨雲寧雖說年紀輕、職位也不算高，可他如今不僅是從四品的秘書少監，還是兵部侍郎，同時領了太中大夫和寧遠將軍的散職，文武兼并，足以見得陛下對他的重視了。

再加上他還是皇後娘娘的堂兄，若是由他來開口，皇后最起碼不會那麼不講理了吧？

這位臣子這麼想着，覺得還算合情合理，便湊到墨雲寧身邊道：「墨大人，有些話我們對娘娘說也不大合適，你看，是不是你說幾句？」

他的聲音並不算太小，再加上這會兒也並不太吵，所以周圍的人幾乎都聽到了，便齊齊看向了墨雲寧。

墨雲寧對着這位同他說話的大臣抱了抱拳道：「大人的意思下官明白，只是娘娘本身無錯，又有陛下的聖旨在手，下官也不好多說什麼啊。」

說着「不好多說」，墨雲寧卻故意在「陛下的聖旨」這幾個字上稍稍加重了一點，立刻便提醒了周圍那些官員。

更有思維活躍、腦子轉的快的立刻便想通了什麼，越出人群，上前給墨雲汐行了個禮，十分恭謹地問：「微臣斗膽，想借楊公公手中的聖旨一觀，不知娘娘可否同意？」

百官一聽，對啊，是應該看看聖旨才對。

畢竟自打中秋宮宴鳳凌寒中毒至今，他們已經多方在太醫院那邊打探過了。

太醫們有遮遮掩掩的，也有實在耐不住說了實話的，反正看樣子鳳凌寒的身子是越來越弱，甚至隨時有暈過去的可能，那這聖旨就有一定程度的可疑了啊。

而且再想想下毒的兇手自殺、幕後黑手至今未能查出來、解藥至今沒找到，這些原本就有些懷疑的官員們就更覺得可疑了。

然而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墨雲汐倒是十分淡定，甚至都沒有責怪那個官員，只抬了抬下巴示意楊公公把聖旨遞給那個最先開口的臣子。

楊公公可是拿着聖旨做了一整天的心理準備，對於聖旨到底有沒有問題心知肚明，所以他倒也不慌不忙，就這麼上前將聖旨遞了過去。

那官員見墨雲汐這麼坦然，心中不免有些犯嘀咕了，他接過聖旨之後一時間也沒了言語，因為聖旨上的內容和楊公公念的一模一樣，而且字跡也確確實實是鳳凌寒的字跡無誤。

也就是說，墨雲汐替鳳凌寒上朝、替他主持朝政，這是鳳凌寒准許了的。

深知法不責眾的道理，再加上自己一個人說什麼也沒用，所以這官員直接將手裏的聖旨遞給了身邊探頭的同僚，這聖旨就這麼在朝堂之上傳閱了起來。

那自然是查不到任何問題的。

可若是讓他們就這麼認了讓墨雲汐臨朝主持朝政的事情，那自然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又有大著膽子的官員站了出來：「娘娘，微臣斗膽，不知能否面見一下陛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