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4章 被當做禮物的女孩

好在宮宴一開始便是宮女們的歌舞，不用讓那些臣子和家眷們直面鳳凌寒和墨雲汐，倒是活絡了不少月華殿上的氣氛。

而在此期間，墨雲汐坐的端端正正，面上帶着幾分淡淡的笑意目不斜視地看着歌舞，實則在趁著別人不注意悄悄用自己強過別人許多的實力往女眷席間瞄。

女眷們剛進後宮的時候，她就發現秦牧歌的精神狀態似乎不是太好，妝容都遮不住臉上的憔悴，看來是真的為了親事的問題愁了許久了。

唐雨竹和歐陽玉薇就坐在秦牧歌的一左一右安慰著，只不過倆人安慰的方向好像不太一樣。

從兩人的性格和現在的處境以及秦牧歌的反應來看，墨雲汐大概能猜得到，多半唐雨竹是在勸秦牧歌和家裏人表明自己的態度，在沒遇到喜歡的人之前不會嫁出去；而已經許了人家的歐陽玉薇更像是在勸秦牧歌嫁了也好。

墨雲汐雖然是大寧的皇后，卻也不好干涉臣屬的私事，所以這種事情她也不好說什麼，只能看秦牧歌的造化了。

而且她更關心的、也更能幹預的，是墨雲寧和鳳子蘭的事情才對。

那兩個後來雖然和好了，可好像也就沒有了再進一步的動靜了，尤其是墨雲寧也比較忙，兩人見面的時間好像都不是很多。

這麼一想，墨雲汐的目光就轉到了鳳子蘭的身上。

鳳子蘭這會兒正一手托腮，隔着跳舞的宮女們看着墨雲寧呢。

因為墨雲汐的關係，如今的墨雲寧身份特殊，坐的位置自然也靠前了不少。這樣一來，他同鳳子蘭之間的距離倒是近了不少。

而墨雲汐就像是在看熱鬧一樣，看着鳳子蘭的目光落在墨雲寧的身上，墨雲寧卻在和同桌的墨雲開說話。而等到墨雲寧抬頭去看鳳子蘭的時候，鳳子蘭卻去關心剛出月子的杜君雅了……

看到這裏，墨雲汐的面上雖然依舊端莊貴氣，心裏卻是無限吐槽。

帶着微笑看着千秋殿中的舞蹈，墨雲汐低聲問身邊的鳳凌寒：「你說蘭兒和二哥到底在想什麼？」

看到這倆人之間微妙的樣子，她就想直接給他們撮合一下。

蘇京墨和鳳靈玉連孩子都懷上了，這倆人到底想拖拖拉拉到什麼時候啊。

「他們在想什麼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想的事情行不通。」鳳凌寒的聲音也不大，卻讓墨雲汐徹底無語了，「你若是直接賜婚，小白必然會發火的。」

墨雲汐：「……」

行吧，她也知道，可這不是看着這倆人的關係這麼彆扭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嗎？

不過墨雲汐並沒有彆扭太久，因為就算參與的人換了不少，但每一年的中秋宮宴，流程還是差不多的。

歌舞過後便是君臣同樂、暢飲，再然後便是臣子和女眷們給帝后二人送中秋賀禮了。

中秋節的賀禮從來都是意味豐富但沒什麼實質價值的，墨雲汐也送了兩年的中秋賀禮了，今年只不過從送禮的變成了收禮的人，當然對這一點是一清二楚的。

只是……看着下面跪着的年輕姑娘，墨雲汐卻有些無語。

中秋節送禮物是送人？這操作她還是第一次見。

而鳳凌寒的目光甚至沒有落在那年輕姑娘的身上，只是微微低着頭，面無表情地看着「送禮」的那位老臣。

而這位出自國子監的豐姓老臣則硬著頭皮跪在地上，將自己剛剛的話重複了一遍：「老臣願將孫女豐惜霜獻與陛下，望陛下後宮和睦、子嗣綿長。」

老臣說罷，還偷偷看了一眼墨雲汐的臉色，果然有點不好看。

自打上次早朝有人提了讓陛下選秀的事情，就有人猜這些話被皇后聽到了，更有甚者還根據陛下的反應推斷出怕是皇後娘娘早年在尼姑庵里吃了不少苦，以至於傷了身子子嗣艱難，至於陛下，那當然是為了維護皇後娘娘才那樣說的。

這老臣倒也沒安什麼私心，他只是覺得，皇帝說了不再提選秀的事情，卻也沒說不能往宮中送女孩子，既然有這麼個漏洞可以鑽，那他藉此機會獻上健康的孫女，能讓陛下儘快有子嗣也並非壞事。

就算皇后的臉色不好看，總也不能公然當着這麼多人發火不是？

墨雲汐的臉色有一點不好看，至於她的內心，幾乎要把這個老東西給罵死了。

剛剛她還想着撮合墨雲寧和鳳子蘭呢，這下可好，有老臣主動來撮合別的姑娘和她的男人了。

她不是不能理解這個老臣的意思，不就是想着讓鳳凌寒早點有了子嗣能讓他們這些老臣早日安心么？

可是這根本問題並不是他們想的那麼簡單好不好？

再說了，故意鑽鳳凌寒話里的空子，這老頭子是不是有些太看不起他們兩個年輕了？他以為他背景乾淨沒有摻雜私心她就應該代替鳳凌寒欣然接受？

要真是這樣，那也對不起那個叫豐惜霜的姑娘吧？

因為墨雲汐發現，這姑娘雖然沒有失禮地抬頭看他們，卻也沒有乖乖低着頭，她分明是在趁著別人不注意的時候悄悄看男子那邊的席位上，只不過她看的那個方向年輕官員和官員的子嗣不少，這讓墨雲汐不敢確定她看的是誰。

不過至少豐惜霜的小舉動給了墨雲汐解決問題的方法。

想到這裏，她從容一笑，淡淡地開口道：「豐大人公務繁忙，居然還能分心來關心陛下的子嗣問題，還真是忠心可嘉啊。」

故意咬重了的「忠心可嘉」四個字讓豐惜霜的爺爺忍不住心中一突。

然後他就聽墨雲汐繼續道：「本宮知道，豐大人的想法是好的，可就是不知道你的孫女是怎麼想的了。豐惜霜，你不要帶任何隱瞞地告訴本宮，你可是自願入宮的？」

豐惜霜聞言微微一愣，然後小心翼翼地抬頭看向了墨雲汐。

關於墨雲汐的事情，她們這些京城貴女哪一個不知道呢？墨雲汐既然這麼問，那明顯是不想讓她入宮了，況且，她本也不願意入宮，若是在墨雲汐這裏請下旨意來，爺爺就不能阻止她了吧？

想到這裏，豐惜霜抬頭看着墨雲汐，大著膽子道：「回娘娘，臣女已經有了心上人，此番入宮，不過是全爺爺的忠心、盡臣女的孝心，請娘娘恕臣女不敬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