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5章 第一次發脾氣

朝中大臣有半數以上是和鳳凌寒同殿為臣過的，誰都知道他的脾氣不好。

然而實際上這還是鳳凌寒繼位以來第一次在早朝的朝堂之上發脾氣。

看着鳳凌寒就這麼大步離開，楊公公喊了一聲「退朝」就追了上去，那幾個跪在地上的大臣們真是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完了，陛下的脾氣什麼樣子他們都很清楚，當年還是靖安侯的時候就敢動不動頂撞皇帝，現在他是皇帝了，他們這些老臣居然敢在這種私生活的事情上惹怒他，這不是找死么……

一時之間，眾臣都沒有散開，而是用同情的目光看着頭破血流的那位老臣，都打成這樣了，陛下是有多生氣啊。

不過他們也好像明白了自己先前的猜測——是不是因為皇後娘娘在子嗣上有些艱難，所以她才收養了不知道誰家的女嬰做了義女？

而憑着皇帝對皇後娘娘的疼寵，因為這種事情生氣也不難理解了。

只是這麼一來，他們就得去太醫院確定一下是不是這麼一回事了，若真是娘娘那邊有問題，他們還真得想辦法送一些女孩子進宮去。

畢竟皇家嫡系的人一直不算多，再加上鳳凌寒身份特殊，若將來沒有一個親生兒子繼承皇位，那遲早又得生亂。

其實也不怪這些老臣們想這麼多，他們畢竟是跟着先皇走了歷經兩朝了，兩代皇帝的更替都發生了什麼，這些老臣多少也知道一些。

在他們看來，若是當朝皇帝的子嗣多一些，或者早日定下儲君之位，說不定就沒有這麼多事情了，所以關心皇帝的子嗣問題，對於這些老臣們來說倒也算不得破格。

只不過這些老臣們不明白其中的內情，不然也不至於惹得鳳凌寒生氣了。

至少在這些不知情的臣子們眼裏，鳳凌寒是生氣。

而只有少數的知情人知道，與其說是生氣，倒不如說鳳凌寒是出於對這件事的無力和對墨雲汐的歉疚才會發火。

就在百官紛紛散去的時候，位列文官隊列偏後方的墨雲寧走到了前面，從袖口裏掏出來一方素白的帕子遞給依舊跪在地上的老臣說：「梁大人，擦一下傷口上的血跡，然後去太醫院包紮一下吧。」

那老臣回頭一看是墨雲寧，不由愣了一愣。

雖然墨雲寧的職位不高，但他在百官之中人緣很好，而且是先帝面前的紅人，當今皇后的親堂兄，還和永樂長公主有些情緣糾纏，這樣年輕有為還有背景的年輕官員他們自然是不敢瞧不起的。

尤其如今墨雲寧還是第一個敢上來給他遞帕子的，這讓這老臣未免有些感動，片刻之後才接過帕子開口說：「多謝墨大人了。」

看着老臣囫圇擦了擦額頭上的鮮血之後，墨雲寧俯下身來將他攙扶了起來，然後語氣溫和地說：「梁大人，您的心意陛下想必是明白的，不然下手就不會如此輕了。」

老臣聞言沾染著血跡的臉都黑了，這還叫下手輕呢？

不過再想想鳳凌寒的實力，他也只能認了，若是他們家陛下真的下狠手，這一下恐怕他這把老骨頭已經追隨先帝去了。

墨雲寧就像沒看到老臣的臉色一樣繼續開口說：「您自管去太醫院看傷，陛下不會為此而生氣的。只是……去了太醫院看傷就是，多餘的事情就不要做了，您不會覺得您私下裏問點什麼，陛下能不知道吧？」

老臣原本黑了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身上也起了一身的冷汗。

墨雲寧這是提醒他呢。

若真的是皇後娘娘有問題，而他還去太醫院問了，甭管有沒有問出什麼，只怕他都落不下好果子吃……

而墨雲寧見到他的反應之後也沒覺得奇怪，而是淡淡地說：「下官言盡於此，想必梁大人您也是心中明白的。話不多說，下官這就告辭了。」

說罷他放開老臣便往外走去。

而那老臣則是忍不住抬手去摸額頭上的汗，不出意外，自然是摸了一手的血，只好捂著額頭往太醫院的方向而去了。

至於墨雲寧，他並沒有回翰林院，而是在離了金殿之後向著內宮走去。

因為要給鳳憐薇調理身子的緣故，墨雲寧幾乎每天都要進內宮一趟，導致後來鳳凌寒索性下了命令，這段時間墨雲寧需要進內宮的時候不用攔著，通報一聲就行了。

所以這次的墨雲寧進後宮也沒有被攔阻，順利地便進了後宮，往鳳凌寒的寢宮而去。

若是按照以往，早朝散朝之後的鳳凌寒應該就回到御書房和墨雲汐處理政務去了，不過今天墨雲寧卻斷定二人已經回到了寢宮。

因為在眾臣子漸漸離去的時候，他也聽到了龍椅後面的動靜。

包括墨雲寧在內，以及那幾位無論是身份還是站位都比較靠前的人，基本上都知道墨雲汐就在龍椅的後面，就算不知道的，也能猜到墨雲汐也在聽着早朝上的事情，所以這種時候墨雲寧壓根不用多想，就直奔鳳凌寒的寢宮而去。

果不其然，鳳凌寒和墨雲汐都在寢宮裏。

墨雲寧到了之後，守在殿外的楊公公微微一愣，玖月卻微蹙著眉頭對墨雲寧說：「二少爺，娘娘說了，若是您來了，直接進去就行，我們就不跟着進去了。」

「嗯。」墨雲寧說罷，敲了敲門便推門進了寢殿之中，順手反手關上了門，關上門之前順便還叮囑了楊公公和玖月兩個，「你們兩個便守在這裏，別進去，也別讓別人進去。」

等到墨雲寧關好了門，再轉過身的時候，就發現墨雲汐和鳳凌寒兩個雙雙看向了他，鳳凌寒更是直接開口問道：「岳永春那邊怎麼樣了？」

「他恢復的挺好，若不是我刻意用藥控制着，他再養上半年都能繼續修鍊盈雪功了。」墨雲寧說到這裏，正色道，「但是凌寒，你和他不同，所以你心急不得，因為我還沒把握，你……」

不等墨雲寧說完，鳳凌寒便開口道：「我現在不想要什麼把握！」他的面色不太好看，語氣也有些寒涼地說，「與其這樣下去，還不如冒險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