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2章 不如漁翁得利

當初皇帝走過的老路，那不就是奪權篡位么？

兩者的區別無非就是一個從皇帝駕崩之後尚未來及正式登基的太子皇兄手裏奪權篡位，一個從自己的父皇手裏奪權篡位而已。

這麼一想，眾人一時間都沒了言語。

鳳凌雲、鳳靈真兄妹更是下意識地看向了坐在一邊沉默不言的鳳凌寒。

鳳凌雲甚至還想了想，鳳凌寒的生父本就是先太子的庶長子，如果當初沒有皇帝的奪權篡位，也許現在的皇帝就是他的生父，那憑着鳳凌寒的能力與性格，他大概會是太子吧？

鳳凌寒倒是沒有想那麼多，他在想的是另一件事——鳳子陽既然已經沒了耐心，那他對皇帝動手大概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了。

那麼，他怎麼辦？

他們怎麼辦？

是兩不相幫隔岸觀火，還是幫着皇帝解決掉鳳子陽呢？

其他人倒是沒想到鳳凌寒在糾結這個，也就康順王隱隱想到了一些。

而墨雲汐則是握住了鳳凌寒的手，聲音不大但語氣卻頗為堅定地說：「我覺得你根本不必糾結什麼，到時候循着本能便是了。」

「嗯。」鳳凌寒自己沒能得出一個答案，便也覺得與其現在考慮太多，不如到時候憑本能行事。

這時候鳳靈玉也反應了過來，有些驚詫地問：「莫非你們的意思是……到時候要不要幫皇帝？」

墨雲汐看了鳳靈玉一眼，微微點了點頭，而鳳靈真則是輕哼了一聲說：「幫什麼幫，要我說二哥你直接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便好，反正他們父子兩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不對，父子三個都不是好東西……」

這時候鳳凌雲也明白了過來，嘆了一口氣說：「真兒你不要張口就這麼說，凌寒他就算是糾結要不要幫陛下，恐怕也是擔心突然鬧出這種事情來會使得京城大亂吧？難不成他還真的想幫陛下不成？」

這種幾人糾結不清的時候，倒是康順王最為豪邁了，他咳嗽了一聲說：「其實就算凌寒幫了皇帝，那鳳子陽會鬧出來的事情就不會讓京城大亂了嗎？要我說，既然亂了，那就亂個徹底得了……」

墨雲汐聞言難以置信地看着康順王問：「您的意思是……反正都亂了，也別說幫着誰了，不如我們漁翁得利？」

康順王點了點頭反問：「那不然呢？鳳子陽要是不動手，還能任由皇帝在帝位上殘喘幾年，這鳳子陽都要動手了，那乖兒媳你倒是說說，咱們是幫哪邊？你覺得幫哪一邊你的心裏會舒坦，幫哪邊的結局能好一點呢？」

聽了康順王一連串的反問，墨雲汐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

她倒不是覺得康順王這種說法不對，她只是覺得：「額……我的意思是，父王您怎麼這麼果斷就站在了凌寒這邊呢？」

康順王聞言嘿了一聲好氣又好笑地說：「你這丫頭，老子怎麼覺得你這是在反諷老子當年兩不相幫呢？」

墨雲汐連忙搖頭說：「沒沒沒，我這就是好奇而已，您老可別多想。」這可是她名義上的公公，她哪裏敢諷刺呢？

誰知康順王卻收了笑意，長嘆了一聲說：「你沒反諷，我卻是有些後悔啊，當年若非我兩不相幫，也不會有如今的局面。所以這次老子絕對不會兩不相幫！」

「再說了，凌寒這死小子雖然不是我的親生兒子，卻也是我從小養到大的……」康順王看了看鳳凌寒，這才不緊不慢地開口說，「在這種時候，選擇站在凌寒這邊本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康順王妃聞言點了點頭，微笑着說：「王爺說的對，既然如今已經是一灘渾水了，那咱們堅持站在凌寒這邊本也是理所應當的。」

鳳凌雲見狀對着鳳靈玉、鳳靈真笑說：「父王和母妃都這麼說了，那咱們當然也是會站在凌寒這邊的。只是凌寒若是恢復身份之後，咱們這輩分怕是……」

聽到鳳凌雲的調侃之後，鳳凌寒只是涼涼地瞥了他一眼，然後開口道：「母妃也說了是一灘渾水了，不管到時候是誰成為最後的贏家，這灘渾水都會給京城乃至大寧帶來不小的影響，況且城外還有十多萬叛軍，京中不可能不出亂子。」

墨雲汐跟着點了點頭說：「我明白凌寒的意思了，鳳子陽會對皇帝下手這件事，咱們也得做些準備才是，起碼……盡量把這件事的發生控制在皇宮之內。對么？」

「嗯。」鳳凌寒應了一聲說，「小白那邊說，他會同齊盛和東光打個招呼，盡量讓他們護衛好皇宮，而宮裏有什麼動靜也盡量保證不傳出去。」

墨雲汐本想問問墨雲寧憑什麼讓齊盛和東光認同他的看法聽他的話呢？不過細一想如果連這個也做不到，那就不是墨雲寧了。

決定好了這件事之後，鳳凌寒便準備去巡城，順便同唐奇正和陳尚書商議一下此事，至少他能確定的是，唐奇正和陳尚書是會站在他這邊的。

墨雲汐並沒有如鳳凌寒希望的那般回家休息，而是帶着玖月去了大理寺找了一趟大理寺卿孟青雲，因為她和鳳凌寒商量過了，這件事還是同孟青雲也知會一聲的好，反正孟青雲也是鳳凌寒的人。

找過孟青雲之後，墨雲汐又去了一趟輕雲商號，特地叮囑了方問柳和盧正初萬一京城裏有什麼動靜不要慌亂，這才回到了家中。

當然她回家也不是回去休息的，而且她回的「家」並不是侯府，是輕雲郡主府。

因為墨興文和墨遠望、公輸大師、黃決明幾個都在郡主府呢。

墨雲汐回到郡主府的時候並沒有讓人通報，就這麼和門口的守衛打了聲招呼進了府中。還沒走到內院，便遇到了蘇京墨。

「哎喲！」蘇京墨看到墨雲汐之後愣了一愣，之後問道，「我剛反應過來，你昨日都嫁到侯府去了，如今也不是回門的日子，你突然跑回來做什麼？」

「舅舅你快別皮了。」墨雲汐無奈地說，「我回來是找爺爺和二叔他們的，你也一起來吧。」

蘇京墨聞言好奇地問了一句：「什麼事？怎麼還突然喊上我？你不先去見見姐姐嗎？」

「見娘親那是回門那日的事情了。」墨雲汐聳了聳肩說，「我要說的事情舅舅你也知道，就是昨晚你們在宮中見到的事情。」

蘇京墨一聽，正色點了點頭說：「明白了，走，我陪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