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2章 還有一件事要做

黎曼雲在綉一雙小嬰兒穿的虎頭鞋。

她不是個擅長刺繡的，除了偶爾去請教一下好脾氣的江燕玉之外從來也沒問過別人，所以綉出來的成品看上去也只比墨雲汐的速成刺繡強上那麼一點。

不過儘管如此，她卻也沒有氣餒，相反繡的還相當認真，連墨雲汐進來了都沒有發現。

穎穎也不擅長刺繡，所以也幫不了黎曼雲什麼忙，只能在一邊照顧著，也正因為如此，她才很快發現了墨雲汐，低聲對黎曼雲說：「小姐，墨雲汐來了。」

黎曼雲聞言一個走神，手上沒把握好，一針刺到了自己的手上。

穎穎忙要看傷的如何，黎曼雲卻沒有在意，將手指放在口中輕輕吮了一下，這才抬頭看向墨雲汐問：「你來做什麼？」

從孩子出生至今的五個月里，黎曼雲對墨雲汐的態度轉變了不少，連帶着她的貼身丫鬟穎穎對墨雲汐的態度也轉變了許多。

因為若非墨雲汐對她們還算照顧，她們主僕的日子只能更加不好過。

在黎曼雲的父親看來，她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早已是墨家人了，就算丟人了那也是丟墨家的人，黎家是斷不會再把她接回去的。

而在墨家看來，連孩子都不是墨家的，那這個孩子和他的母親活着又有什麼意義呢？所以他們恨不得摔死孩子掐死黎曼雲呢。

雖然從懷上那個孩子開始黎曼雲的日子便過得有些緊張，她卻從未想過事情敗露的如此之快。

若非當時墨雲汐當機立斷奪走孩子護住了她，只怕他們母子二人早就橫死在墨府了。

再加上後來墨雲汐雖然沒有刻意照顧他們娘兩個，但是府里的下人也是把她的兒子當半個主子看待，至於她們這個院兒里有什麼要求的，只要不過分府里也會盡量滿足，所以黎曼雲對墨雲汐的態度倒是好多了。

不止是黎曼雲和穎穎，就連那個女侍衛對墨雲汐的防備心也不似以前那麼大了。

「給風飛繡鞋么？」墨雲汐看了看黎曼雲手裏的綉品，微微點了點頭說，「如今天兒越來越暖和，孩子也得抱出來走動走動，確實需要一雙母親親手繡的鞋。」

黎曼雲放下手裏的東西問墨雲汐：「你來應該不是為了看綉品的吧？」她思索了片刻問，「莫非……是因為你們大婚的事情？是對我們有什麼要求么？」

墨雲汐微微搖了搖頭道：「在大婚之前，還有一件事要做。」

黎曼雲的小院雖然是在外院，卻也是外院的深處，再加上為了防止那個女侍衛做些什麼多餘的事情，其實她們這個小院幾乎是對外隔離的。

而如今沒了什麼心氣的黎曼雲除了想讓自己的孩子好過一點也沒再想過其他，所以就算成匹的白棉布被抱進隔壁江燕玉的小院，一包一包的布條被抱出來，她們也沒怎麼關注過。

也就是說，到了今日，她們居然都不知道濤州兵變的事情，而且闔府上下也的確沒有人主動對她們這個院子裏的人提起過。

黎曼雲顯然是沒明白墨雲汐想說什麼，所以只是好奇地看着墨雲汐，想了想問：「那……是昨日開始的，府外的動靜？」

她們雖然對外面的事情不太關心，不過御林軍沖府結果被機關擊退，鬧出來的動靜還是很大的，偏偏府里的一切氣氛如常，除了比平日裏忙碌了點並沒有什麼不同，所以這也讓黎曼雲一頭霧水。

墨雲汐見黎曼雲一臉不解，微微一嘆說：「你也不必再猜了，我不妨告訴你……濤州兵變了。『鳳子斌』帶着十萬由他集結起來的親信軍隊和幾萬北齊軍隊一路攻打到了京城腳下。」

「什麼？」黎曼雲一下子站了起來，穎穎雖然也是一臉的驚詫，卻沒忘了伸手扶住她。

低頭沉默了半晌之後，黎曼雲才開口道：「你……你同我說這個，是什麼意思？如今我們算是叛軍的女人和孩子了……是要拿我們問罪么？」

墨雲汐聳了聳肩說：「無所謂，在陛下眼中，現在我同凌寒也算是叛軍和叛軍的女人，昨日外面的動靜便是御林軍在沖府。」

黎曼雲聞言整個人都愣住了，後面這個消息太……太令人難以置信了點，這比鳳子斌起兵攻打京城還令人難以置信。

更讓人難以接受的是，墨雲汐居然還是一臉稀鬆平常的表情，甚至對着她擺了擺手說：「這個不妨事的，我來找你，是要同你說說風飛他父親的事情。」

黎曼雲搖了搖頭，這才問道：「鳳飛的父親？那不就是宣王么？如果你不是要拿我們問罪，那是想做什麼？用我們娘兩個來威脅宣王？」

說到這裏，黎曼雲微微苦笑了一下說：「那你怕是想錯了，宣王還曾下命令讓我打掉孩子，怕是不會因為我和孩子有什麼動搖。」

「你倒是挺清楚鳳子斌的性格嘛。」墨雲汐勾了勾嘴角說，「可鳳子斌不在乎你和孩子，不代表孩子的生父不在乎。」

墨雲汐特地把生父二字給咬了個重音，黎曼雲愣了一愣，抬頭看着墨雲汐問：「你……什麼意思？」

這時候影子派來的那個女侍衛也注意到了墨雲汐的話，忙強行讓自己從對濤州起兵的震驚中恢復過來，開口對黎曼雲說：「你別聽她說！」

「別聽我說什麼？難道她就不能知道真相么？」墨雲汐看了女侍衛一眼，轉而對黎曼雲說，「孩子的生父到底叫什麼我不得而知，只知道他是鳳子斌身邊的貼身侍衛，被人稱作影子。」

「而你的兒子也不是叫鳳飛，是叫風飛，一直以來都是你理解錯了。」墨雲汐瞪了想要開口的女侍衛一眼，繼續給黎曼雲說，「影子是鳳子斌的替身，身形聲線同鳳子斌很像，易容之後同鳳子斌幾乎無二……」

「那一日同你在一起的是影子，還有……」墨雲汐微眯了眼睛說，「如今在濤州起兵，帶着十幾萬叛軍兵臨城下的那個人，也是影子。你……明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