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0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

在叛軍到達京城之前，皇帝的密旨和鳳凌寒的密令便同時從京城傳了出去。

皇帝的密旨是用什麼方式傳出去的鳳凌寒不得而知，他的密令是讓玄焰宗的人傳出去的，完全可以保證足夠的安全。

至於密令的內容，則是下令玄焰宗在京城附近各州府的弟子都極力配合他特地指出的那幾位州府的長官，儘快收攏糧草和軍備，隨時準備同京城裏應外合。

鳳凌寒之所以有這麼一條密令，自然是因為皇帝的密旨主要意思是他們幾個人商量之後敲定的——傳旨給皇帝確定不會起二心的那些周圍州府的刺史，讓他們準備好集齊各州府的兵力，在叛軍抵達京城之後再從外圍切斷叛軍的退路和供給。

同樣的，墨雲汐也用自己輕雲商號的暗線情報系統把消息傳了出去，各地輕雲商號一定要伺機行動，在自保的前提下幫助各州府的長官行事。

畢竟她的輕雲商號不像鳳凌寒的玄焰宗，輕雲商號一直是明面上頂着她墨雲汐的名頭的。

不管叛軍到底是鳳子斌還是鳳子陽拉起來的，他們肯定都對墨雲汐有所防備，那對於和墨雲汐脫不開關係的輕雲商號自然也是戒備非常了。

雖說鳳子斌在朝中的人早就已經被處理的差不多了，但誰又知道還有沒有其他埋藏太深沒有被他們挖出來的人呢？

再加上皇帝對鳳子陽乃至對鳳凌寒等人都沒有十足的信任了，所以濤州叛軍這件事除了參與了墨雲汐和鳳凌寒那場宴席的軍方將領之外，整個京城裏也就只有皇帝、墨雲寧、蘇京墨還有康順王府的其他人知道。

當然，皇帝可能在事發之前永遠都想不到，這件事情他的大兒子鳳子陽也是知道的，甚至於這件事本身就是鳳子陽親手策劃的。

知道的人少就代表着做準備的人少，同樣的也就意味着他們每個人要做的事情都很多。

每個人都有自己要負責的方面，鳳凌寒和唐奇正自然是負責更為細緻的佈防的，康順王和皇帝在頭疼真正到了兵臨城下的時候他們該怎麼穩住百官和百姓的心態。

至於墨雲汐，她則是負責了京城裏的給養和糧草問題，為了這件事多次在星雲庄和京城之間奔波，連帶的盧正初也忙着同各地輕雲商號聯絡，讓他們緊急送糧食和藥物進京。

明明鳳凌寒和墨雲汐的大婚越來越近了，兩人卻忙的連試穿喜服的時間都沒有了。

好在康順王妃和蘇佩蘭就算不明白究竟怎麼回事也隱約能猜到什麼，也明白這種事情她們插不上手、幫不上忙。

所以接下來的日子裏，兩人依舊天天來往於康順王府、靖安侯府、輕雲郡主府三府之間，依舊帶着下人們井然有序地準備着鳳凌寒和墨雲汐的大婚。

再後來，鳳靈玉和鳳靈真索性也跟着蘇京墨一起去星雲庄和輕雲商號幫忙去了。

雖說大部分文臣並不清楚接下來即將到來的暴風雨，但是他們也一樣能感覺得到氣氛的不對勁。

起初先是皇帝和康順王頻頻會面，後來他們甚至還頻頻召見墨雲寧。

再後來他們漸漸發現軍方的將領們和兵部的一部分侍郎也神神秘秘忙了起來。

還有一些官員的夫人或者女兒也發現了輕雲商號的不對勁——輕雲商號慣有的那些年節活動和優惠都沒了，甚至就連一天開門的時間都比平日少了一個時辰。

輕雲商號最近每日等到坊市開市許久之後才開門營業，而不等坊市閉市便早早關了門。而且也有心細的人發現連着許多日都沒有見到輕雲商號的盧掌柜了，就連方掌柜也經常不在。

而且還有不少人發現輕雲郡主墨雲汐最近幾日經常出城，甚至有時候一天來回好幾次……

甚至有人注意到了城郊軍營的將士們好像少了一部分，至於去了哪裏，那些偶然注意到的人卻說不清楚。

這樣詭異的氣氛持續了好多天，雖然多數人還是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了，但他們卻能感覺出來——的確是要發生什麼了。

山雨欲來風滿樓，大概就是這樣的感覺吧。

這種情況很容易打草驚蛇，且不管城外的叛軍，單單城裏的鳳子陽就瞞不過去，但卻是不可避免的。

不過墨雲汐和鳳凌寒也同其他幾人商量過，就算鳳子陽知道了又能怎樣呢？事已至此，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難道鳳子陽能再下令讓叛軍退兵？

鳳子陽既然已經選擇了這一步，那便證明他已經沒有足夠的耐心再等下去了。這種時候，他們大概只能硬碰硬的較量實力了吧？

時間轉眼就來到了二月初一的望朔朝會，叛軍已經離京城只剩下一天的路程了，所以這種情況下，鳳凌寒和墨雲汐難得的全部參加了大朝會。

讓他們沒想到的是，一向窩在家中、給自己打造富貴閑王人設的鳳子陽也參加了大朝會。

見鳳子陽也參加了大朝會，乃至於景王妃的爺爺、徐老先生也來參加大朝會了，墨雲汐的心中難免咯噔了一下。

這些日子他們全都忙的來去如風，還真沒怎麼顧得上緊盯着鳳子陽。

畢竟至今鳳子陽也沒什麼異動，既沒有對他們有所打算，也沒有聯繫城外叛軍，同樣也沒有對皇帝做什麼的打算，所以在忙的騰不出時間的時候，他們方在鳳子陽身上的精力確實少了許多。

而他們沒緊盯着的這段時間裏，鳳子陽到底做了什麼呢？

墨雲汐的目光在鳳子陽的身上流連了片刻，發現無論是鳳子陽還是徐老先生，他們的身上都帶着一副「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感覺，這讓墨雲汐心中有了點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在望朔朝會這種大部分有資格上朝的官員都在的時候，鳳子陽居然一本正經地上報給陛下，說他的人意外發現城外有大量叛軍，而且已經快要兵臨城下了。

突如其來的消息讓不少文臣很快聯繫到了這段時間京城裏的不正常氛圍，頓時整個朝會都有些亂了起來。

而就在這時候，鳳子陽又悠然地添了一句：他懷疑叛軍同靖安侯鳳凌寒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