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8章老太太的執念

聽到老太太的話，墨雲汐都愣住了。

這老太太是呂雪竹的貼身丫鬟？

這可真是巧合啊，她隨隨便便選一家店，順手幫個人，都能幫到和呂雪竹有關的人？

不過因為這個原因，墨雲汐原本打消的疑慮又起來了。

所以……這真的不是巧合嗎？

會不會是慕羽晨安排好的呢？

墨雲汐正默默腦補的時候，那老太太好奇地問道：「姑娘，您給老太婆說一句實話，您是如何知道王妃的呢？」

墨雲汐聞言先是微微一愣，這才解釋說：「是這樣的，我家中有一位嬤嬤，論年歲大概和您差不多了，她的師父當年伺候過呂雪竹，所以我知道她。」

她還真沒想到，老太太這麼在乎她和呂雪竹的關係。

「您家中的嬤嬤……」老太太沉沉地嘆了一口氣，低聲喃喃自語道，「莫不成……她也是盈雪閣的？」

墨雲汐這次是真的愣住了。

媽耶，這老太太連盈雪閣都知道？

不等墨雲汐說什麼，這老太太便問道：「姑娘，您家中那位嬤嬤可還能聯繫到盈雪閣的其他人？」

她深呼吸了一下才好奇地問：「您居然知道盈雪閣？額……找盈雪閣的其他人做什麼？」

老太太幽幽一嘆說：「這盈雪閣，我也只是從王妃娘娘那裏聽說過，就像是王妃的娘家一樣，如今王妃娘娘故去了，總該通知她的娘家一聲才是。」

墨雲汐聽到這裏不免有些沉默，看來老太太知道的並不多，她根本不知道盈雪閣早就煙消雲散了。

想到這裏，她微微一嘆道：「我家那位嬤嬤不過是一個普通盈雪閣弟子的養女，只怕她也不清楚該如何聯繫盈雪閣的人。再說了，這種事情，不應該由吉王這個做兒子的來做嗎？」

這事兒她是真的好奇，就算這老太太不知道盈雪閣的事情，難道她就沒想過問問慕羽晨？慕羽晨就沒回應過？

怎麼算，一個女人死了，也輪不到她的丫鬟來把她的死訊告訴「娘家人」吧？

而且……

她皺了一下眉頭說：「而且，我聽說吉王妃去世的時候吉王還在，難道他也沒想過這件事情？為什麼偏要讓您老來問呢？」

老太太長嘆了一聲說：「其實所謂的『把王妃娘娘的死訊通知給她的娘家人』這不過是我一個老太婆一直想做的事情罷了……」

「自打現在的吉王被送走，離開了吉王府去求學之後，吉王府便有了新的王妃，王妃娘娘就住在了別院裏，就像是脫離了吉王府一般，吉王自然是不管她的。」

「王妃她年紀輕輕……」老太太說到這裏突然頓了一頓，然後搖頭自嘲著笑道，「算了，我也不知道王妃當時是什麼年紀，只是看起來很年輕，而且當時的現任吉王確實才只有十歲左右……」

紅兒聽到這裏，有些不解地問：「祖母，紅兒怎麼沒聽懂您的意思？莫非……吉王的母親也和他一樣，正如別人所傳聞的，一直不老？」

老太太像是許久沒有找到可以訴說的人了，抬手摸了摸紅兒的頭和藹地說：「這些事情同你無關，紅兒，你就不要多問了。」

紅兒猶豫了一下不再說話了，倒是墨雲汐問道：「奶奶，聽您的意思，莫非慕羽晨十歲左右的時候您就在吉王府、在呂雪竹的身邊了？可是……」

可是她看這位老太太也就六十多一點，說不定還比慕羽晨的實際年齡小几歲呢。

老太太笑了笑說：「那時候我爹是吉王府的侍衛，我娘是王妃的貼身丫鬟，王妃大度，不嫌棄娘親成親生子，還把我帶在身邊，所以我是知道的，其實說起來……我比現在的吉王殿下還小個幾歲呢。」

說到這裏，她又是一嘆：「至於現在的吉王殿下……我記得他小時候明明是一個很喜歡笑、笑起來也很暖的大哥哥，也不知道他被送走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總之等他再回來之後，性格上就變得有些怪怪的。」

「再後來呀，我就發現，他的容貌一直沒再變過，永遠停在了年輕的時候，可他的性格卻越來越奇怪，最後就連王妃過世他也沒來見最後一面……」

說到這裏，老太太連連嘆氣，半晌才繼續說：「在別人眼裏，王妃的性格陰沉、手段狠辣，可是她善待我娘多年，又善待我多年，我甚至還想過，如果以後能生一個女兒，就讓她繼續伺候王妃……」

「可惜了，我的肚子不爭氣，生了個兒子，無緣再繼續伺候王妃娘娘，而她也沒再等我生下一個女兒便過世了……」

「我一直在想啊，王妃娘娘對我們娘倆是真的好，我總得替她做點什麼。」

「這麼多年了，我一直在想辦法託人打聽盈雪閣的事情，始終沒有一點着落，最後自己的身體也不行了，還拖累著紅兒這孩子，唉……也不知我老太婆這點願望還能不能實現。」

「好姑娘，這是老太婆在這個世間最後的執念了，勞煩您幫個忙，同你家那個嬤嬤說一說這件事兒，讓她無論如何幫幫忙，我可以付出任何代價，不過……成不成都無所謂，也算是我老太婆儘力了。」

墨雲汐聽到這裏是真的沉默了。

她該怎麼說呢？

難道要告訴老太太實情，告訴她盈雪閣早就煙消雲散了嗎？

難道要告訴她，這個世界上現在同盈雪閣有關的人，除了那個在呂雪竹過世的時候都沒在她身邊的慕羽晨之外，只剩下了她的外孫兼半個仇人？

想到這裏，墨雲汐忽然一愣。

不對……

老太太說的是，呂雪竹死的時候慕羽晨都「沒有來見最後一面」，那是不是說，呂雪竹死的時候老太太就在她的身邊？

果然，她就說嘛，呂雪竹畢竟是受過重傷的，她怎麼可能把慕羽晨的師父打成重傷？

同樣的，呂雪竹可是練過盈雪功的，就算她受了重傷不敵慕羽晨的師父，但是慕羽晨的師父連她的衣角都不一定摸得到，又怎麼可能殺了她？

「姑娘？」老太太見墨雲汐不說話，有些緊張地問，「您看……這件事兒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