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0章碧落的回答

若說碧落最恨誰，她最恨的居然不是墨雲汐。

而是墨雲薇。

在她看來，如果不是墨雲薇，她還真成不了現在這個樣子。

所以想到墨雲薇和墨雲汐的差距，碧落對墨雲汐的態度無形之間居然好了一些，說話的語氣也緩和了不少。

想了想之後，她又把剛剛的話重複了一遍：「三小姐有什麼想問的？你問你的，我可以挑能說的來說。」

如果是換了葛東陽，他絕對不會給墨雲汐問問題的機會。

只可惜碧落的江湖經驗實在是少，再加上她覺得墨雲汐肯定得落入慕羽晨的手裏，那有些事情就算是告訴她也無妨，故而在很多事情上就不夠謹慎了。

而墨雲汐就是認準了碧落這一點，這才和她同騎、又故意讓她來伺候自己，為的就是給她們兩個創造獨處時間、創造可以單獨說話的機會。

聽了碧落的保證之後，墨雲汐暗笑了一下，這才開口說：「你放心，我也不會問讓你太為難的事情……我就是想知道，當初在松寧縣墨家老宅，和你們一起設下佈局殺害墨家人的都是誰？」

碧落聞言沉默片刻說：「抱歉，我不能告訴你。」

墨雲汐這會兒沒法點頭，便直接聳了聳肩說：「那換個方式，我問問題，你只說是、不是或者不能說好了。」

碧落只是「嗯」了一聲，沒有說話。

墨雲汐笑了一聲問：「這其中有北齊的參與，對么？」

碧落想了想，反正北齊現在都快成了被痛打的落水狗了，沒什麼不能說的，便點頭承認說：「是。」

「那，你們用的那種特別長的西秦弓弩，是北齊的人帶的，是嗎？」

「……是。」

「果然如此，還想玩嫁禍不成？」墨雲汐不以為然地勾了勾嘴角，之後又問碧落，「後來凌寒去找你們的時候，鳳子陽帶人救了你和葛東陽，那時候你們是不是還不認識他？」

碧落猶豫了一下應了一聲：「是。」

「那他帶的那個人你們認識嗎？是不是……」墨雲汐本想問那個人是不是影子，又想到說不定他們根本不知道影子是誰呢，當下便改口問，「鳳子陽帶的那個人，是不是也參與了墨家老宅那次的事情？」

碧落聞言先是愣了一愣，繼而細細思索了片刻，連手上給墨雲汐挽頭髮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片刻之後，她才略帶猶豫地說：「不錯……武器是北齊人提供的，但是人手有不少是來自那個人。三小姐既然問了，想必心中也清楚那個人是誰。你我心知肚明就好，便不必明說了吧？」

墨雲汐聞言勾了勾嘴角，沒有說什麼。

心知肚明么？

只怕碧落並不知道影子的真正身份，而是把他當做鳳子斌了吧？

不過墨雲汐可以斷定，無論是帶人和北齊、和葛東陽等人一起圍殺墨家人的，還是和鳳子陽一起從鳳凌寒手裏劫下葛東陽和碧落的，都是影子。

只不過……

和北齊合作的時候，也許鳳子斌也是同意了的，只不過他沒想到影子還有另外的行動吧？

這麼一想，墨雲汐突然心中有些好奇，如今他們已經推斷出了墨老太爺還在人世的消息，也猜到了墨家兩次出事多半是為了逼出墨老太爺。

可這麼算來，這種事情應該由慕羽晨的人來做，最多鳳子陽加以協助才對，怎麼反倒是由鳳子斌的人和北齊的人來做了？

這件事不對啊……

墨雲汐迅速地把這些事情的可疑之處在自己的腦海中過了一遍，仔細想過之後才問出了口：「當初凌寒去找你們的時候，鳳子陽和那個你我都心知肚明的人救出了你們……他們救你們兩個是為了什麼？話說當時你們認識鳳子陽嗎？」

說完之後，墨雲汐把手裏的簪子遞給了碧落，碧落一邊給她熟悉地把簪子插好，一邊對着鏡子裏的她看了看說：「他們為什麼救我們，你覺得我會告訴你么？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的是，我們之前確實不認識景王殿下。」

墨雲汐聞言一愣。

不認識鳳子陽？

她起初確實是覺得葛東陽和碧落應該不認識鳳子陽的。

可是在得知葛東陽和碧落後來跟了慕羽晨以後，墨雲汐便以為這次鳳子陽和影子從鳳凌寒手下劫走那兩個人是為了幫着慕羽晨……

可碧落說他們不認識……

不認識的話，那豈不是又回到了原本墨雲汐他們的猜測——當初鳳子陽救碧落和葛東陽是為了知道一些先前他們不知道的事情？

換一種方法說，也就是說他們在松寧縣圍殺墨家族人的行動鳳子陽事先並不知道，而是後來影子告訴他的？

可鳳子陽事先不知道這些事情的話，影子又如何和葛東陽合作呢？難道真的是鳳子斌在同葛東陽合作？

但這麼說又說不過去，鳳子斌和北齊的人好端端動墨家人做什麼？對他並沒有什麼好處啊……除非這件事根本就不是鳳子斌做的主，而是受其他人的影響或者建議。

而這個「其他人」又並不是影子，是另一個鳳子斌比較信任的人……

難道慕羽晨還在大寧單獨安插了葛東陽和碧落之外的人？

到底是在北齊安插了暗線，還是在鳳子斌那裏安插了自己的暗線？

不過話又說回來，要是慕羽晨真的在鳳子斌身邊安插了暗線，那鳳子斌可真夠悲催的。

他能信任的、可以影響到他的判斷的、不是被他當做棋子而是當做屬下的人並不多，這不多的人中已經有一個死忠於鳳子陽了，若是還有一個是慕羽晨的暗線……

這麼一想，墨雲汐忍不住就聳了聳肩，可憐的鳳子斌……

碧落雖然不知道墨雲汐為什麼聳肩，卻也知道她聳肩是不以為然的意思，便輕哼了一聲問：「怎麼，對我的回答不滿意嗎？」

「沒有。」墨雲汐搖了搖頭，又藉著那並不清楚的鏡子看了看自己的髮型，這才繼續開口說，「畢竟是我說了的，你不想回答的可以不說，依照咱們兩個如今的關係，你能回答我的問題就很不錯了。」

說着她回眸對着碧落淡淡一笑：「看在你回答了我一些問題的份上，我可以不殺你，而是讓凌寒廢了你的武功，把你送到大理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