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Part.132 火藥的去向

無歸河的名字，事實上比自由之領尼德蘭要出現得更早。

早在諸國混戰的時期，這條北至弗拉德公國南至帝國邊境橫穿整個尼德蘭的河流就已經被冠以了無歸河的名字。那時的無歸河是諸國必爭的重要戰略位置，只要能夠佔據無歸河旁的有利地形，就代表着能夠通過這條巨大的河流源源不斷地從自己的故土運送戰士到戰場。

人人都知道無歸河的重要性，也因此人人都會爭奪它。戰爭尚未白熱化時的無歸河還不叫這個名字，但正是因為數以萬計的戰士奔赴了無歸河，回來的人卻百不足一，甚至當時連河水都被染成了紅色，這條奔騰了千年的河流才被冠以了這樣的名字。

——殘酷的戰爭永遠是讓人心懷恐懼的，梅林對於戰爭這種事情從來沒有任何的好感。

齊格飛也是這麼認為的，這是很奇特的一點。身為一名戰士，一名未來幾乎註定會成為帝國將軍甚至元帥的人，他對於戰爭的惡感似乎不比梅林少多少。但齊格飛對於帝國擁有強大的軍隊這一點卻極為看重——擁有軍隊的威懾力和實際地去運用它是兩個概念，或許齊格飛想要成為帝國元帥的原因，就是為了防止毫無意義的戰爭出現。

其實梅林並不認為戰火還會重新在這片大陸之上燃起，因為現在的五大公國似乎已經到了一個微妙的平衡之上——步兵與重裝騎士最為強大的帝國佔據着南部的肥沃土地，但同樣地帝國也負擔着監視宏偉屏障以南和長夜曠野的重任；雪國弗拉德盤踞在大陸的最北邊，他們狂暴的戰士們在極北山脈之中與魔獸和嚴寒搏鬥；疆域較小的海珊公國縱橫在大海之上，雖然大陸上的國土面積不大，但他們卻在無數的海島之上插下了海珊的旗幟；沙漠和草原雖然面積巨大，但除了拉美西斯人和亞提拉人之外似乎都對那裏沒有太大的興趣。

王國的實力擺在那裏，現在任何兩個王國之間的戰爭都會造成毀滅性的後果——所幸最近的各位王者都還是頭腦清醒的人，沒有人會突發奇想發起一場戰爭。但這並不代表着這個大陸上就是一片寧靜，因為總有那些潛伏在黑暗之中的人正暗中謀划著一些事情。

——比如說，永不復行。

而如果想要在這個大陸上攪動風雲，雖然不知道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麼，但是梅林認為最好的目標，就是處在五國之中的這個地點，自由之領尼德蘭。

牽一髮而動全身的道理，梅林很清楚。雖然尼德蘭和這個大陸上的任何王國都似乎毫無關聯，但就是這種毫無關聯，反而變成了最為脆弱的那一環——只要這個區域出現了任何波瀾，那麼整個大陸的所有王國都會瞬間活動起來，將虎視眈眈的目光投向這個看似和平的區域。

所以現在在這裏發現的巨量火藥痕迹，就絕對不是一個和平的信號。

梅林和培克來到無歸河邊上，就看見了守在河邊的薇薇安與維多利亞。這兩位少女看起來面色都有些不太好，似乎對於地面上的火藥痕迹也有些不安。

梅林也知道事情的可怕，如果這些火藥在尼德蘭之中引爆，那麼事情就不只是他們現在在調查的這麼簡單了。所以他迅速地來到了火藥痕迹旁，蹲在了地面上仔細地觀察了起來。

確實如同布倫希爾德所說，火藥的痕迹很明顯，地面上明顯是火藥桶所拖出來的溝壑上有淡淡的火藥味，梅林仔細數了數——這裏至少是三個火藥桶並排拖動出來的，並且看地上的痕迹以及火藥味，這痕迹出現的時間距離現在並不太久遠。

「有一個很麻煩的問題。」梅林眯了眯眼，若有所思地道，「你們對於火藥這種東西，有所了解嗎？或者說——你們使用過這種東西嗎？」

三名少女面面相覷，然後齊齊搖了搖頭。只有培克猶豫了一下，低聲道：「略有涉及，但是實際使用也基本上沒有。火藥這種東西能夠做到的事，魔力一般也能做到。」

——的確，火藥這種東西所能製造出的爆炸，魔力也能做到，甚至還能做得更好。對於多倫斯大陸的人們而言，火藥這種東西的作用更多的是為普通人提供了便利，而對於那些想要利用火藥來戰鬥的人，火藥的效果實在是有些差強人意。

當然，地精的火藥除外。那些傢伙平日裏雖然也並非不樂意與人類合作進行科學研究，但只要一涉及到火藥的相關配方，那些傢伙就會大叫着「烏洛羅斯在上」然後和別人拚命。

「好吧，其實我也一樣，對於這種東西的了解程度實在不怎麼樣。我倒是知道這些東西該怎麼用，但是除了這一點以外其他的一概不知。」梅林聳了聳肩，「但是我有一個能夠得出來的結論，那就是關於這些火藥的來源。」

他的話一出口，所有人都將疑惑的目光投向了他。梅林也很清楚大家疑惑的原因，他搖了搖頭，低聲道：「就像你我一樣，我們是用不上火藥這種東西的。就算想要在尼德蘭之中做什麼事，也不會考慮到火藥這種東西。平日裏使用火藥的只有一個王國，只有他們才會對火藥比任何人都更加了解。」

培克倒吸了一口涼氣：「你是說海珊人？」

「如果是海珊人，那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呢？」薇薇安咬着嘴唇道，「亨利摩根他們對此事知情嗎？他們參與其中了嗎？」

維多利亞則搖頭道：「我覺得這種說法有些牽強，因為海珊人喜歡使用火藥就懷疑海珊人是不合理的。」

梅林苦笑着搖了搖頭：「我並沒有說這件事和海珊人有關，我也沒有懷疑任何人。這些火藥來自於海珊是毋庸置疑的，擁有有大型船隻並且能夠在無歸河的風浪之中運送火藥這種東西的只有海珊人，並且你們再看看這港口的痕迹——看到那邊的繩子了嗎？這些繩子應該是卸貨時將貨物固定在地面時用的，而這個繩結的系法是海珊的水手結。」

維多利亞看着不遠處的繩子皺了皺眉，她似乎也有些舉棋不定了。

「並且我的意思是，我們現在只知道這些火藥來自於海珊，但是什麼人使用了或是準備使用它們卻並不知情。」梅林攤開了雙手，「最好的辦法是我們現在回頭去找那條隱蔽的通道通向何方，這樣就能知道這些火藥的去向了。」

這個計劃顯然是不可能的，要在如此之長的通道里發現一個隱藏道路，這無疑是難如登天。布倫希爾德遲疑了片刻，低聲道：「按照你的說法，這些火藥並非是通往聖女集會的？」

「沒錯，這些火藥出現的時間和聖女集會封鎖牆壁的時間有衝突。不過我們不能說那個蒙面人就毫無嫌疑了，畢竟他對於這條通道知道得很清楚。」梅林點了點頭道。

無歸河旁一時間有些沉默，只有波濤的聲音傳入眾人的耳中。

「總之，乾等在這裏也不是個辦法，我們先找地方休息吧。」維多利亞清了清嗓，輕聲道，「呆在這裏可能會被那群傢伙追上，先找個安全的地方才好。」

梅林嘆了口氣，點頭贊成了維多利亞的提議。他低頭看向了地面上的痕迹，忽然眯了眯眼——肖恩最後傳來的消息，就是【火藥】。如果按照他的說法，這些火藥和城中的那個神秘兇手似乎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神秘的兇手，海珊人，擁有打敗肖恩和范德拉的實力......梅林忽然深吸了一口氣。

——迪亞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