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Part.49 矮人族的矛盾
齊格飛與布倫希爾德，以及地錘族的兩名矮人站在一起，等候着地精們打開地下礦道那扇鑲嵌滿了魔法水晶的厚重鐵門。
或許是因為齊格飛與地錘矮人的表現實在是碾壓了其他人一大截，導致本來應該選出四名試煉者的競選最後只選出來兩人。於是羅薩想了想，便直截了當地決定了最後的方法——這也是為什麼，現在布倫希爾德會笑眯眯地跟在齊格飛背後的原因。
「我親愛的弟弟呀，對於龍族，小布可比我了解多啦。」關於為什麼琪亞娜不願意跟着下去，她是這樣解釋的，「龍族本就棲息在北方，布倫希爾德可沒少和它們打交道，而我根本連龍族長什麼樣子都不清楚——你想，這樣看起來是不是布倫希爾德更適合陪你一起下去呢？」
聽起來似乎是有些道理，不過齊格飛仍然懷疑她只是不想和自己一起下去罷了。浮士德也聳了聳肩表示自己愛莫能助，因為龍族的魔法抗性是出了名的高，就算那只是一條骸骨巨龍，恐怕也能夠讓浮士德的攻擊削弱不知道多少。
「人類，你很強大。」地錘族的光頭矮人將齊格飛的注意力拉了回來。細看之下，那名矮人臉上似乎曾有一些刺青，雖然現在那些刺青看上去已經洗掉了，但離近了看仍然能看出一些端倪。地錘矮人似乎和他的助手並不十分熟絡，反而是看着齊格飛繼續道：「我是哈摩爾地錘，暫時是你的隊友。」
這位名叫哈摩爾的地錘矮人先向自己搭上了話這一點顯然是出乎齊格飛的預料的，他看向這位有些兇悍的矮人，點頭道：「我也能看出你的強大，哈摩爾。這次試煉我們以自身安全為重，如果那條骸骨巨龍我們實在難以處理，那麼回來尋求幫助我認為也並非什麼難堪之事，你認為呢？」
哈摩爾緊緊地盯了齊格飛半晌，旋即搖了搖頭嘿嘿冷笑道：「人類，這一點上我們看來有些分歧——奧拉達之前告訴了大家地下的寶物是什麼，所以我們認為比起斬殺骸骨巨龍，獲得那個叫萊茵的黃金的東西也是一件極為重要的事。如果你到時候要撤離，我不會攔你，但是希望你也不要阻止我。」
他的語氣很認真，矮人也不是個喜歡說大話的種族。齊格飛望了他半晌，才終於緩緩點頭道：「想法不同，我不會阻攔你。」
「烏洛羅斯在上，那條骸骨巨龍其實是一個很好的研究材料，這些矮人真實一點科學精神都沒有......」一個地精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一名穿着白袍的綠皮地精出現在了他們身後。在人類的眼中，其實所有地精都長得一個樣，只不過他們眼前的這個地精腦袋上戴着一個有些奇特的礦工燈，燈光在他沒有一根毛的頭頂上反射，多少顯得有些滑稽可笑。
那名地精慢條斯理地從眾人之間穿了過去，他走到門前，清了清嗓子后環視了一圈四人：「兩名矮人，兩名人類——嘿，你們這些人族的傢伙怎麼也來看這骸骨巨龍了？難道也是為了奪寶什麼的嗎？」
還沒等齊格飛說話，這名地精便已經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噢，烏洛羅斯在上，你們這些貪婪的種族永遠都是這樣，只有嗅到一點有利可圖的東西就會像綠頭蒼蠅一樣一擁而上——好了，我也不想多說什麼，如果你們能弄到一些骸骨巨龍的身體或者別的和它有關的玩意兒的話，歡迎來找我。我是地精首席科學家卡卡，如果有什麼新奇的東西......算了，對於你們來說什麼都是新奇的玩意兒。」
卡卡搖了搖頭，看來他的人類的感觀並不太好。他撓了撓頭，忽然從光禿禿的腦門上擦下來了一層油。他滿意地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油脂，雙手搓了搓便按在了魔力水晶群之中。
他彷彿按在了一個重要的節點之上，所有的魔力水晶們本來互相之間在傳遞著魔力，他的手按上去之後卻齊齊一亮，然後迅速地暗了下去。厚重的鐵門發出一聲轟鳴，卡卡瘦小的身體居然就將這麼兩扇比齊格飛還要高出不少的巨大鐵門給推開了來。
齊格飛與布倫希爾德對視了一眼，率先走入了門中。哈摩爾也從自己的隨從手中拿過了那柄地錘族打造出的大斧，跟着走入了地底隧道。卡卡望着魚貫而入的四人，低聲嘟囔道：「烏洛羅斯在上，要是能把那隻骸骨巨龍捕捉到能夠解決多少事啊......」
說着，他搖了搖頭，看來他自己都覺得這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他將手抽離了大門，於是魔力水晶之間又一次開始互相傳遞起了魔力。隨着魔力水晶紛紛點亮，鐵門微微一顫，旋即便重重地關閉了起來，將進入隧道的四人隔離在了另外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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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倫希爾德，你怕鬼嗎？」
「西格弗里多，你指的是亡靈生物嗎？——別開我的玩笑了，我可是弗拉德公國的女武神，我斬殺的亡靈生物不計其數，怎麼可能害怕那種東西？」
「我叫齊格飛，不叫西格弗里多——好吧，那麼你怕黑嗎？」
「我有鷹的祝福，我的雙眼就算在黑暗之中也可以將一切看得清清楚楚，黑暗對我來說根本就不是什麼值得恐懼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就再好不過了。」齊格飛深吸了一口氣，有些忍無可忍地停住了腳步：「那麼，布倫希爾德，你為什麼要這麼用力地抓着我的手臂？你手上都帶着鬥氣了，換個人在這兒現在手應該已經腫了。」
「幹嘛呀，我怎麼說也是個女孩子......」趁機接觸齊格飛被發現了的女武神有些訕訕然地鬆開了手，嘟著嘴有些不滿。
地下的礦道看起來不是一般的深，周圍開鑿過的痕迹以及那些石壁上已經熄滅了的油燈證明了這裏曾經是矮人們的地盤。哈摩爾忽然走到了齊格飛兩人身邊，不言不語地遞給了兩人一根鑲嵌著魔力水晶的黑色長棍。
齊格飛接過木棍，看了看便抽下了水晶和木棍之間纏着的白布。白色的耀眼光芒驟然亮起，周圍十餘步的距離被照亮得如白晝一般，看來這又是一件地精的產品。
「小聲點，那條骸骨巨龍離我們並不太遠。」哈摩爾皺着眉頭躡手躡腳地向下走着。這條地下礦道頗為陡峭，幾乎是呈四十五度角向下延伸的。也是幾人的身手都還不錯，若是浮士德在這兒，估計早就順着礦道一路滾到底了。
齊格飛有些無奈地看了一眼布倫希爾德，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後者吐了吐舌頭，面色也漸漸凝重了起來——骸骨巨龍絕對不是一個好對付的傢伙，就算是最弱的骸骨巨龍，也擁有着能夠與騎士階比肩的力量。如果他們遇到的骸骨巨龍是個厲害的傢伙，只怕自己這四人還能不能活着出來都是個問題。
驀地一股勁風從地底傳來，讓眾人都有些詫異。他們現在顯然是在地底，而地底不應該會有這樣的風。齊格飛忽然覺得又有人抓住了他的小臂，他正想回頭無奈地看向布倫希爾德，卻發現布倫希爾德面色嚴肅地看着自己，低聲道：「這不是風，這是龍息。」
龍息？
齊格飛愣了愣，面色也漸漸地變得嚴肅了起來。擁有龍息的龍族無疑是成年的巨龍，龍族之所以站在所有種族的頂端，就是因為他們只要成年，就會擁有能夠與騎士比擬的力量。成年巨龍的龍息是他們的主要戰鬥手段，不同屬性的龍族擁有着不同的龍息。這條亡靈龍能夠在無意識之中放出龍息，生前絕對是個不弱的傢伙。
哈摩爾也聽到了布倫希爾德的話，他緩緩停住了腳步，看向自己的助手冷冷道：「你去前面打探一下。」
「哈摩爾，我是你的助手，不是你的傭人。」那名矮人顯然有些不滿，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看着哈摩爾，語氣中充滿了警告的意味。
哈摩爾忽然咧了咧嘴，抬手就將斧頭放在了他的助手脖頸邊：「我讓你下去打探一下，你難道想反抗我嗎？別忘了，我可是地錘族的罪人，殺死同胞對我而言可沒有什麼心理負擔。」
——地錘族的罪人？齊格飛看向了哈摩爾，以及他臉上已經不太明顯了的刺青痕迹。
他的助手顯然是想起了哈摩爾是什麼人，但矮人族的暴脾氣讓他並不打算就這樣輕易就範。他冷笑一聲，一巴掌推開了哈摩爾的斧頭道：「奧恩的神諭之中，同族相殘可是最大的罪過——想命令我？那我們現在可以先干一架再說！」
「兩位，先冷靜一下。」齊格飛終於開口拉開了兩名矮人，場間的火藥味實在是有些濃，齊格飛如果再不開口，只怕他倆現在就要先生死相搏起來了，「有什麼事麻煩你們回去再解決，我們現在的目標是斬殺骸骨巨龍和帶回萊茵的黃金，毫無意義的力量消耗只會降低我們的成功率。」
哈摩爾和那名矮人對視了半晌，終於緩緩放下了手中的大斧。他轉過了看着齊格飛，眯着眼睛道：「人類小子，你很不錯，你的實力值得我尊敬，我暫時給你個面子。」說着，他轉過了身，將大斧扛在肩上看着那名矮人冷笑道：「地錘的事我以後再來找他們算賬，反正萊茵的黃金到手，我就會重新恢復自由——不，我現在其實已經恢復了自由了，等我完成了找到寶物的誓言，地錘的傢伙們還阻止不了我！」
他低聲冷笑着搖了搖頭，扛着斧頭舉着手中的白色魔力水晶率先向前走了下去。那名矮人低聲咒罵了幾句，然後轉頭對齊格飛與布倫希爾德點了點頭算是感謝，然後跟在哈摩爾身後向著礦道深處走去——比起助手，他似乎更像是一位監視者，監視着哈摩爾的一舉一動。
齊格飛與布倫希爾德看着兩人遠去的身影，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目光中看出了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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