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翻一個巨大的水花

老人說道：「小夥子，你也好釣魚？」

孫悟空心想說道：「還好，還好，我沒有打擾到別人。」說着搖搖頭，客氣道：「老人家，我釣魚不怎麼愛好，但看人釣魚我還挺喜歡的。」

老人微微點了點頭，將那個四方盒子拖到腳下踩着，顯得很有小孩兒氣的說道：「看來小夥子你是遇上心事兒了？」

孫悟空不知是搖頭還是點頭，木訥一會兒，表現腦袋嗡嗡的，像被人猛抽了一巴掌的感覺，說道：「大概是，可能也不是。」

老人一聲大笑，同時把竹簡書緊緊的握在右手，說道：

「我今年七十六歲，七十三歲時還沒花眼，女兒就說這麼大歲數還沒花眼老的太沒意思了，於是就給我買了這本竹簡書，讓我不健康的看努力花眼。」

老人說着，用手指了指鼻樑上的倆眼睛，滿足地笑了笑說道：「釣魚的時候我也看着這本竹簡書，管他看不看的清楚漁線，有的時候一條魚釣不上來的時候也選擇不看。當然，不釣魚的時候一直看，不管看不看的清路，所以就得認真看着。」

孫悟空不作答，愣愣的呆在原地，眼神格外的飄離。

老人說完，從遠處跑來一條斑點狗，沖老人一頓撒潑打滾，轉頭又向遠處跑去。

隨後，老人把散到岸邊的漁具，細細收拾了下，背到身上，搖搖晃晃向東北方向的居民區走去，期間打了好幾個趔趄。

孫悟空見老人好幾次險些跌倒，只是站在岸邊看着老人，攥幾下拳頭，表示為老人緊張的樣子。

老人的身影消失於視線盡頭的那一條天地線，不一會兒，夕陽和天地線重疊，孫悟空耷拉着眼皮，很是疲倦的樣子。

垂釣者們也都三三兩兩回了家，整片湖泊，整條岸邊，只有孫悟空一個人站在那裏，夕陽的光通過湖面反射到孫悟空的臉上。

孫悟空忍不住的說道：「原來黑了天，一個人，心會孤獨，也會感覺到孤獨。」

許久之後……

孫悟空慢慢的閉上眼睛。

天黑了。

孫悟空忍俊不禁的自言自語道：「故事結束了？不，故事還沒有開始？也不對，凌亂了，又一次凌亂了，亂得一塌糊塗，亂得分不清腦袋裏的到底是腦子，還是漿糊。沒有天花板的夜眠，是可以肆無忌憚的。等同於沒有約束的人生，無憂無慮，悠閑自得。好似插了能飛的翅膀的雞，終於實現了成為「飛雞」的夢。」

孫悟空慢慢睜開眼睛。

湖面的上空有一輪彎彎的月亮，月光灑在湖面上，波光搖曳的感覺。

孫悟空大聲的抒情道：「上半夜失眠了，下半夜也沒能入睡，眼珠瞪得很大，恰好又趕上眼睛充血，像極了紅燈籠，努力為這美麗的湖和冰冷的夜照明。」

說着，孫悟空更大聲的沖湖大喊大叫道：「實在忍不住了就哭，哭不出就罵，想堅強，想文明就憋著。」

這時，湖面上突然翻起了一個巨大的水花。

隨之一聲巨響，接着露出一個龐然大物，張開腥臭味的大嘴，甩出生冷冷的一句話，說道：「可惡的人類，讓你的可惡滾遠點兒！」

孫悟空猛地從湖邊坐起來，喘著粗氣，額頭上豆大的汗珠，衣服被汗浸濕了。孫悟空驚魂落魄，極度恐懼的樣子。

湖面上很平靜，太陽快要升起的景色，談談的紅灑在湖面。

湖中央一彎木舟向著岸邊慢慢挪動着。

孫悟空慢慢平靜了下來，呼吸開始變得勻稱。

孫悟空慢慢從地上起來，四肢無力的感覺，很落魄的站在湖邊，看着湖面上的景象。接着擺手招呼船家。

船靠岸，孫悟空坐上船，船家搖船從岸邊向湖的另一邊劃去。

船家客氣說道：「小夥子，看你面生，你是哪裏的人啊？」

孫悟空坐在船頭，看着遠處，眼神深邃的說道：「等我醒來，周圍剛熟悉的一切就變得很熟悉了，就像別人所說的那樣，陌生在一閉眼，一睜眼后也就不陌生了。因為已經見過了以免，再見一面就自然加深了第一面的印象，人世間所有的第二次往往是不那麼珍貴的，第二次之後都會很自然的下賤。」

船家疑惑道：「小夥子，你說的天上一腳地上一腳的不懂，我沒上過學。」

孫悟空沖船家一笑說道：「昨天聽當地的一個老鄉說，湖的另一邊是百口相傳的人間仙境，去過那裏的人都會很神奇的年輕好幾十歲。」

船家說道：「是有這麼一個傳說。」

孫悟空轉頭問船家，說道：「老伯，去那裏究竟會年輕多少歲呢？」

船家一笑回道：「傳說三十歲到四十歲不等。」

孫悟空看着遠處說道：「我想那個地方還真不適合我去呢，我今年還沒到三十歲，去了的話，這個生物圈會消失一個近乎完美的生物的。所以，我千萬不可以去那個地方。」

船家哈哈大笑，接着唱起漁歌。

船離岸邊越來越遠。

孫悟空忍不住的自言自語道：「所以，那個地方到底叫什麼名字，我不清楚，我只要讓我自己知道那是個和以前的我一樣，一個不重要的地方，驚奇地發現那個地方和我差不了多少，唯一不同之處就是，我是人，那裏是個地方。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

孫悟空站在岔路口前，表現不知該走哪條路的艱難選擇的樣子。

接着，脫下鞋子，往天上一丟，鞋指向中間的路。孫悟空穿着鞋子，一笑，向中間的路走去。

孫悟空忍不住的巴巴道：「本來打算一路向著我心中的想法走下去，但是想法跟現實差距實在太大，無奈只能順着現實的路走下去，這可能是在現實面前最為明智的選擇。」

孫悟空在一條盤山馬道上一直走着，從不回頭。

再片刻之後……

孫悟空正感覺饑渴難耐，轉眼看見一處茶亭，招牌上寫着「這是茶亭」，接着快步走進去。

孫悟空走進茶亭，一看擺的全是蝦，接着表現出失落且詫異的樣子。

老闆在櫃枱前鼓弄著小型日晷。

老闆瞥了孫悟空一眼說道：「是不是感覺很奇怪？」

孫悟空點點頭，走近櫃枱說道：「大師傅，你咋仗着賣茶的牌匾，干起了賣蝦的營生？」說着，轉為小聲繼續道：「這難道是炒作的巔峰？極致的巔峰嗎？」

老闆說道：「不，我本賣茶一俠客，因為前些日有一個賣蝦的大老闆，看中了這塊地，入了大股，所以為向大老闆表我心意，就改了門裏，門面不能換，畢竟祖傳，所以就......」

孫悟空問道：「所以就賣蝦一茶客？」

老闆說道：「不，是賣茶一蝦客？」

孫悟空問道：「不是賣蝦嗎？」

老闆說道：「是賣蝦，但沒換門面，就只能說是賣茶一蝦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