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原來大白馬是赤頭龍所變

小白龍先是一愣，有點兒腦力不支道：「猴哥，這麼多問題，我先回答哪個？你知道我是有選擇綜合征的。」

孫悟空一撓猴頭：「就先回答究竟是不是你吃了和尚的白馬。」

小白龍點點頭，踱步一番，嘆一口氣，緩緩說道：「猴哥，唐僧的胯下之騎確實是我吃的，但我吃的那白馬並不是一匹普通的白馬，而是吃的一條妖龍。也就是說那白馬其實是妖龍所變化的。」

「什麼？白馬是妖龍？這哪跟哪啊？」

孫悟空一驚，揉了揉眼睛，心想：「我是有火眼金睛的，那白馬如果是妖所化，我之前怎能看不出？難不成小白龍是打算忽悠我？我們五百年沒見，在這五百年裏什麼事情都有可能改變，好的會變壞，壞的也會變好，或許小白龍也變了？不應該啊？他應該是不會說謊的啊！」

「猴哥，你是在尋思什麼事情嗎？」小白龍看孫悟空一副暗自冥想的樣子問。

孫悟空連忙搖手擺頭：「沒有沒有，我沒想什麼，你繼續說。」

小白龍一點頭，繼續道：「猴哥，那白馬確實是妖龍變的，他是我所住的妖龍潭旁白魚潭裏的赤頭龍，我曾和它是鄰居，之前就聽說過他要把唐僧給吃了，然後渡它修為。」

孫悟空聽小白龍這麼一說，頓時猴腦犯了迷糊：「這是怎麼一回事兒？我怎麼聽着稀里糊塗的？」

「猴哥別急，聽我給你細細講來。」小白龍一捋袍帶，說道：「這件事要想講的明白，還要從唐僧在長安準備第二天出發取取經開始講起。」

小白龍一擺說書人的專用手勢，故作深沉的一板臉：「那是一個青瓜冷灶的早晨，河水潺潺，小風呼呼，城裏的小伙紙娶不到媳婦蹲在牆根底下抓耳撓腮的着急哭，那……」

「停！」孫悟空一擺手：「你能不能挑重點的講，這樣說的話別人聽着會不耐煩的。」

「嗯吶！猴哥，明白！」小白龍回了一個OK的手勢，一轉認真的徐徐講了起來。

話說唐僧準備去取經的前一天，長安城內一片亂騰，養馬專業戶們都牽着自己家養的最肥，最壯，最優秀的馬，在長安城內最寬的一條街道上排起了長龍。

原因是今早唐王突然下了選馬急令，目的是務必在今天一天內給唐僧選出一匹跑得快，耐力好的良馬，以供唐僧第二天出發使用。

有幸被唐僧選中的馬可以獲得五百黃金的懸賞，及唐朝第一養馬人的殊榮。

唐僧連同若干名懂馬的軍中馬夫組成選馬團，一塊坐在街道盡頭的選馬亭里挑選著街道上一匹接一匹的馬。

可雖說這整條街道上的好馬眾多，但要是選出一匹讓唐僧稱心如意的馬來確實不易。

像唐僧這種極度追求完美的和尚而言，着實為本就緊迫的選馬工作基礎上硬是添加了一層厚厚的冰霜。

為此，選馬團的其他馬夫可謂是頭疼至極，敢怒不敢言。

那一匹匹接連牽到唐僧面前的馬都被唐僧一個個刁鑽的理由給pass掉，比如馬尾巴上的雜毛過多不行，馬耳朵上有斑點不行，馬嘴裏有味不行，馬眼睛太小不行，就連馬鞭過長也不行。

從清晨到日暮，將近兩百匹馬，到了唐僧的眼裏都是不符合標準的給淘汰。

唐僧呢為此還噴了這麼一句：「哇去！怎麼選一匹良馬這麼難吶！」

直到天整個黑了，街上變得空落落的，唐僧正沖自己左右兩旁的馬夫耍脾氣嚷嚷說，明天出發取經要腿著去的時候。

突然，唐僧的眼前從天而降了一匹高壯威猛，馬毛油亮，馬掌寬大的大白馬，恢恢叫着，威風凜凜。

唐僧一見，當即就激動無比的瞪圓了眼珠子，大喊了一句：「哇去！就是它了，就是它了，明天本高僧就騎着它出發。」然後興奮的跑到大白馬跟前，喜歡到不行的用兩手摟着馬脖子狂親。

選馬團的馬夫們一聽唐僧這樣，當即懸在嗓子眼裏的心就撲通掉回了胸膛里，崩了一條的弦，受了一天的心虐，終於在唐僧如意了的這一刻釋然，馬夫們幸福的癱軟到了桌子下邊，舒服的吮吸著自由的空氣。

唐僧得那匹從天而降的大白馬後，當天晚上就牽回自己所住的寺廟裏，跟他那些師兄弟們炫耀。還說這大白馬的從天而降是佛祖給他的驚喜，這都是佛祖暗地裏偉大的安排。

可唐僧卻不知道的是，這匹從天而降的大白馬其實就是小白龍的鄰居，白魚潭裏的赤頭龍所化。

就在唐王清早下令為唐僧選馬的時候，偶過長安城上空的赤頭龍聽到了這個消息。

本來赤頭龍是打算在唐僧取經路過白魚潭的時候設伏把唐僧捉了吃的，可他沒想到的是在那之前就獲得了這樣一個天大的好機會。

赤頭龍在上空也目睹了一會兒唐僧的選馬事宜，他觀察到唐僧的眼界如此之高的時候，也就再次夯實了自己最初的想法，變化為一匹馬，隱藏潛伏，在之後把唐僧馱出長安城的時候，找一個偏僻安靜的地方，然後把唐僧烤了吃。這無非是一絕頂的妙計。

於是赤頭龍就想當時直接變化成一匹馬，然後穿插進排隊的馬中，叫唐僧挑選。可就在赤頭龍剛準備變化時，卻突然聽到唐僧大喊了這麼一句：「本高僧是要挑選一匹白馬，不摻任何一絲雜毛的白馬。」

由此赤頭龍就推敲唐僧最愛大白馬。

然而那赤頭龍是一條紅色的龍，即便是變化成一匹馬，也是難能改掉自己的原色，只能是成了一匹大紅馬。

這可怎麼辦呢？赤頭龍就在上空飄着想。

赤頭龍想着想着忽然就想到了自己的鄰居，也就是妖龍潭裏的小白龍，他知道小白龍家裏有一種名叫一用就變白的白毛霜。用了小白龍的白毛霜不就可以改變紅色為白色了嗎？

赤頭龍一想到這個，誇了句自己絕頂聰明，便就先飛去了妖龍潭問小白龍借用一用就變白的白毛霜。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小白龍知道了赤頭龍的企圖和動向。

之後赤頭龍用了小白龍的白毛霜后，搖身一變果真就變成了一匹白色不摻其它雜色的大白馬。

然後赤頭龍就樂登登的又飛回了長安城，出現在了唐僧面前，成功完成了自己的潛伏第一步。

可是得知了赤頭龍要吃唐僧這個想法的小白龍在妖龍潭裏呆不住了。因為早在唐僧得到佛祖旨意去取經之前，小白龍就經觀音娘娘點化，讓他之後隨唐僧去取經才能消除自己曾犯過的天罪，然後由妖龍化為仙龍，重新回到曾經光輝燦爛的日子的。

小白龍就想，萬一變成大白馬的赤頭龍把唐僧吃了，自己豈不是連翻盤的機會都沒了？這可是不行的，因為他還有一個仇要等重新成為仙龍才能再報呢！

所以小白龍就在縝密的思考後，決定暗地裏保護唐僧，於是他就在赤頭龍從妖龍潭變成大白馬離開后，隱形尾隨在了赤頭龍身後。

選完馬的第二天，唐僧也就要出發了。

唐僧牽着馬在長安城城門前跟唐王喝了素酒，吃了一嘴的長安城牌黃土后，就跨上了大白馬，然後就打算跟唐王揮手再見。

可就在唐僧跨上大白馬，還沒等向唐王抬手的時候，那大白馬就跟火燒了屁股似的，嗖的跟箭頭似的，朝長安城城門對着的前路猛勁奔騰了起來。

為此剛舉起手，正準備向唐僧做揮手再見動作的唐王是沒面兒的，他面對身後眾多文武大臣內心既慌的一比，又是實實在在的尷尬。可想堂堂一個大國皇帝，哪在這等簡單的客套禮節上被打過臉？

就這樣，唐王尷尬的半舉着手，目視着遠方在奔騰的馬背上有些麻爪的唐僧，吞一口唾沫對身後的文武百官嘿嘿一笑說：「御弟就是幽默哈！」

文武百官雖看得出唐王的尷尬，但還是趕緊點頭哈腰的一齊附和：「陛下說的對，幽默，幽默，玄奘大師幽默！」

大白馬馱著唐僧跑了好久好遠，直到一僻靜的地方才慢下馬蹄，恢恢一叫，用馬鼻子噴幾下熱氣。

等大白馬不狂躁的奔騰了，唐僧才慢慢的緩下心情來，先說一句：「馬兒你跑的太快了，差點兒把俺的僧帽搞掉了，髮型都給俺整亂了。」吐一口長氣，再一句說：「哎呀，剛剛你這馬兒跑的太突然，讓俺措手不及的都沒跟陛下說再見，這下陛下不得一年在心裏罵俺不懂禮數啊，陛下雖和俺拜過把子，可那是為了他的江山社稷和百姓啊！再怎麼說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呀！唉，你這馬兒雖奔騰如飛，可是你這一飛把俺之前在陛下心裏留下的好印象全都飛沒了。」

唐僧說完這一段話后，那赤頭龍所變的大白馬就按捺不住了，因為這裏已經是僻靜之地，連個鬼影都沒有，正好是恢復成原形，吃掉唐僧的最佳時刻。

可就在赤頭龍準備現原形的時候，他突然聽到自己的背上傳來噗的一聲響。

然後就聽唐僧羞羞笑着說：「哎呀馬兒呀，讓你這一路飛馳的把俺腹中的屎都給顛到後庭之處了，俺得去拉粑粑了。」

說完，唐僧利索的跳下馬背，捂著屁股，一顛一顛的向這處地的山那邊跑去。

可謂一屎錯過一次良機，赤頭龍在唐僧跑遠后，化為人形，不停的跳跳蹦蹦抖摟身子，因為這屎來之屁能臭死頭大象。

等臭味消散，赤頭龍一屁股坐在地上，想一想說：「唐僧一定是去山後邊拉粑粑了，我何嘗不趁他蹲下準備撇條的時候，從後面進攻，一下將他吞進口中呢？」

剛想完，赤頭龍趕緊猛搖頭，猛擺手的否決道：「不行不行，那更噁心，唐僧的屁都那麼臭，更別說屎了，我又不是狗。就等他排乾淨屎尿，擦乾淨屁股，我再從後邊一下把他吞了，也就不弄什麼燒烤了，這裏是樹林一片，萬一失了大火，上邊知道了，會把我關起來的，不放火，不燒山，做條合格好妖龍。嗯，可行，就這麼辦！」

赤頭龍自個兒嘟囔完，嗖的就化為一股煙，緊追唐僧而去。

這時，一直暗地裏追蹤他們的小白龍在赤頭龍走後現身，他說：「什麼？赤頭龍現在就要吃了唐僧？那可不行，我得阻止他。」說完，一隱形，嗖的緊追赤頭龍身後飛去。

再一個畫面就是唐僧蹲在山後邊的一個草窩子裏拉粑粑，一邊拉還一邊哼哼唧唧的念著經。

拉了很長時間之後，唐僧長舒一口氣：「吼！舒服，便秘好幾天了，多虧了我的馬兒給我顛出來，不錯不錯，這馬兒不光能當我腳力，還能時不時的給我解決便秘，兩用可是實惠。」

唐僧說着，就在自己全身上下划拉起來，划拉了一會兒，臉色變的鐵青：「壞了，沒帶紙！這下可遭了！」

在唐僧身後以煙的形態漂浮着的赤頭龍聽到唐僧這一句，當時就感覺晴天一聲霹靂打在了他頭上：「不會吧，這可咋整啊？擦不幹凈屁股吃起來口感多……嘔——」

「嘿，有紙了。」唐僧此刻一聲喜悅，同時也讓赤頭龍釋然，長吐了一口氣。

只見在唐僧所蹲的草窩之處再往上一尺高，一張長長的黃符條掛在一顆小樹上隨風飄揚。

唐僧一把扯下了，然後看一下黃符條上還寫着的一行字。

「夭侯天甲處，青勿摘耳。」

唐僧念了一遍：「哇去，這是誰寫的呀，亂七八糟的，擦！」

說着，把黃符條攥在手，倒背過胳膊至後庭處，對準屎跡擦幾下，朝後一丟，正巧掉到赤頭龍所化的煙上。

「我去！玩我呢吧！」赤頭龍一聲歇斯底里的內心吶喊，頂着那沾染了唐僧濃濃味道的黃符條嗖的飛上天空，盡情飛舞。

唐僧站起來提上褲子，朝在天上飛舞的黃符條一看：「嚯！好壯觀！誒？什麼時候起的風？」唐僧一晃腦袋：「管它呢，拉完回去，騎上馬兒繼續走。」

說完，唐僧扭回頭去，正準備向回走去。

這時，甩掉黃符條的赤頭龍在半空一見唐僧要走，內心憤怒的獨白道：「這哪行啊？現在我就要吃了你！」

說着，赤頭龍化為的煙就從半空對準唐僧俯衝下去，只看那煙幻化出了一張巨大的嘴，張揚著氣吞山河之勢，很有目標。

在地上隱形的小白龍一見，內心一句：「他就要對唐僧下口了，我要阻攔他！」

嗖——

小白龍也化成一縷煙，對着向下俯衝而來的赤頭龍猛地迎頭撞上去。

哐——

赤頭龍化成的煙被小白龍撞偏離了軌道，小白龍因此也把自己撞飛老遠。

「是誰撞我？！」赤頭龍在被撞的同時心裏喊道：「不管是誰，今天一定得吃了唐僧。」

說着，赤頭龍調整軌道，就又向唐僧飛衝去。

唐僧這刻還在地上一邊慢悠悠的走，一邊樂呵呵的哼調子呢，絲毫不見頭后危機。

「小心！」比赤頭龍慢很多的，在半空還沒調正過軌道的，很難再去及時攔擋赤頭龍的小白龍，向心不在焉的唐碰放聲大喊。

可是很遺憾，唐僧壓根就沒聽到，還是蒙頭向前邁步。

「完了！這就要大結局了！」小白龍在遠處半空看到就要接近到唐僧的大光頭的赤頭龍，抹臉悲嘆一聲。

可就在這時，只見唐僧身旁的那座山在發生猛烈的晃動，抖動，山體上的裂痕一道一道的出現。同時大地也在劇烈的搖晃。

啪嚓——

唐僧因這動勢，一腳摔趴在地上，嘶哈喊疼的驚叫：「哇去！山崩了，地震了，佛祖所言的末日來到了！完蛋了，嗝屁了，完美的高僧就要死翹翹了！」

也就因為唐僧這及時的摔倒，從他身後猛衝而來的赤頭龍，呼的被唐僧閃了過去，咣唧撞在了遠處的一顆粗樹上。

赤頭龍哎喲一聲：「唐僧好會閃！看來今天不宜吃唐僧，道路且長，日子久了，我先再回原地變成馬，之後慢慢來。」一甩眩暈，嗖的飛回到原地。

緊接着這時，突然兩聲巨響。

轟隆——

咔嚓——

山從中炸裂開，就跟火山噴發熔漿似的，一隻名叫孫悟空，頭銜為齊天大聖的猴子衝上天際。

還聽孫悟空凌空大喊：「自由嘍！有緣人來給我揭符嘍！」

即時，無數的大大小小的碎石從天上掉落下來，發出一陣慌亂躁動之聲。

「哇去，石頭雨？！」唐僧倒在地上捂著大光頭望着天空看，生怕石頭砸到自己身上，可神奇的是那些落石都跟長了眼睛似的繞過唐僧，掉到別處。

沒等多久，髒兮兮的孫悟空破衣爛衫的就嗖的閃移到了唐僧跟前，面露無盡的喜悅，激動的大喊一聲：「師父，我是孫悟空，一個要跟你西去的取經猴，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小白龍看到這一幕，懸著的心立時放了下來，吐口氣說：「如今不用我操心了，我只待唐僧路過妖龍潭，然後把赤頭龍直接吃了，徹底滅了隱患，我約莫也就半個月的時間。」

嗖——

小白龍化成空氣，倏地消失無蹤。

原來這座山是五指山，唐僧剛剛拽下的黃符條是佛祖鎮壓孫悟空的法符。

由於這黃符條已掛在五指山腳下的小樹上五百年，字跡模糊，掉了很多筆畫，比如橫豎彎鈎撇捺點。

所以剛剛唐僧念道的「夭侯天甲處，青勿摘耳。」

其實正解則是：「妖猴關押處，請勿摘取。」

之後的故事也就銜接了上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