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好久不見

林景生沉默了片刻，期間看了一眼一直盯着自己的林正。

「少爺想去便去，反正阿正無論如何都會跟在少爺身邊。」林正堅定道。

林景生又是無奈一笑：「去吧！」

「真的？」肖無恙不確定的問道。

「真的。」林景生轉向林正：「阿正，立馬飛鴿傳書給阿勤和道畿。」

「阿勤？又是誰？」

「鄴城的朋友。」

「做什麼的？會不會連累到人家？」

林景生垂眸：「他是西晉國蕭江副都督的次子，手下有兵。」

「能打嗎？」肖無恙問道。

「能。」

「少爺！」去準備飛鴿傳書的林正跑了回來，手裏還抱着一隻小鴿子：「蕭公子來信了。」

林景生和肖無恙對視一眼，前者接過林正遞過來的信條，細心的打開。肖無恙迫不及待的走到林景生身邊，與他一齊讀取信條上的內容。

「兩萬兵力。」肖無恙道。

「已出行七日。」林景生在心裏算了算時間：「那他後日便能到雲崖山。」

「那麼快？！」

「蕭江的兵力大部分在西北邊境，離我們這裏不遠。」

「怪不得蕭公子回信那麼久，感情他是沒在家在西北之地。」林正恍然大悟道：「可是還是司馬公子...」

「司馬公子又是誰？」肖無恙再次疑惑，「又是鄴城的朋友嗎？」

「卧龍城結交的朋友。就是馬道畿，他是司馬家的長子。」

「司馬家？」肖無恙思考了一會：「西晉國的司馬家？」

林景生搖頭：「司馬睿的兒子。」

「那也和西晉國的司馬家有親戚關係。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他去能幹什麼？」

「司馬睿和東江大族關係深淵，道畿他說回去是要整頓家族，他是長子，你說長子能有什麼？」

「繼承人！」

「對，司馬睿的兵力不少，而且他還懂得合作。如果西晉國的皇帝有能力點，也不至於將要面臨國散的局面。」

肖無恙忽然湊近林景生：「你猜猜，最後西晉國散了，會是假漢皇帝一統中原還是司馬家其他旁系奪得？」

「為什麼你不把卧龍城列入其中？」

「反正他們遲早會被我們幹掉。」

「你哪來的自信？」

「天生的。」

林景生忽然沉下臉：「無恙，你還記得秦霖嗎？」

「秦霖？就是約你去干架那個秦霖？」

林景生點頭：「他就是卧龍城的少主，不過是個和卧龍城城主沒有血緣關係的少城主。」

「什麼？！」肖無恙震驚的連眼睛都忘記眨：「他居然是卧龍城的人？！那怎麼會進了雲崖學堂！」

「陳夫子那關可不好過。如果說這其中有大師伯的參與，我想一切都能解釋的通。因為在學堂里有卧龍城的人可不止秦霖一個，而是除了他以外還有十個。」

肖無恙拍了拍林景生的肩膀：「雲崖閣發生的一切，我都聽陳夫子說了，我都知道。所以你不用再告訴我，等會你想着想着又哭了怎麼辦？我只會哄女子，可不會哄男子。」

林景生剜肖無恙一眼的同時，將他的手甩開：「我跟你說正經的。」

「我也很正經。」肖無恙看着林景生那張面無表情的臉，最後還是妥協道：「我錯了景生哥哥，小弟這嘴巴長歪了，凈說些讓景生哥哥丟臉的事情，景生哥哥沒有哭，沒有哭！」

「好了，你快閉嘴吧！」

肖無恙愉悅的笑了一會，「所以我們決定在後日出發嗎？」

林景生點頭：「阿勤來了，我們再去荒漠的路上商量如何進攻。」

「都聽你的。」肖無恙無所謂道。

林景生看向窗外，外面下着蒙蒙細雪，微微的寒風徐徐溜進了屋，他看着雪景入了迷。

「你在看什麼，看的那麼入迷？」

「看雪景的地方，只有在雲崖閣的望雪樓是最佳位置。」

「被毀了之後，你有回去過嗎？」肖無恙問道。

林景生搖頭。

「卧龍城回來了，我和你一起重興雲崖閣，你覺得怎樣？」

林景生看向肖無恙：「你可是荒漠地主的兒子。」

「那又如何？我爹可不止我一個兒子。」肖無恙扳住林景生的肩膀：「放心吧，我要去哪兒，誰也攔不住我。」肖無恙一副我的事情我做主的模樣，笑看林景生。他那一臉你放心的模樣，讓林景生半信半疑，我心底也在擔心，再次去卧龍城，還能再回來嗎？

林景生這樣想着想着，蕭勤來到的那日，他依舊這樣擔憂的想着。

蕭勤帶着兩萬兵馬駐紮在雲崖山腳下。他獨自一人上山，帶着他的家鄉特產，見到林景生的那刻他沉下了臉，心情沉重的他放下特產，與林景生還有肖無恙一起坐了下來。今日陳夫子沒有在，說是要去安排些事情，然後再和他們一起西去。

林正為他們三人奉上熱氣騰騰的茶水，退了出去準備午膳。屋子裏靜謐的連掉根針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這位就是蕭公子吧？！」肖無恙打破沉默，「真是一表人才，只是你曬的好黑啊！」

「在下姓蕭，名一個勤字。不知公子如何稱呼？」蕭勤禮貌招呼道。

肖無恙看了一眼沒有打算說話的林景生，自我介紹道：「在下也是姓肖，可不是『秋風蕭瑟洪波湧起』的蕭，是『寄託不肖軀』的肖。」

「看來，肖公子可是喜歡曹操的詩詞。」

「我都是聽景生念的多，才熟記起來，我可不是讀書的那塊料。打架應該算是我的長處吧？！」

「打仗呢？」

肖無恙眯起小眼睛：「我比較喜歡單幹。」

「肖公子的意思是，想要來一場干架嗎？」

「看來你懂我的心思嘛！」

「喝茶。」林景生忽然淡然道。

肖無恙和蕭勤兩人剛才的氣勢被削減了一半，他們都在彼此的眼中看見了不滿足，可又奈何不了林景生全身上下散發出來的威嚴氣息，所以只好將心思藏在心底，計算著那日天氣好和林景生不在場的時候來實行。肖無恙和蕭勤想好了，心情也慢慢放鬆起來，各自捧起茶杯，小口的抿了抿。

「阿勤，我們好久不見了。」林景生開口道。

「算了算，都快有一年了。」蕭勤的餘光撇了一眼林景生的雙腿，還有納蘭若德和何勛陽何芷曦。他很想問，可是卻又怕會勾起林景生那些痛苦的記憶，所以他欲言又止。

林景生似乎猜測到蕭勤的心思，先是提起道：「我的腿是不行了，可我的腦子沒壞，還好用的很。」

「你回來了就好。」蕭勤小心翼翼的觀察著林景生：「我帶來了兩萬兵馬，精銳騎兵五千，步兵也是上層的。你想怎麼調動，怎麼分配都行。」

「你不想知道勛陽和若德怎樣嗎？」

林景生的話打垮了蕭勤好不容易堆出來的假笑，後者垂頭喪氣起來，沒有回應。而林景生卻是一副瞭然的面孔。

「他們還在卧龍城，你可以放心，至少沒有性命危險。」

「真的？！」

林景生點頭：「所以我們不能再拖時間了。你剛到，現在這裏休息一晚，明日我們就出發。但是，你的兵不能這樣貿然進入荒漠地界，以免打草驚蛇。現在的卧龍城不同往日了。」

「不同往日？」

「是，現在整個荒漠，幾乎都成了他們的地盤。所以他們要攻打中原不會等很久，想必已經開始了。」肖無恙回答道。

「你也是要參與？」蕭勤問向肖無恙。

「當然。我家族就在吐蕃谷附近的小國，他們都打到我家門口了，我豈能坐以待斃。我和我爹說明緣由就奔來找景生一起商量對付卧龍城。」肖無恙拍了拍林景生的肩膀：「沒想到景生還認識了那麼多有實力的朋友，我真是提他感到高興。」

林景生一聲不吭的拂走肖無恙的手，對蕭勤道：「你帶兵隊做什麼，蕭都督可是知道？」

「知道啊！只是不知道我真正要幹什麼。」

「難道他會不同意？」

「起止不同意，我懷疑會連門都不給我出來。」

林景生皺眉：「蕭都督難道還不知道卧龍城的動靜嗎？」

「他們的軍事不會跟我說的，我連問的機會都不會給我。我只知道，出門前，前方有軍報，我爹他們日日議事，具體是因為什麼我一丁點都不知道。」

「卧龍城不似以前，猖狂到這樣的地步，想必已經引起其他國的注意。想必蕭都督也是因為這件事才忙活起來吧？！」

「不管他的事了。」蕭勤不滿道：「我們做我們的事。景生，你說我兩萬的兵馬不能明目張膽的進荒漠，那要怎樣去？我想了想，不管怎麼樣都會引起些許注意的，因為人數多，還有馬、車、兵器、糧草等等。」

林景生思量了好片刻，肖無恙被影響的也深深思考起來。

「當商人嗎？」蕭勤小心翼翼的說道。

「商人賣糧草？賣兵器？賣馬？」肖無恙接着道。

林景生搖搖頭，「不妥。怎麼樣去都是會被注意到。」

「難道不帶嗎？那我們還怎麼去攻打？！」蕭勤急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