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躍馬橫空
曹翔一行很快就也在朝邑一帶渡過了洛水，此刻南岸那蒼茫的大地上已是再不見一個人影。
「將軍，咱們快繼續向西進發吧。」
「好。」
然而，就在出發后不久，曹翔一行的蹤跡也是就被那賊軍哨探所察覺，隨之一騎快馬便飛報進了華州城內。此時，那接替尚讓留守華州的賊將喬鈐則也剛剛才在榻上躺下。原本酒足飯飽的他正打算先美美地睡上一覺，可這時探馬的來報卻又攪了他的美夢。
「哼，豈有此理！哪兒來的一群毛賊，竟敢跑到老子的地盤上撒野，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說完，那喬鈐便強打着精神領人奔出了城。
很快，喬鈐一伙人馬就也在北邊不遠處截住了曹翔他們的去路。
「站住！你們是什麼人？」
曹翔一瞅對面來的是賊軍人馬，本就無心戀戰的他們於是只趕緊掉轉馬頭向北撤退。可偏偏那身後的喬鈐卻也是窮追不捨，很快已是人困馬乏的曹翔他們就又被對方追回到了洛水江邊。眼瞅著後面的賊兵已漸漸圍了上來，而他們自己卻又已無路可退，當即曹翔只振臂一呼，隨後便徑自帶人朝對方沖了過去。
雖然連日的奔波早已令曹翔一行疲憊不堪，可背水一戰的他們卻還是立刻就與賊軍展開了殊死一搏。但見曹翔、石紹奮勇當先，手下軍卒則也捨生忘死，他們就這樣不顧一切地拚命抵擋着那賊兵一波又一波的進攻。
突然，石紹猛地抬頭一瞅。
「將軍，快看，賊將正在那邊坡上觀陣！」
而就在瞅見正立於江邊矮坡上的賊將喬鈐后，曹翔、石紹則只急忙衝破賊陣，隨即一左一右直奔對方而去。
那賊將喬鈐本以為當今天下大勢已定，自度已是可以高枕無憂的他，早前便也就在華州城中多喝了幾杯。後來，手下探馬發現了曹翔等人的行蹤，喬鈐便只當即又帶人追出了城。可誰知讓那呼呼的北風這麼一吹，馬上的他也是立刻就開始覺得有些頭暈目眩起來。
「嗯？奇怪，平日裏便是喝得再多也不曾如此過，為何今日這酒的後勁卻這麼大？」
喬鈐又哪裏知道，倘是方才他一直老老實實呆在城中，自然也就不會有這些個麻煩事，可眼下騎在馬上那麼一逛盪，接着又被寒風冷氣迎面一吹，酒量再好的人他也得上頭。
追至江邊，喬鈐見那旁邊不遠處有一丈高的矮坡，自覺已是無法上陣的他於是便趕緊帶着幾個手下繞到了坡上，他就這麼一邊醒著酒，一邊在坡上觀起陣來。此時，喬鈐也不清楚和他交戰的那些人到底都是些什麼來頭，反正肯定不是他們自己人就對了。仗着手下人多勢眾，喬鈐遂只下令先打再說。可還沒等他在那坡上站穩腳跟，旁邊有賊兵卻也是又突然朝他稟道：
「將軍，快看，前面一員敵將已是殺出了重圍，現正朝咱們這裏快馬奔來！」
喬鈐一聽忙也皺眉觀瞧，卻只見煙塵滾滾，根本辨不清來人。
「快，放箭！給我把他亂箭攢身！」
「是！」
發覺敵箭來襲，曹翔只趕忙俯身避箭，眼下他自然是想着「擒賊先擒王」，豈料那賊軍亦知「射人先射馬」。見無法射中馬上之人，坡前的那些賊兵只紛紛將箭頭對準了曹翔胯下的戰馬。很快，那馬兒胸前便就連中數箭，隨之嘴裏也開始不斷向外涌血。終於，那匹千里迢迢將曹翔一路從天平馱進關中的黃驃馬就這樣在洛水江邊走到了它生命的盡頭。但見那馬兒忽前腿一屈，隨即便一頭栽倒在地。幸虧背上的曹翔反應及時，他連忙兩腿一用力，當即蹬著馬鞍朝前縱身一躍，隨後在地上順勢一滾，兩手一撐便就又站了起來。這下可也是叫坡前的那些賊兵全都看傻了眼，他們只一個個愣在原地瞠目結舌。
「這這這……這傢伙他……他究竟是幹什麼的？」
而就在這邊眾賊還正驚得目瞪口呆之際，對面曹翔則猛地一抬頭，一下子便就瞅見了那正立於坡上的賊將喬鈐。他忙往自己身後一摸。
「不好，我的弓……」
曹翔這才也想起自己的弓箭都還在馬上。幸好這時他的那桿銀槍就掉在旁邊不遠處，於是曹翔忙兩步上前用腳將槍挑起，隨即一把反抓在了手中。
「將軍，不好，那身後又殺來一將」
「啊？」
喬鈐聞言忙回頭觀瞧，可此時的他早已是暈頭轉向，根本分不清前後左右。坡下曹翔見狀只一個健步飛身向前，當場便將手中銀槍朝對方狠狠地擲了出去。
「著！」
這邊立在坡頭的喬鈐只忽覺自己腦後生風，連忙回過頭來的一瞬間，曹翔的那桿銀槍卻已是不偏不倚地一下子戳進了他的心窩。
「噗！」
賊將喬鈐只頓覺自己胸口一熱，之前喝下去的那些酒也是立刻就從全身的毛孔里又蒸發了出去。終於酒醒過來的他忙大瞪着兩隻眼珠低頭一瞅，這才發現原是一桿長槍正杵在自己胸前。
說時遲那時快，此刻從背後殺來的石紹也已是奔上了喬鈐所在的土坡。兩旁的賊兵猝不及防，根本無力招架。見喬鈐背後那正露在外面滴血的槍頭，石紹則急忙催動胯下紅鬃馬，只在自己從對方身邊經過的一瞬間，一把又將那銀槍從喬鈐的胸口中拔了出來。隨即石紹縱馬一躍，在跨過了坡下那些賊兵的腦頂后，只又穩穩地落回到了地面。而那身後的喬鈐卻是一口鮮血，隨之向前猛地一折，當場便一頭栽落坡下。周圍的賊兵則嚇得汗毛倒豎，連忙向後退去，可石紹卻只頭也不回地繼續催馬向前。他就這麼一手反提着銀槍，一手則又順勢將曹翔拉上了自己的馬。
「將軍，向西突圍正在此時！」
就這樣，石紹在前縱馬狂奔，身後的曹翔則是銀槍飛舞。二人只在亂軍中殺出一條血路，當即帶着剩下的軍士一起向西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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