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7章 心靈巨人

它就是一個心靈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即使在看到還魂草孩童亂嘟囔，它臉面上還是陪着無比燦爛的笑。

「您是俺的恩人，這些許的小事兒俺還要辦的。」說着這黑瞳大老鼠躬下了腰身，像是一位紳士一般鞠了一躬。

還魂草孩童黑黝黝的眼眸閃過兩抹難以察覺到的亮色，然後她掩口笑了。

「里會來事兒，暗越看里越覺得里會來事兒，放森暗有機會定方給討個老婆。」

話畢后這還魂草孩童真就拿自己當做黑瞳大老鼠的恩主了，她眼眸美滋滋地轉動一下，然後像是吃了蜜糖的孩子，將自己一雙藍幽幽的手拿開，指著這石凹槽中清澈的水說：

「這碎不錯，清澈見底，一定好喝。」

說着這還魂草哈孩童的臉色竟變了，她美滋滋的臉上彷彿凝霜般凝固住。

下一秒后還魂草孩童的眉頭皺起，然後心中就像是留有什麼遺憾似地搖了搖頭。

「你是怎麼一回事兒？」

還魂草孩童突然抬起頭顱，目光盯在黑瞳大老鼠的面孔上，措辭嚴厲地責問。

這突然來的情況，使得黑瞳大老鼠一愣，從它閃躲的眼神當中分明可以感受得到，這黑瞳大老鼠此刻的心境，就彷彿有一萬雙眼睛用責備的眼神瞅它，讓它有些無地自容。

「怎麼了？」不明所以然的黑瞳大老鼠，還是鼓足了自己內心一萬分的勇氣，目視着還魂草孩童，「有什麼不對嗎？」

可這剛鼓足的勇氣，在遇到還魂草孩童凌厲的眼神，凝霜般的面容后，就像是泄氣的氣球沒了一點勁道——黑瞳大老鼠低垂下頭顱不說話了。

「什麼怎麼了？」

還魂草孩童有些得理不饒人的樣子，手指著石凹槽的水，眉頭蹙得更緊。

「你自己還不知道？」

在連續的兩聲責問中，她口吃的毛病，也像是風吹散的白雲不見了，口齒間很凌厲，聽不到漏風的聲音。

「不知道。」黑瞳大老鼠有些委屈地抬起頭，可以看到它面部的肌肉在痙攣著，「俺看你剛剛還好好的呀？」

「你看看這水。」

還魂草孩童是在故意刁難黑瞳大老鼠嗎？在石凹槽中的水挺清澈的，並沒有什麼瑕疵——順着還魂草孩童的手指，看石凹槽中的水，黑瞳大老鼠心中有些憤怒。它抬起頭瞪着還魂草孩童，像是隨時要發作的樣子。

「你還裝嗎？」

還魂草孩童見黑瞳大老鼠瞪自己，心態又有一些變化，姿態抬得很高很高，要高到九霄雲外去，但心底還是對黑瞳大老鼠感覺到有些噁心，彷彿在她面前的，早就不是什麼老鼠，而是令人憎惡的一灘稀屎。

「你為什麼這麼說俺？俺怎麼了呀？」

黑瞳大老鼠內心就像是爆發了小小宇宙——瞪着眼珠，瘋狂吼叫着。

「里盛的水中有沙子。」

還魂草孩童將心中忿慲講得清白了……她手指著石凹槽中的清澈水，彷彿被石凹槽中的水噁心着了一樣，滿臉怒容地挑眉盯在凹槽水底。

黑瞳大老鼠眉頭一挑，顯然對還魂草孩童已經不耐煩了，但它還忍耐住了心中即將要爆發的宇宙不爆炸……黑瞳大老鼠低下頭顱，看向石凹槽中。

石凹槽中的水很清澈，沒有沙子，在石凹槽底下在光影的晃動中有一些閃亮亮的石凹槽中的岩石結晶在閃爍。

「俺看了，石凹槽水中沒有一粒沙子。」

黑瞳大老鼠重新抬起頭顱盯在還魂草孩童那一刻，目光中透漏著堅定。

「哼，」還魂草孩童在冷冷哼了一聲后，竟像是潑皮無賴似地一屁股坐在了藤桌上，然後她將彷彿根系一般的腿一盤，拎起懸空的一對藍腿，掖在她仿若根系的雙腿之間了。

「暗看你的眼神也不好，黑幽幽的眼睛中，只有黑眼珠，而沒有眼白，這又怎麼能夠讓人瞅得清楚事物？」

黑瞳大老鼠將自己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它幾乎都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剛才彷彿牙齒漏風的還魂草孩童竟不見了，現在的這位伶牙俐齒，說話一點也不拖泥帶水遭人笑。

「你走進石凹槽看一看，是否有如俺所說的，這石凹槽中有沙礫存在。」

還魂草孩童說着，竟將自己的雙手托舉在自己的下巴上，然後眨動着眼珠，忽閃著長長的眼睫毛直到將話說完。

難道這石凹槽中真的有沙礫的嗎？這怎麼可能，那河水是那麼的清澈，俺怎麼可能犯這樣的低級的錯誤——在聽完還魂草孩童的話之後黑瞳大老鼠心中第一個反應，就是這樣的，但是它卻架不住心中的疑惑，還快速走到藤桌前，低垂下頭顱，很是認真地向藤桌內看了過去了。

在洞壁上藤蔓散發出來的幽幽光線中，這石凹槽水水面上泛著一層淡淡的幽光，將貼近石凹槽水面的黑瞳大老鼠臉面上晃動得光影斑駁。

但是藉著這光，黑瞳大老鼠還是能看到水下的情景的，在水的中上層，河水非常的清澈，又散射著光影，而在水的下層和水底，分別有不同的景象：下層的水就不像是中上層的水那樣，散射著藤蔓照射進來的光；水底就不同了，水色由於光線的緣故有些發暗，但是在水底下卻有一小撮晶晶亮亮的閃光點的。

乍一瞅這些石凹槽底下的閃亮點，它們就像是石凹槽中的一個部分，但是細細瞅來這一小撮閃光的亮點就有些不同，它們竟是孤立個體——它們是沙礫，這是黑瞳大老鼠沒有想到的。

石凹槽水面上映射出黑瞳大老鼠面孔倒映，在泛著光的水面上看得很清楚——黑瞳大老鼠瓜子臉型映像在水面上緩緩地低垂下頭，到了最後只能在凹槽水面上看到它的額頭。

「哦，」還魂草看到黑瞳大老鼠低垂下頭顱，心境平復了許多，又恢復到口齒不清的狀態當中，「里砍到了，是頭…凹槽…中，是…有…沙礫，里怎麼說？」

俺還怎麼說？你想怎麼樣？換一凹槽水嗎——黑瞳大老鼠懊悔自己的過錯，但是心態還是很高不肯認錯，只想着能重新再來，可它到了最後還是心靈的巨人，行為上的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