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兩難
位於老城西北角一間二進四合院內，張平安，姚露把又一批人送走，轉了回來，卻發現錢招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在了自己的房間里了
「媽！您怎麼過來！不再休息一會兒？」
錢招弟滿臉疲憊的坐在椅子上，指了指旁邊的椅子「你們夫妻倆也累了幾天了！事總算忙完了，你爸也算能安穩了！」錢招弟說着說着眼睛不由的又紅了起來，姚露連忙把手帕拿了出來，遞了過去「媽！既然爸已經過去了，您就別在傷心了！」
錢招弟接過姚露的手帕，並沒擦拭自己的眼淚，先是抬頭望了一眼牆上的遺像，隨後又感慨道「其實這幾天我也想明白了，我們一家比別人幸運多了，別人或是拋妻棄子，或是骨肉分離，或是缺胳膊斷腿！就只有我們一家子還能在這裏團圓，平安的過了這麼久，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一旁的姚露突然想起了過往，眼睛跟着紅了起來，錢招弟拍了拍姚露的手「對不起！我不應該提那傷心的事！」
「沒事的！媽！你找我們有什麼事嗎？」姚露勉強的笑了一下
「還不是因為那封信！這死老鬼走得時候說得不明不白的，從山上回來了，問了半天也是白問！」錢招弟埋怨道，然後從口袋裏把信掏了出來，遞給了張平安，張平安不明白老毛給自己寫了什麼，有什麼還不能當面跟自己說？遲疑的接了過去。還沒來得及打開，就聽見錢招弟說道「你毛爸！其實挺看好你的！他一直希望能和你好好談談，可又不知道怎麼說。就這樣拖啊，拖啊拖到了現在！這信是他走之前寫的！哎！他一直覺得對不起你，做為繼父他沒好好的管過你！讓你走了不少彎路，他一直希望你能原諒他！」
張平安拿過信點了點頭「媽！你別說了，是我對不起他！小時候就不親他，長大了一直覺得他是個外人，實際上老頭對我還算不錯的，至少吃的喝的穿的沒短過我，只是我自己看着他就不舒服，，，，這信我會好好看的！」
「你自個明白就行，你們早點休息吧！我先回屋自己呆會兒！」錢招弟回頭又看了一眼放在毛知秋黑白的照片，輕輕的說道
在隔壁的屋子裏，姚露一個人心不在焉的坐在沙發上看着報紙，眼睛卻飄向了不遠處的張平安，只見他拿着信走進了書房，然後坐在椅子上慢慢的撕開了信封認真的看了起來！過了半個小時，剛閉上眼睛想休息的姚露聽見了書房裏傳來了杯子破碎的聲音，連忙睜開眼睛，扭過頭，就看見張平安臉色鐵青的站了起來，手裏撰著那封信，一邊的地上一隻杯子早已經四分五裂！
「怎麼了？發這麼大的火？」
張平安嘴角微微的動了動，舉著信狠狠的說道「我就不明白！這死老頭子！也不知道對我有什麼意見！萬事都想着別人，難道這十幾年我張平安就沒出一點力嗎？對他就不好嗎？居然讓我潛心做事！憑什麼？那岳川為了自己的兒子十幾年都拔不出來，袁柏英不就是死了老公嗎？啊！，，，難道我那一點比不上他岳川和袁柏英！」
姚露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你能力是強！可有時候你太以自己為中心了，老爺子怕是擔心你真得上位上了，把持不住吧！」
「把持不住？嗯，，你不就是想說我獨斷嗎？獨斷有什麼不好！這個世界就是強者的世界！你當初選擇我不也是因為這點嗎！不強怎麼保護你！」張平安輕蔑的說道，
姚露沒有說話，從屋外把掃把拿了進來，一點點的把杯子碎雜一點點歸隆好后，才鼓起勇氣又勸道「可你的心太大！老爺子怕你把他辛苦建立起來的給破壞了！它才成型，還需要長時間的呵護，而袁柏英，岳川都不有大的野心的人！由他們接位，這一切都能順利的沿序下去，再過二代一切歸於自然，，，這對大夥都有好處！」
「好處！有什麼好處？這個國家需要的是集中一切！就象自強叔那樣說一不二，才能更好的帶領整個國家前進！」
「可自強叔不會獨拆，也不會貪念那個位子，你會！」
張平安愣了一下，突然間大笑了起來「獨拆！獨拆不好嗎？只有一個聲音，那樣大夥才能向著一個方向前進，雜音太多！只會讓整個社會白白的耽誤時間，我們那個時代這樣的事還少嗎？」姚露盯着張平安，嘆了口氣「你是不是覺得那位置還應該傳給下一代！「
張平安沉默了，然後抬起頭「那樣有什麼不好！再說了這江山，大明那邊原本只承認義父，我是他唯一的繼承人，天然如些！大明的百姓習慣上面的個皇帝，就象日本有個天皇，朝鮮有個小胖子一樣！我這樣有什麼不對？以後你和孩子們不會過得更好嗎？」
「可那屁股底下坐的就是火山！」
「有得就有失！」
「那種高處不勝寒的日子，我和孩子們都不需要！還有你就那麼相信別人也願意過那種日子！你把自己的想法強加與別人，這樣有什麼好！如果他們不聽你的，你想怎麼辦？殺人嗎？」姚露大聲的質問道
「難得啊！你這個頭髮長見識短的女人今兒真得說實話了！孩子們不需要？你什麼時候也能代表他們了？再說了做什麼事情不會有損失呢？但是他們得到的一定會比失去的多！」張平安舞動着胳膊堅定的說道
「你，，你真得瘋了！好吧！今天這一切算我沒說！你去干你的吧！就當我們什麼都沒說！」說完站起身來，拿了件衣服就向外走去
「站住！這麼晚了，你幹什麼去？」
「我回公司住二天，你自己在家裏保重吧！」然後頭也不回的向外邊走去，張平安追出了大門，正好平安的秘書邢違義有事剛過來，看着姚露的背影，小心的哈著腰問道「部長！夫人這是怎麼了？」
「正在發傻呢！你現在派個人跟過去！我怕她真做了什麼傻事！」張平安沒好氣的說道，邢違義不明白出了什麼事，只能點了點頭，退了下去！
姚露推開了自己辦公室，然後打了燈，過了一會兒才把燈熄了，隨後打開了暗門走進了夾牆裏，然後一頭栽在了床上，終於放聲的大哭了起來，直到一隻手拿着手帕伸了過來「劉英！你說男人們為什麼都喜歡爭呢！我和他一起經歷了那麼多的苦！他為什麼還這麼看不開呢？」
劉英望着痛苦的姚露，一時間不知說什麼，又等了一會兒，看着姚露心情平穩了一些，才說道「姐！您是個好人！別傷心了，，我一切都聽您的！您如果真想幫他！我無所謂的！」
姚露猛得回過頭「你怎麼會這麼想？」
「姐！我在大明本來就是泥地里的人，是您讓我重新看到了希望！我不想看着您這麼痛苦！為了姐夫，你砸了多少回東西了，任誰都看得出，你還是在乎大哥的！」
「沒用的！就是我想好好的幫他也沒用的，既然爹能明明白白的給他這封信，那爹一定想到了後面的事！他的身邊怕早布好了人，只等他犯錯了！」姚露搖了搖頭「到現在我都不知道是誰，，，還有誰？只有他自個還在那兒迷失著！」
「就因為這你才沒幫的？」劉英奇怪的問道，姚露微微頓了一下，擦了一下眼淚
「這只是原因之一！你知道我前後有過三個男人，風揚死了，第二個我親手砍了他！是平安救了我，那時候我只想找個依靠，才嫁給他。後來到了這裏，回歸到正常的社會後，我就不再想過那種日子了。你知不知道，，，他選得是條不歸路！那條路不僅老人們，義子們，印地安人們不會答應，就是原來的老兄弟們未必都會同意！誰願意讓自己頭上多一個老闆呢，有個能代表所有人利益的領頭人就行了！風險又小，又能獲得最大的利益，大夥還能安安靜靜的發財，，，你說除了那些目光短淺的，還有野心大的！他真正得又能得幾人？，，，與其讓寶慶，寶榮處於危險當中，還不如我出手幫他了了這個夢！」
「那大哥會狠死你的！」
「狠就狠吧！我不相信他會始終這麼迷糊，如果實在不行，，，又不是沒給他安排後路，還有媽在那兒，無論如何大夥看在她的面子上，，他都會沒事，，，我讓你安排的人安排好了嗎？」
「段雄，劉子達已經到了通貝斯！黨明義也來了信，一切都順利！正在勘察當地的地形！不過姐，，，，那兒可是秘魯人的天下，大哥最終去那裏又能幹什麼？，，」
「那就行！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你去忙吧！哎！，我再休息一會兒！」姚露疲憊的擺了擺手，整個人徹底癱在了床上，劉英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勸，只能想着自個先出去再說，剛走到了一半，又回頭問道
「跟在後面那人怎麼辦？」
「不用管那個廢物，，讓他在外面吹風吧！這種人我看着就有氣！」姚露爬在床上，輕輕的抹了一把眼淚，再也不想多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