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發光的石頭
贛州這一段時間因為各府縣的官兵陸續入住慢慢的熱鬧了起來，來往的各府縣的知府和縣令們或多或少都在這裏停下個十天半個月，再加上從饒州來的兵丁也會上街消費一二，所以無論是看雜耍的瓦肆街，還是鹽官巷的酒店裏，到處都是人潮湧動！
而位於城東的都指揮使和巡撫衙門附近自然也是熱鬧之處，不同於小民常到的瓦肆，這裏的店鋪比其它的地方文雅了許多！文房四寶，名人字畫，古玩甲骨！明顯多開了許多！『榮寶齋』的大老闆夏金這二天也是忙忙碌碌，一大清早剛剛吩咐底下的小二，打開了店門，便被門外的情景嚇了一跳，一隊軍爺不知何時早早的站在了大店門口，正在那兒靜靜的等著，只見一個二十上下的軍官不耐煩的走了上來
「那位是掌柜的！什麼時辰了啊！才開門？我們指揮大人有請！」
「這位軍爺！不知是那位指揮大人啊！」夏金心裏只打哆嗦，可當兵的不好得罪，只好拱了拱手，小聲的問道
「當然是饒州指揮王大人了，我說掌柜的你就快點！為了等你開門，老子就等了三柱香了！」
夏金一聽是饒州兵，心裏到安心了不少，這饒州兵入住了也有三個月了，不偷不搶，公平買賣！名聲到比原來都指揮使的兵好多了！便大著膽，又拱了拱手「不知指揮大人，喚小人過去有什麼事啊！「
「我說掌柜的！你那麼啰嗦幹什麼？自個去了不就知道了！」夏金髮現跟這愣頭青說不明白，只能告了罪，回屋又換了一身衣服，才在眾兵丁的引領下向城外的大校場走去！
城外的大校場內，二合端坐在交椅之上，正看着穆福把一隻大箱子小心的放在了桌子上，然後才抬頭問道「這就是從那山裏挖的石頭？」
「是的！大人！李先生吩咐的！小人跑了一二個月，就那兒附近的象先生描述的，果然是只長草不長樹的！連生物也少！聽當地人說呆在那裏時間長了就不舒服，大夥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石頭就是那種暗處發光的！小人按要求選了幾塊晚上發光強的！就帶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李先生要的！」
二合點了點頭，從桌子上拿出了一雙棉白手套，然後讓人用布把四周先圍上，才打開了箱子，只見裏面躺着幾塊微黑的石頭，在暗處發着閃亮的熒光！二合心中暗驚！這麼亮！連忙把箱子又蓋住了！媽的！這東西看着就有些瘮人！
「把它先搬到一邊去，穆福！辛苦了！這事你辦得好！」二合轉身招了招手，底下的待衛拿出一包茶葉來「這是今年剛下來不久的綠茶！回去自個泡著喝吧！別省著！半個月喝完！這東西放時間長了沒味道了！」
穆福拎着二斤新茶，心說半月喝完，那不是吃茶葉嗎？「大人！這茶葉太多，小人怕喝不完！」
「讓你喝你就喝！那兒來得這麼多廢話！」二合不由的惱道「你小子都是總旗了！還小人，小人的！也快十八了吧？找媳婦沒？這裏山區，人窮！沒錢賺！但老婆好找啊！而且讀書人多，不如就在此多看看，選個讀書人家的姑娘！」
穆福笑着抓了抓頭「大人！職下想等這仗打完了再說！」
「那也行！說不準到時候你小子就是個世襲百戶了！提親也更方便了！到時候讓左先生幫忙！」忽然帳簾一掀，王歡闖了進來！「大人！您讓請的掌柜的到了！」
「哦！快請進來！」
夏掌柜穿着搭護，頭戴着小帽走了進來，看着主位上坐着位三十多歲的年輕人，頭戴着網巾，穿着一身白衣，腰扎著玉帶端坐在交椅這上，看着打份到像讀書人，只是眉眼間多一份煞氣和幾分的威勢，連忙上前拜道「小民夏金！不知指揮大人召喚有何事！」
「原來是夏掌柜！到是有件事想和您商量一二，穆福！去搬把椅子來！讓掌柜的坐着說話」那夏掌柜聽着連忙擺手，嘴裏說着不敢！可架不住穆福力氣大，只能勉強的斜斜的坐了下面，屁股大半還露在外間
「夏掌柜！你應該也知道本指揮隨都院大人來南贛，來幹什麼的！」夏金一聽，連忙想起身回話，不想二合又擺了擺手，只好又坐了下來，「這贛州窮啊！可兵丁糧餉需要得多，本指揮也就多開了幾家工廠，想來夏掌柜也是消息靈通之人，也聽過吧！」
夏金點了點頭，這位的茶場和罐頭廠已經開了一個多月了，誰不知道啊！「可還是入不付出！我就想着這贛州什麼多呢！想來想去還是石頭多！於是就讓手下去山中選了些石頭過來！想請夏掌柜讓人把它雕刻成文房四寶！比如筆筒，筆架，鎮紙什麼的！我想送給四省的官員，也好再通門財路！「
「哎！大人真是有心了！」夏金聽到一半，心終於放了下來，原本以為自己會出血，現在看來只是要花些時間，連忙贊道「只是這山上石頭大多是普通不能再普通的石料，怕就是雕了，也沒人要啊！」
「這就是我找掌柜的原因！聽說掌柜的手藝在贛州也算是第一，所以希望借先生之人，化腐朽為神奇！我準備送給都院大人！你也知道都院算是名滿天下之人，有他幫忙傳於四方不更好嗎！而且世人皆好人云易雲！將來說不準，這贛州的石頭也能名揚天下呢！」
夏金只是心裏暗暗的苦笑，這位指揮大人還真會白日做夢，那有那麼好的事！不過既然只是讓自己幫忙雕二塊石頭，又是對贛州本地有利的事，到也不是不行！萬一到時候買出去了，自個家的生意不也好些了嗎？於是拱手道「大人吩咐，小民敢不從命！不知石頭在那裏！又要雕何種圖樣！」
「這圖樣！我也讓人繪好了，自於選好的石頭嗎？就在那箱子裏！王百戶！去左先生那裏支一百兩銀子來！送於掌柜！」
夏金一聽，這回是真心站了起來！連連擺手「幾塊石頭！不過十幾天的工夫！太多了！」
「掌柜還是拿下吧！我饒州兵一向是公平買賣，只希望你多費些心力，做好些！我可是要送人的！「二合笑着說道，掌柜的打開了箱子看了看，「這石頭還有發光！」
「是啊！我讓人在山裏跑了一個月才發現的！還算特殊！也算個買點吧！」二合坐在位子上遠遠的說道
夏掌柜點了點頭，這就難怪了，讀書人晚上用到也是一種樂趣！看來這指揮大人也不算是胡鬧！兩人又說了兩句，夏掌柜高興的接過了虎子拿過來的銀兩，一臉輕鬆的走了出去！望着王歡領着人幫着扛着箱子走出了大帳，二合不由的嘆了口氣，
「大人！您這一段時間怎麼老嘆氣呢！」
二合也沒回頭問道「穆福！為天下人而死一人，你說是公還是私呢！「
「當然是公了！大人！天下人多，一個人少！當然要管人多的啊！」站在其身後的穆福說道
「可那少數人不是人嗎？只是因為保護大多數，就不管少數人願不願意，就犧牲掉！對他們公平嗎？」
「這個！好象有了點不對吧！不過當年小人在山寨里餓狠的時候，上面不給我們吃的，也沒人說不對啊！，，，，，大人！您問得太深了，，，，這個職下真不明白了，，，，」穆福抬手拚命的又抓了抓頭
二合回頭看了一眼「好了！別在抓你那腦袋了，再抓下去！怕是頭髮也抓光了！還是去泡杯茶吧！就用剛才的綠茶！多放點茶葉！」
「，，，，，漳南剿匪有今日氣象，多益於先生的號令嚴明，指揮調度有方，各級官員忠心勤勞，捷報到了內閣，部院大人們都挺高興的！兵部王尚書希望先生再接再厲，修明武備，多方設法，剿滅這四省邊界十來年最後的頑匪，早安地方，，，，」巡撫大堂之上，剛剛宣完聖旨的新科進士季本坐於大堂之下向王守仁說道
在六月完成了夏收之後，認真聽取了各方見意，平衡了各方的力量之後，王陽明向上發了《南贛擒斬功次疏》，到了七月末朝廷對漳南剿匪功勞賞賜才真正的下來，王守仁奉升一級，二合也水漲船高，得了個指揮同知！用王守仁私下的說法按功爭個都指揮使也不為過！可誰讓是三省會剿呢！沒辦法！只讓二合能發揚一下風格，讓功於他人！要不然後面的仗怕是不好打！二合要得是實在，對這些到是不太在意，這也能叫事！無形間讓王守仁更滿意了，這王雙真是會良將！不爭功，不諉過！是個實誠人！
「明誠！本都院五月上的《攻治賊盜二策疏》，兵部可能結果了！」王守仁擺了擺手，攔住了弟子下面的話，然後關切的問道
「這！，，，，，先生，怕是要等上一段時間！」
「這是為什麼？」王守仁奇怪的問道
「先生不知道嗎？」季本問道，看着王守仁一臉的疑惑「皇上出關了！」
「什麼？這什麼時候的事！「眾人一聽吃了一驚，出關了！御駕親征嗎？這也要明發上諭啊！怎麼突然間就親征了呢！北邊沒聽說什麼事啊！季本看着眾人不明，只能苦笑的說道「這話說起來就多了！先生的摺子遞上去那會兒，朝廷正亂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