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宋府

第1章 宋府

宋夫人的宅院一向安靜,從來都沒有這般混亂的時刻。

此時宋大人正焦急的站立在屋外,手指不自覺的來回摩挲著。

來回慢慢的踱著步子,眉眼間的焦慮擋都擋不住,此時全府的人幾乎都集聚在了宋夫人的宅院外。

老太爺被下人們攙扶著而來,只見他顫巍巍的,右手拄著一副龍頭拐杖,雖年邁可是仍然着急的邁著步子。

「爹,你怎麼來了?」此時宋大人的額頭上已經汗涔涔了,都來不及擦,急忙問道。

「宗波,怎麼還沒有生產么?」老太爺話語里止不住的顫抖。

真不知道宋家宋夫人懷着的這個胎到底是個什麼胎啊。

只見宋夫人懷胎已經三年有餘,早就過了正常孩童生產的年紀,可是今日宋夫人遊園觀花的時候突然腹痛。

急忙喚來了穩婆,從早上開始肚子就開始鬧騰,屋子裏時不時的傳來宋夫人痛苦的喊叫聲。

一聲一聲,想是用盡了力氣,此時顯得更加的凄厲不止。

「爹......」

宋大人一副躊躇不安的樣子,內人產子本來是件高興的事情,可是時至今日,卻也看不出到底高興在哪裏?

還是個遠到的遊方僧人看了宋夫人的胎位,算了一卦。

「大人,要不咱們還是......」站立在旁邊的管家發話了。

只見他看着宋大人,眼裏止不住害怕,還是哆哆嗦嗦的說着:「那個遊方僧人......」

宋大人一聽這話,急忙對着管家喊道:「快快,將大師留下的靈符速速拿來。」

這才想起大師預言的今日夫人必會臨產,待臨產時將符字貼滿院子,必可保夫人平安。

他現在不稱那人為遊方僧人,稱他為大師,或者將他當成救命的稻草般,若是母子平安即使要他現在的命他亦是捨得的。

眾人聽他這樣說,急忙去拿遊方僧人留下的符。

只見那符用黃紙包着,包袱上還殘存着血漬,似乎是黑狗血,而眾人接觸那包袱時一聲巨響差點炸壞來取它的僕人們。

而更加詭異的是,那些符似陣陣列隊的模樣似的,轉成一個圓圈盤旋在宋府上空。

待到它們到宋夫人的外院時,那些符似乎像自動長了腳似的,一個個呼兒嗨啊的發出咿咿呀呀聽不懂的聲音。

嘰嘰咕咕的嚇了眾人一跳,天空越來越陰暗了,月亮似乎已經被大大的黑雲籠罩,就在眾人還驚魂未定的時候。

那些符一瞬間便全部貼在了宋夫人的外院牆上,此時裏間宋夫人的喊聲更加的凄慘。

而那些符卻都瞬間靜止不動了。

宋宗波知道此時穩定人心最重要,大喝一聲。

他素來是文人,這一聲喊讓本來詭異的氣氛更加添上了幾分顏色:「可見大師果然是高人,大家都不要怕。」

眾人聽了宋大人如此說,才各個佩服那個遊方僧人來,便站立在原地不動。

可心裏直犯怵,一個勁兒的心裏直啰嗦,有的都尿濕了褲子,一股尿騷味傳來,可是誰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此時宋宗波的心裏更加的不是滋味,因為此時他夫人的呼喊聲比剛才更加的痛苦。

他使命的握緊自己的手,變成抱拳的模樣,指甲都快要陷進肉里擠出血來。

而在宋府大門外,一群人馬正朝着宋府奔來,絡繹不絕的馬蹄聲攪得整個宋安府不得安寧,可是家家戶戶都是家門緊閉。

儘管有些家裏人還未入睡,可是也止不住的渾身打顫,有的使命的拿棉花塞住耳朵,有的使命的拿頭撞牆以圖可以打暈自己。

今夜對宋安府的居民而言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宋安府一向安寧無事,也不知是從何時起人人談宋安府色變。

這幾個月以來,宋安府大大小小發生了好幾樁案子,死者的死狀都格外的凄慘。

東村的王麻子死於井中,屍體被撈上來時內臟已經被掏空了,渾身上下被無數的螞蟻爬著,屍體似乎都快要被螞蟻給啃光了似的。

北村的陳六死於田間,屍體倒是無任何的異樣,只是在村民掩埋他的時候。

只見他發紅的眼,焦黑的發還有紫色的牙齒使命的咬上了抱起他的村民,生生的咬下了那村民的一大片肉來,而那個村民也無辜喪命。

南村那個魏二更是死狀慘烈,他是生生的被狗咬碎了心臟。

村裏發現時狗的嘴裏還咬着他殘破的心臟,狗嘴裏還流着血,就在村裏人拿刀要殺死那隻狗時。

只見他嗷嗷了兩聲便一直站立着不動,眾人也不知道那狗是突然得了疾病還是什麼。

這麼多天,那狗的屍體也沒有腐敗,而且一直安安靜靜的站立着,嘴角的血還是那副新鮮的樣子。

眾人觀察魏二屍體的時候,只見他的軀體已經被狗大部分咬破了。

就連左手下的罐骨都赫然可見只是他的屍體被掛在了樹上,還是村頭那棵老歪脖子樹。

西村那個賴狗子倒是沒有多麼慘烈的樣子,只是他像那隻狗一樣,嘴裏流着血。

安靜的坐在他的房間里,屍體經過這些天也沒有任何腐敗的跡象,只是在他腳下留下了一句話:「靠近三步者死。」

那着急幫忙的村民有個沒注意這些字樣的,生生靠近賴狗子的時候。

只聽見一聲尖叫聲,瞬間便化成了一灘血水,地上還殘存着屍骸,那白色的骨,血色的水,更加令村民聞風喪膽。

而過了幾天眾人發現賴狗子的屍體被不知從哪裏來的金子包裹着,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可如今村民絲毫都不敢靠近賴狗子三步,那血跡如發紅的眼惡狠狠的盯着前來的人們,越發的詭異。

而每到午夜時分,家家戶戶更是苦不堪言。

每夜午夜裏就會傳來凄厲的哭泣聲,似乎都是男聲,村民怕事,忙燒些紙錢給這些莫名慘死的人們。

宋安府東南西北村各死一人的消息自然早早的便報到了宋大人這裏。

這宋大人也是剛剛赴宋安府上任,廉潔清明,本來希望着趁這個檔口好做些政績。

好陞官,可沒成想自他到了宋安府便出了這種事。即使是一片愛民之心,也難防悠悠之口。

一時間宋安府人說什麼的人都有,只是畏懼官差的身份,各個都是不敢言語。宋大人當這個官也是格外的辛苦,心酸,還無處可說。

此時宋府門外一架高大的黑色轎子在天空中飛著,此時的天空更趁的轎子似若隱若現般,扶著轎子的四個人身手極好,只見他們御風而行。

腳下時不時的變換陣法,左邊的人往右邊踢,右邊的人往左邊踢,來回各數次,直直的停立在宋府上空。

只見抬轎的男子們順勢跪下俯身,他們似乎可以靜止在空中似的。

而前頭左邊那個張開口說話了,態度格外的恭敬,只見他掃一眼道路上攜著刀劍而來的黑甲戰隊。

所謂黑甲戰隊就是一些穿了黑色鎧甲,手持刀劍,邁著有節奏的步子,迅速的朝着宋府而來的士兵們。

他大概掃一眼,淡藍色的眼睛透露出狗一樣的警覺,依然直起腰桿,低聲說着:「妖后,黑甲戰隊已到。」

接着又低頭俯身,耳朵似大圓盤,直直的伸長,而旁邊的三人一直是跪着的樣子。

風吹動轎子的帘子,不知是轎子裏的人揭開了帘子還是風力的吹動。

從轎子中直直地走出一個身穿一身黑衣,眉眼間也儘是黑色,嘴唇卻是大紅色,兩邊的腮紅異樣的妖美,臉色異常純白渾身沒有任何血色的女子。

她的黑色大眼珠似萬丈深淵似的,遠遠望去竟看不清她那雙黑色的在月光下黑的發亮的眼睛。

只見她慢慢的走出去,踩在抬轎人的手掌上,那抬轎人的手瞬間便冒出白色的濃煙,可是他們四人依然渾然不動,彷彿不曾發生任何事情似的。

伴隨着那些黑甲戰隊的到來,他們看到依然聳立在空中的妖后,各個都俯下身來。

將手掌張開伏在地上,刀劍便順勢擱在他們右側,各個有條不紊,不曾出現任何的一絲混亂。

「參見妖后」一陣渾厚的聲音傳來,那些士兵臉上都是一副敬畏的表情,絲毫不敢朝着空中看。

而那個妖后淡淡的動着眼珠看着,頭不轉,只是眼睛轉着,而且她亦可以看到后側,可以看到那些伏地對自己敬畏的士兵們。

「扈哲呢?」她看着後邊的士兵高聲的問著,配合著這樣的夜色,她的聲音更加的渾厚驚悚,本來女子的聲音應該是輕聲細語的,可是如今她卻渾厚如男子般。

一直跪立在左手邊第一個男子顫抖的說道:「回妖后,扈哲殿下說為保妖族,留在妖族.......」

話還沒說完他已經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只見妖后輕輕的一抬手,她修長的手指便刺穿了那人的喉嚨,他死時不可置信的睜大了自己的眼睛,依然恭敬的跪立着,絲毫不敢朝着空中看。

這個男子突然的死去並未使其他的人感到異樣,他們依然是恭敬的跪立着,空中還傳來妖后更加凌厲的暴怒聲。

「你們......」只見她暴怒的伸手朝着地下指著,聲音止不住的顫抖:「你們.....是不是以為妖王死了扈哲便可以做大。」

「妖后臣等不敢啊。」

裏面有個長相非常難看的士兵高聲的喊叫着,他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竟然已經跪不住了。

士兵們各個臉色鐵青,生怕妖后發怒,自己便像剛才那個士兵一樣慘死,都雙腿哆嗦著,等待着妖后的懲罰。

空中的妖后卻看着那士兵一眼笑了,可是笑容仍是那樣的詭異。

「還楞著幹什麼,還不快動手。」

隨着妖后一聲令下,眾人像得到了特赦令似的,各個抖擻精神朝着宋府奔去。

只見他們迅速的變換隊形,手中揮舞著刀劍,不由分說,硬要直直的穿過宋府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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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女宋姬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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