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75.可能嗎

老阿斯科爾聽着老公爵夫人的話，蒼老的雙眼中亦是閃過一抹欣賞，點頭道：「其他的不說，就是在知道整個君士坦丁堡的人都在笑話他，他還能夠每天自如地在城中行走，這樣一份心性就已經很難得了。」

「怎麼，羨慕我有一個好孫子了？你家麥阿瑟雖然小，但是也不差。」老公爵夫人今天顯得很輕鬆，和老阿斯科爾的說話很是隨意。

老阿斯科爾哈哈一笑，有些得意道：「不錯，你確實有一個好孫子，但是不久之後，我也將有一個好孫女婿。」

「怪不得你會同意，原來早就打好了算盤。」老公爵夫人輕輕笑了笑，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兩個孩子見過面了吧，迪莉婭回去怎麼說？」

「迪莉婭的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從小就很內向，有什麼事情都藏在自己心底，也不肯和我們說。」老阿斯科爾提起自己一直很疼愛的孫女，話語中滿是心疼。

聽着老阿斯科爾的話，老公爵夫人沉聲問道：「這麼多年了，難道就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嗎？」

老阿斯科爾聞言，無聲地搖了搖頭。

老公爵夫人和老阿斯科爾說着話，下面的煉金實驗選拔大賽的準備工作已經都準備完了，所有的鍊金術師都在教堂執事的安排下進入了自己的小隔間，教廷和皇室安排的考官也都全部到位，第一項關於煉金實驗技巧操作的考核已經開始。

關於煉金實驗操作的考核方式很簡單，就是給所有的鍊金術師相同的材料，每個人拿着這些材料在自己小隔間內單獨完成自己所能夠想到的實驗，最後根據每個人交上來的實驗結果以及考核官對於年輕鍊金術師的操作手法的觀察結果進行評判。一般來說，教廷所提供的材料都是利用範圍很窄的材料，除了幾個特定的煉金實驗，很少能夠再有其他的推廣和發揮，這也就保證了實驗結果評判的同一標準性，從而達到公平公正。

這一次教廷提供的材料依舊是很簡單，所能夠利用的範圍米修斯平日裏都有接觸過，並不是很難，大家如果想要在這一環節取得好成績的話，最重要的還是操作技巧。

米修斯看着桌子上擺放得很整齊的一堆材料，微微沉吟了下，開始對這些材料進行分類。將這些煉金材料分類完之後，米修斯從容地拿起實驗台上的鵝毛筆開始靜靜地演算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當其他的鍊金術師已經完成了演算開始進行嚴謹細緻的實驗操作的時候，米修斯依舊埋着頭，聚精會神地演算著。

高處的觀眾席上，老公爵夫人看着米修斯專註的身影，輕輕笑了笑，很是溫暖。

「這個小傢伙在幹什麼啊？」老阿斯科爾看了看有些實驗操作即將接近尾聲的年輕鍊金術師，再看看依舊在不斷進行演算的米修斯，輕輕皺了下眉頭。

老公爵夫人淡淡一笑，輕聲道：「怎麼，這才多會兒的功夫就開始着急了？老傢伙，這麼多年了，我可從來沒見你這麼急躁過。」

「我這不是擔心小傢伙嘛，我可不希望他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弄出什麼笑話。」老阿斯科爾看了看下方專心致志的米修斯，眼神中有些擔憂。

老公爵夫人輕輕搖了搖頭，平靜道：「我剛剛就說過了，小米修斯是一個很清楚的人，他在做什麼他比我們更清楚，我們不需要擔心，只需要靜靜地看着。然後就像前段時間一樣，在他遇到他難以解決的問題的時候，伸出手，幫他一把，這就夠了。」

老阿斯科爾看了看下方的米修斯，沒想到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米修斯竟然能夠得到老公爵夫人如此的評價。看來，這個小傢伙應該有着不一般的地方。

此刻，米修斯奇怪的表現出了讓老阿斯科爾趕到擔憂之外，也引起了一位靜靜坐在觀眾席上的老人的注意，老人家緩緩走到米修斯後方的走廊上，看着米修斯低頭演算的草稿，原本平靜的雙眼中閃過一絲驚奇，竟然再也沒有走開。

原本和老年人坐在一起的一個中年男子看着老人反常的表現，不禁也產生了好奇，緩緩來到老人身邊，低下頭看着下方的米修斯進行煉金公式的演算。

簡單地看了兩眼，中年男子垂在兩側雙手悄然握緊，輕輕慨嘆道：「這個小傢伙是如何想到這些的？煉金實驗難道真的可以這樣做？」

「到底能不能，我們看着就是了。如果他成功了，帝國的煉金水平將會提升兩個台階，進入一個嶄新的世界。」老人沒有回頭，目光依舊落在米修斯的演算草稿上，聲音很平緩，卻能夠讓人感受到一股可以壓制的激蕩。

時間漸漸過去，當一個年輕的鍊金術師宣佈實驗完成、滿臉微笑地走出大廳的時候，米修斯才剛剛結束了自己演算，開始着手準備實驗。

二層的觀眾席上，老阿斯科爾看着米修斯的動作，輕輕舒了口氣，嘆道：「總算是開始做實驗了，應該還不算太晚。」

對於老阿斯科爾緊張的心情老公爵夫人表示理解，畢竟老阿斯科爾和米修斯的接觸並不多，甚至或多或少還受到了城中那些謠言的影響，所以，老阿斯科爾能夠替米修斯感到緊張而不是看不順眼已經是很難得了。

「那兩個人是誰？他們怎麼一直都站在米修斯那邊？」老阿斯科爾看了眼已經站在米修斯身後高處走廊上很久的老人和中年男子，不禁有些疑惑。

老公爵夫人淡淡地看了眼老人和中年男子原先所在的位置，輕聲道：「或許是這次教廷和帝國皇室雙方面派出的終審鍊金術師吧。」

終審鍊金術師？老阿斯科爾眼神不禁一亮，難道米修斯這個小傢伙真的做出了什麼出人意料的好事情？

觀眾席上，除了老公爵夫人他們，還有不少的城裏貴族，這些貴族看着慢條斯理的米修斯，眼中都帶着笑，想要看看這個愚蠢的私生子今天又將鬧出什麼樣的笑話來。

對於他們這些小貴族來說，如果不能夠攀附上那些大貴族，那麼，能夠看着大貴族顏面掃地將是他們最開心的事情。

隔間里的米修斯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表現給了多少人等著看戲的心理暗示，他只是專註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材料，觀察着實驗架上的材料反應，小心地操控着實驗向自己預期的方向進行，所有的操作和安排都是有條不紊。

漸漸地，所有參加第一項考核的年輕鍊金術師都完成了自己的操作離開了大廳，那些原本在各個走廊上來回巡查的考官們也漸漸都來到米修斯身後的走廊上，看着下方依舊聚精會神做着實驗的米修斯，沒有人說話，很是安靜。

觀眾席上，眾多城裏的貴族看着考官們如此奇怪的反應，不禁都有些詫異：難道這個私生子做的煉金實驗比上次的十道煉金公式還要愚蠢和有趣，竟然吸引了這麼多考官的注意。

當米修斯完成了他的最後一步操作，將實驗結果放在實驗台上的時候，站在高處走廊的中年男子和眾多考核官都是長長舒了口氣，那位視線從一開始就沒有離開米修斯身影的老人更是輕聲道：「感謝上帝。」

當米修斯走出自己的小隔間，看着觀眾席上還坐着的老公爵夫人，微微一笑，轉身向大廳的出口走去。

站在高處的老人看着米修斯的背影，輕聲對身後的眾人吩咐道：「迅速讓參加煉金實驗選拔的所有年輕鍊金術師上交他們自己的研究成果。」表情甚至有些亟不可待。

在場的所有考核官，都有着和老人同樣的想法，他們都很期待米修斯能夠給他們帶來怎麼樣的驚喜。

讓參加選拔的年輕鍊金術師上交研究成果的指令很快就傳達下去，每個年輕的鍊金術師都自信滿滿地將自己的研究成果交了上來。米修斯只是將自己煉製的幾顆藥丸放在一個玻璃瓶內，簡單地寫道：白色藥丸預防魔鬼的撫摸，紅色藥丸和白色藥丸一起服用，能夠治癒魔鬼的撫摸。此藥名：上帝的親吻。

一個教堂的執事在接過米修斯的研究成果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一邊的說明，很是驚訝，驚訝之後，眼中卻閃過一絲戲謔。

作為君士坦丁堡的教廷執事，他還是認識這個烏拉比家族的私生子的，雖然沒有交流過，但是遠遠地有幾次在教堂的禮拜時見過，對於這個私生子的名聲，他當然也有所了解，當時傳得沸沸揚揚的十道煉金公式，特別是通過青灰岩能夠得到黃金這樣的煉金公式，讓他們這些侍奉上帝的忠實僕人而感到憤怒和荒謬：上帝那樣一個偉大的存在，怎麼可能會讓時間存在這樣愚蠢而不合規律的事情存在！

所以，在看到米修斯那一句簡單的說明之後，這個執事的心中除了不屑還是不屑，暗暗想着：如此嘩眾取寵，看你以後如何還有臉面在君士坦丁堡行走？

在教堂執事將年輕鍊金術師們的研究成果送到煉金大廳的時候，包括老人和中年男子在內的所有考官，都不約而同地開始尋找署名為米修斯的煉金研究成果，當看到放在玻璃瓶邊上的那張簡單說明時，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震驚的神色，不加任何掩飾。

「這可能嗎？」

中年男子看着玻璃瓶里的幾粒藥丸，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問出了這麼一句話，言語中還滿是震驚和難以置信。

和中年男子一樣，其他的考核官也對玻璃瓶中的藥物很是懷疑，不敢相信一直困擾著整個大陸的難題竟然會被這麼一個年輕的少年解決，而且還是一個在城中有着愚蠢、野蠻等各種不堪名聲的少年。

老人沒有說話，打開玻璃瓶，捏起一粒白色藥丸，放到鼻孔前輕輕嗅了嗅，眼神微微有些發亮，遞給身邊的中年男子，小聲道：「你聞聞看。」

看着老人微微發亮的眼神，中年男子接過白色的藥丸輕輕嗅了嗅，不禁發出一聲輕咦，驚奇道：「單單是這個味道就讓我有一種很舒服很清爽的感覺。」

「如果這個藥丸的作用真的如他所說的話，那麼這又將是一個了不起的、可以載入史冊的事情啊。」老人看着玻璃瓶內的幾粒藥丸，話語中滿是感慨。

「關鍵是一時半會兒找不到患有魔鬼的撫摸的患者，您也知道，這樣的患者已經被發現，會被立即丟進火堆里燒死。」中年男子的話語中有些無奈和急切。無奈的是，想要驗證這些藥丸的作用不知道要等到何時；急切的是，他和老人以及身後所有的考核官一樣，都恨不得立即知道這些藥丸的作用。

老人輕輕點了點頭，道：「那就速度去安排吧，你去聯繫教廷，我去聯繫皇室，希望能夠很快地找到這樣的患者。」

聽到老人的話，中年男子點了點頭，道：「那這次煉金實驗選拔的結果先壓着，暫時不公佈，等到驗證了這些藥丸之後再公佈。」

「嗯，也只能夠這樣了。」老人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中年男子的安排。

當天中午，聖保羅大教堂的廣場上就放上了選拔結果暫時不公佈的消息，讓聚集到君士坦丁堡、來全國各地的年輕鍊金術師們都很是不解。與此同時，關於米修斯這次參加煉金實驗選拔情況的消息也飛快地在君士坦丁堡流傳開來，除了米修斯是最後一個完成實驗操作的消息外，幾乎關注了這方面消息的人都知道了米修斯的研究成果不過是紅色和白色的藥丸，而這樣的藥丸竟然是用來治癒魔鬼的撫摸的！

天哪，這怎麼可能！

幾乎每一個聽到這個消息的人第一反應都是難以置信，然後給米修斯的這個研究成果下死刑。要知道，魔鬼的撫摸在奧克蘭乃至整個神棄大陸的居民看來，已經不是一種病，而是一種詛咒，一種恐怖的來自魔鬼的詛咒。魔鬼的詛咒想要靠幾粒藥丸就如此簡單地消除掉，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甚至有人開始猜測，正是因為米修斯這個天方夜譚的研究成果讓教廷在烏拉比家族的壓力下感到為難，才故意拖延公佈最後結果的時間。

這個消息在有心人的推動下，不僅僅只在君士坦丁堡蔓延開來，甚至連《帝國日報》的帝國貴族八卦板塊都開始出現這樣的消息，將一開始在城中出現的關於十道煉金公式的謠言、米修斯後來奇怪的佩劍，再到現在這次的研究成果都詳細地講述了一遍。於是，在短短兩天的時間內，這樣的消息就在整個帝國流傳開來，甚至有鄰近城市和省區的人特地趕來君士坦丁堡，就是想為了和這個有着各種「奇妙」稱謂和傳言的私生子少爺見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