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瓢潑夜

「石大人，您說這叫什麼事，原本我們是打算來與那賊兵真刀真槍拚命的，可現在倒好，一個個卻只能扛着鋤頭到雨地里去幹活。」劉大邊走邊朝旁邊馬上的石紹抱怨道。

可石紹心想，「你懂什麼，還是元德兄這招厲害，不過這成與不成卻就要看今夜究竟天意如何了。」

此時大雨滂沱，石紹與劉大他們正一路摸著黑、趟著水在那雨中前行。終於，一行人總算來到了城南外的河壩前。

「大人您看，這會兒水勢已經漲了不少。」

石紹忙也點了點頭。

「這樣，劉大，你趕快帶人到那壩頂掘土，我則帶人到壩下鬆開土基，這之後咱們再一起撤往北面高地。」

「好，大人放心，交給我吧。」

而藉著那從他們頭頂不時劃過的閃光，石紹、劉大也是立刻兵分兩路。他們一路壩頂刨坑，一路則在壩底掘土。就這樣也不知過了多久，漸漸地，那河壩終於是被他們刨出了一個泄流的缺口。

此時已是將近子夜，雨勢卻仍不見有轉弱的跡象。突然，有人發現那河壩底部已開始有水滲出。

「大人！大人！」

石紹忙也跑了過去。

「怎麼樣了？」

「大人你看，只要再將這根橫樑砍斷，整座河壩必將崩潰無疑。」一名老軍向石紹稟道。

「石大人，你那裏如何了？上面已經挖得差不多了。」

這時，劉大則也匆匆趕了過來。

「就差這根橫樑了！」為了壓過周圍的嘈雜，石紹也是忙提高嗓門道。

「那就把它交給我吧，大人，你們快撤到北面高地去。」

石紹只朝那下游的方向望了望，隨即不禁於心中暗自思忖到，「元德兄他們一定等急了吧？」

「好吧，那這裏就交給你了，我先到北坡去整頓人馬。」

說着，石紹忙將自己手中韁繩遞給了對方。

「劉大，砍斷橫樑后你便趕快上馬，到北坡來與我們會和。」

劉大忙也接過那韁繩。

「放心吧大人，我不會有事的，你們趕緊走。」

於是，石紹忙帶着眾人向北面高地撤去。很快，那壩底就只剩下了劉大一人。說實話，別看剛才答應得輕鬆，可真到了這會兒劉大自己心裏卻也不由得開始犯起了嘀咕。

「等下我不會也被那大水給一起沖走了吧？唉，原本老老實實陪着俺爹多好，可眼下我怎麼就到這裏來了？」

但此時已是容不得劉大再有半點猶豫。當即，他只連忙揮起自己手中的利斧，緊接着便開始一下一下朝那對面的橫樑拚命地砍去。

「這橫木還挺結實，怎麼還沒砍斷？」

這下劉大也是有些惱了。他忙卯足了勁揮起手中大斧，隨即只朝着面前那已被砍斷一半的橫木再次死命地掄去。

「咣！」

劉大手中的斧子被深深嵌入到那橫木之中，這下卻也是怎麼都拔不出來了。

「咔！咔！」

正當劉大想要拚命地將斧子拔下來時，從那橫木后卻接連傳來奇怪的異響，一旁的馬兒則也因莫名的不安而開始發出陣陣嘶鳴。劉大則也是一下子就意識到，這定是那橫木就要折斷——不，準確地說應該是自己面前那整座河壩都即將崩塌。

「不好！」

一道閃電再次劃過夜空，劉大忙藉著那光亮一個健步躥上馬去。未等驅趕，那馬兒便就自己開始向北面高坡狂奔起來。

「轟隆隆——」

從遠處傳來的一陣巨響也是讓石紹立刻意識到，這定是那河壩已然崩塌。

「劉大回來了嗎？劉大回來了嗎？」石紹忙向身旁之人焦急地詢問道。

「還沒有。」

「誒，過來了！過來了！大人，那邊有個騎馬的！」

「好，傳令下去，只叫所有人即刻準備向下游進發！」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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