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神秘人現身

望着那四下里衝天的火光，曹翔、石紹只全都無奈地搖了搖頭。可就在眾人已然陷入絕望之際，有軍士卻又是突然喊道：

「將軍，大人，你們快看！」

曹、石二人忙抬頭一瞅，但見那城北賊軍忽陣腳大亂，

「這是……這是怎麼回事？」曹翔驚訝道。

而那陣前的朱溫則是比城上之人更想知道答案。原本朱溫還正興緻勃勃地欣賞着眼前那難能一見的「美景」。

「哈哈，看這回還有誰能救得了你們這幫窮途末路的傢伙！」

可他話音未落，身後卻就突然傳來喊殺之聲。

「嗯，怎麼回事？」

兩旁的賊兵則也同樣摸不著頭腦。

「快，趕緊派人去瞅瞅，叫他們都不許亂！」

「是！」

然而未等回報，後面的人馬便已就大亂起來。眼瞅著那瞬間崩潰的陣腳，朱溫這才也感到事情有些不對頭。

原來，就在方才朱溫還正聚精會神地帶人攻城之時，一支由兩千精騎組成的神秘軍團只飛一般越過了涑水，緊接着便開始從背後對賊軍發起了突襲。而遭到這一晴天霹靂般打擊的朱溫賊軍也是立刻亂作一團，隨之便開始四散奔逃起來。

雖說是被殺了個措手不及，可朱溫卻也還顯得有些心有不甘。

「都不許跑！不許跑！快去給我止住潰軍！」

可潰軍又安能止住？終於，意識到這一點的朱溫則也毫不猶豫地當即加入到了那潰逃的隊伍中。

而從背後襲來的這兩千人的勁旅可謂裝備精良，不但那馬上之人個個全副武裝，甚至就連他們胯下的戰馬則也都披掛有鱗甲。在其猛攻之下，那賊軍只頃刻間便被打得落花流水，但凡敢有擋在他們前面的賊兵，不是被瞬間迎頭撞飛，就是被當場踐踏而亡。

「擋我者死！擋我者死！」

隨着對方頭領一聲聲的高呼，那所向披靡的大軍只迅速一分為二繞城環馳起來。東、西、南三面的賊兵很快就也被殺得人仰馬翻，情急之下那慌不擇路的朱溫也只能是抱頭鼠竄。

可偏偏那對方的頭領卻好像就是與朱溫成心過不去似的，還沒等他跑出多遠，那人便就領兵又從後面追了上來。朱溫身旁的幾個手下也是不及反抗，當場便被對方砍落馬下。隨之朱溫本人也被團團圍了起來。

「你們……你們究竟是什麼人！」朱溫只在馬上氣急敗壞道。

此時的他也不知為何竟突然變得不那麼害怕了。當然，這也可以理解，畢竟誰又能想到，就在自己即將大功告成，一舉剷除那昔日宿敵時，這「半路殺出的程咬金」卻又是壞了他的好事，只叫自己功虧一簣。然而，當那神秘軍團的頭領騎馬從後面緩緩走過來時，朱溫卻也是不禁大吃了一驚。

「是你！」

可對方卻只一言不發，隨後輕輕擺了擺手示意左右讓開。手下軍卒則也趕忙朝兩旁為對方閃出一條去路，朱溫見狀則二話不說，當即撥拽馬頭奪路便走。對方卻也不追，旋即收攏人馬，返回安邑城前列隊。

這邊曹翔、石紹忙也帶人出了城。可來到跟前一瞅，二人卻也是不由得一下子全都愣住了。

「怎麼……怎麼是你？」

原來，那對方的頭領正是數日前曾於潞州城內刀劈胡廝救下石紹之人。但見那人忙飛身跳下馬。

「在下李國昌之子李克用，二位別來無恙。」

曹翔一聽急忙上前道：「莫非……莫非就是那人稱『飛虎子』的李克用？」

「不才正是在下。」

曹翔聽后只輕輕點了點頭，卻就再什麼也沒說。

旁邊石紹則趕緊拱手道：「方才多虧仁兄出手相救，否則只恐我等俱已葬身此間！」

說着，眾人忙又朝對方抱拳深施了一禮。

「唉，諸位不必客氣！實不相瞞，自潞州一別後，我擔心你們路上會再遇到其他什麼危險，所以就讓手下人悄悄跟在了諸位身後，以便能將你們這裏的情況及時報與我知，怎料後來諸位卻是改變了行軍路線，且聽說你們當晚又遭到了賊軍偷襲，我料對方必不肯善罷甘休，於是未及通稟家父便急率帳下精騎自龍門出發，星夜兼程趕了過來，好在到得還不算太晚。」

「噢，原來如此。」

石紹忙也從旁點了點頭。

「不想我們萍水相逢，李仁兄卻已是兩度出手救我等於危難之中，在下實感激涕零！」

這時，從李克用身後卻忽然傳來一女子的聲音。

「恐怕已不止兩次了吧。」

石紹只覺這聲音很是熟悉，似乎曾在什麼地方聽過。定睛一瞅，但見一黑紗遮面之人騎馬朝他們這裏走了過來。行至跟前那人忙也跳下了馬。

「這位是……」

「怎麼，大人這麼快就不記得我了？」

說着，對方也是忙將自己臉上的面紗摘了下來。

可望着眼前那張素不相識的面龐，石紹只又輕輕搖了搖頭。

「姑娘是……」

「便是大人不認得我的模樣，可小女的聲音大人總該還記得吧？」

石紹忙又在對面微微皺了皺眉。

「聽着倒是有幾分耳熟，只是……」

對方一瞅。

「如此大人總不會連這個都一起忘了吧？」

說着，那姑娘忙從腰間解下一把綉刀遞了過去。

不待將之接過，石紹也是一眼就認出了當初他姑母留給自己的那把「雙月鎖雲刀」。只因那綉刀形如彎月，上嵌五色團雲香珠，故才得有此名。

「莫非……莫非你便是那木子姑娘？」

「哈哈哈哈……」旁邊李克用卻是連聲笑道，「什麼『木子姑娘』，石大人，這是小妹李鶯兒，不才讓大人見笑了。」

那姑娘忙也在對面輕輕頷首一點。

「小女李鶯兒見過大人，不過沒有關係，倘是大人願意的話，今後就請還叫我木子姑娘好了。」

石紹這才也終於恍然大悟。

「只怪小妹頑劣成性，不敬之處還請諸位海涵。」

曹翔則忙在邊上苦笑了一下，之後卻仍是什麼也沒說。

「誒，對了，為何這麼半天一直都不見劉校尉呀？」李克用奇怪道。

曹翔一愣。

石紹卻趕緊開口道：「噢，時才劉校尉他……劉校尉他已然戰死於城上。」

對方忙一皺眉，周圍的氣氛則也立刻跟着壓抑下來。

「唉，看來我們還是來晚了一步呀！」

次日，眾人只在李克用他們的幫助下，一起將劉大等將士的遺骸葬在了安邑縣北的一座矮丘上。

「好兄弟，我們先走了，不用擔心，將來我們一定會為你們報仇的！」

就這樣，曹翔一行在李克用所部的陪伴下很快便一起渡過了涑水。此時，曹翔手下則也只剩不過四百餘騎了。

「曹將軍，我們也就只能陪你們到這裏了，由於此行倉促，出發前在下也是未能及時報與家父知曉，故而尚需儘早返回，還請諸位見諒。」李克用忙在馬上拱手道。

「哪裏哪裏，此番若非閣下相助，我等又怎能順利脫險，曹某實感激不盡，既是閣下不便久留，那咱們便就此別過了。」

說完，曹翔忙也朝對方一拱手，之後便掉轉了馬頭。

「石大人，小女的那條手帕可還在大人身上？」李鶯兒悄悄來到石紹身旁小聲道。

石紹一聽只趕緊在身上摸索起來。

「誒，明明就放在這裏的呀，怎麼……」

「該不會是大人拿去送給別的什麼人了吧？」

說着，那李鶯兒一邊嘟著嘴，一邊也是又輕輕瞟了旁邊荷花一眼。

荷花見狀這才也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忙走上前去。

「噢，大人是不是在找這條手帕？」

石紹一瞅。

「對對對，就是它！就是它！誒，荷花，這手帕怎麼會在你那兒？」

「噢，這是那天我幫大人整理衣物時無意中發現的，我見那手帕已經很髒了，上面還有許多墨跡，於是便拿去替大人洗乾淨了，後來發生的事情太多，這才忘了及時還回去，還請大人原諒。」

「噢，沒關係，沒關係。」

可就在石紹剛要伸手去接時，旁邊的那位李大小姐卻只一臉不高興地先自將之搶了過去。

「什麼沒關係！我送你的東西就這麼被人隨便拿走了你都不知道，足見你原本就沒放在心上！還有，這個荷花是誰？」

石紹一聽卻只立刻傻了眼。

「她是……」

可話到嘴邊他卻又不知究竟該怎麼解釋才好了。

邊上李克用則趕忙過來替石紹解圍道：「噯，小妹，不許胡鬧！大丈夫行軍作戰在外，又怎麼可能還時時注意這些，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似的，全把那打仗當成了兒戲！」

可那李大小姐聽后卻只氣哼哼地一甩手，接着便頭也不回地跳上馬，獨自轉身離開了。

而瞅著石紹那一臉無辜的樣子，李克用忙又過來安慰道：「噢，沒關係，不用理她，過一會兒也就沒事了，只怪平日裏家父太過寵她，而我這妹子偏偏還就總愛像個假小子似的到處亂跑，可話又說回來，此次若不是她死纏爛打非逼着我快點趕來，恐怕昨晚還就真誤了大事！這不，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所以這才先斬後奏只將她一起帶了過來。」

石紹聽完忙也從旁輕輕點了點頭。

「我說那次相州初見時，她一個姑娘家怎麼就敢獨自領人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原是因為……」

可剛說到一半，這時一騎快馬卻是從眾人身後飛馳而來。

「噢，不用擔心，是我派往南邊的探馬趕回來了。」李克用忙一擺手道。

來人則也趕緊飛身跳下馬。

「啟稟將軍，大事不好，那黃巢賊眾已然攻破了潼關！」

「什麼什麼，你說什麼！」

石紹聞言不禁大驚。

來人卻只又重複道：「那黃巢賊眾已然攻破了潼關！」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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