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1章 空靈飄渺的聲音

黑瞳大老鼠怔了一下神，然後馬上回復過來，它雙爪緊緊抓附在岩石上，四處張望，可它看到結果就像是剛才一樣，連一個生物的影像都沒看到，看到的僅僅是煙霧繚繞的空氣。

在黑瞳大老鼠這孤寂的一生當中，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離奇的事情，聽得見聲音，但是看不到人影子。

這就像是不相信這天地間有神靈的人，突然看到神靈從天而降時露出的滿眼震驚一樣，這黑瞳大老鼠竟將自己眼睛瞪得老大，眼珠骨碌碌轉動一周掃視，但是最終還是令它失望，就像是先前它看到的那樣在這怪石四周根本就沒一個人影子。

「老天爺，」到了最後這黑瞳大老鼠將一切都歸結於是上天在捉弄它，它仰面朝天，眼珠直勾勾地盯在天空中，然後切斯底里對天吼叫着，「俺已經變成了這樣一副怪胎模樣，你就不要捉弄俺了好不，俺都活了多少年了，俺現在都三千五百歲了，可俺變了這個樣子，連一個老鼠新娘，俺都是沒有能力找到的呀！」

這黑瞳大老鼠顯然在話說到最後時情緒有些激動，就在這新娘兩個字上，它咬音咬得特別的重，就像是咬着牙齒，僵直著舌頭髮出來的聲音。

黑瞳大老鼠的話，久久回蕩在怪石四周的空氣中，像是北風刮出的呼嘯聲，在怪石四周呼嘯著飄蕩向遠方。

到了黑瞳大老鼠話音落下之後這怪石四周再也沒有響起來任何的聲音，那清脆的，彷彿從破碎虛空中傳來的聲音也沒有再傳出來過的。

可以想像得到這有些巔瘋的黑瞳大老鼠，它如果會人類的流行歌曲，會是一副怎麼樣的情景，這黑瞳大老鼠一定在此次刺激中，從怪石岩體上縱身跳躍而下，然後像是受過刺激的歌者一般，先是邁開憂傷的舞步，然後揮舞著雙手唱一曲類似曲終人會散的哀婉而又悲傷的歌。

可現實與理想之間，似乎總是有一道鴻溝連接，任何豐富的想像力雖然都與現實之間有着某種奇妙的聯繫，但是現實與理想之間確確實實也有一道難以逾越而過的鴻溝的。

當然有理想本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因為有了理想，才有了人們前進的動力。

「誒呀——」黑瞳大老鼠這一聲長嘆與以往有些不同，到像是那家子被偷了糖果的小女孩，失落沮喪時的樣子，「俺都告訴老天，俺挺不容易的，這老天半響也不會話，看來是不再捉弄俺了，這也到好了，俺也落得個清靜。」

話說到最後這黑瞳大老鼠連連地搖頭，然後又扭頭向怪石下看了去。

正當它要再次鬆開一雙前爪跳到怪石下時，空氣中卻又傳來了清脆而又飄渺的聲音：

「咯咯。」

僅僅是兩聲笑，就再沒了下文了，但是從這兩聲仿若銅鈴一般的笑聲中卻完全可以聽出，這笑聲是從一個女孩子的喉嚨里發出的，就像是青春盎漾、活力四射才有的聲音。

黑瞳大老鼠被驚呆了，至少在它人生的字典當中，從來還沒這樣的字眼兒，或者說段落出現過，這使得它就像是一隻因為某種刺激而瘋了的餓狼差不多，瞠目結舌地看着天空。

「老天，有什麼好笑的，」黑瞳大老鼠直勾勾盯着天空，差不點兒要將自己的眼珠子瞪出來，「難道俺變成現在這樣，你就取笑俺嗎？俺討不到老婆，也應該是你取笑的對象嗎？」

黑瞳大老鼠質問上天，可上天就像是嬌羞的少女，在咯咯笑了兩聲后便沉默了，這讓黑瞳大老鼠很生氣——從它面容上完全可以驗證這一點，只見它黑瞳眼珠露出了兇狠的光，面部的肌肉像是痙攣般抽搐著。

黑瞳大老鼠眼中的上天到底是什麼樣子：藍藍的天空中有許多飄蕩的白雲，間或從白雲空隙間露出的一線藍天像是鎖住天際的一條條藍線般，以不同的形態出現在天空中。

而在黑瞳大老鼠質問上天之後這藍藍天空飄蕩的白雲上，竟無一點反應。顯然這黑瞳大老鼠在見到這一幕後有些不相信上天會就此放過它，一定會在它要再次跳下怪石出言嘲諷，或者招呼它停下腳步的。

這黑瞳大老鼠學精明了，它剛鬆開一雙前爪，假意要扭頭看怪石下，立馬就又扭頭看向白雲繚繞的天空。

天空中有的僅僅是白雲，既沒有神仙，也沒有剛才清脆而飄渺的聲音。

黑瞳大老鼠覺得這一切不過是上天發覺到了它的意圖，這才戲謔於它。它又緊接着嘗試了一次，只見它又像是剛才一樣扭頭向怪石下看去，可就當它要扭頭看向天空時那個清脆而又飄渺的聲音竟傳了出來。

「誒呦喂，這可怎麼說你好呢？你這老鼠叫老鼠都虧損了你的名頭了，你應該叫做會變臉的猴子呀！」

這少女清脆而飄渺的聲音在黑瞳大老鼠耳朵里聽來是那麼清晰和真切，但是就當它要辨別這聲音的出處時，它卻發現這其中有一定的難度——這聲音就像是從附近空氣中傳來，不但有些空靈飄渺，還有些令人難以琢磨，彷彿是破碎虛空的聲音。

黑瞳大老鼠目光掃視了一下四周，但依然沒有發現有人，這才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你不知道俺是誰？」這個空靈而飄渺的聲音又響起來，「認為俺是上天？」

黑瞳大老鼠聽得極其真切，可就是無從辨別這聲音是從何方飄蕩而來，這聲音像是從破碎虛空而來。

「俺不知道。」黑瞳大老鼠嘗試着與這個聲音溝通，眼珠卻在掃視着四周，「你能介紹一下你自己嗎？」

只在黑瞳大老鼠這一問后那個聲音就沉默下來，使得氣氛變得詭異，而這黑瞳大老鼠一雙眼珠卻旋轉得更快，警覺地注視着四周的動靜。

「你想知道？」這清脆而空靈飄渺的聲音又響起來，「俺是誰？臭老鼠。」

聽這話黑瞳大老鼠就已經察覺出來這清脆而空靈飄渺的聲音，是在取笑於它，故意迴避問話而說些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