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殺牛
位於特諾茲提朗市中心有二十多座大大小小的建築，其中最為顯赫，高大的就是大寺廟，當然這是現代人的講法，其實呢，它本身是兩座合祭的神廟，整個大寺廟高有四十六米，第一個攻佔那裏的西班牙科爾特斯認為有150英尺，佔地八千一百多平米，成金字塔形，四周是石砌的台階，共有一百十四能級，分成四層，每層有回字形台階連接，金字塔頂部是兩座主神廟，左側是雨神特拉洛克，偶爾也管生育，雷，電等活，由此可見在阿茲特克當主神還是相當忙的！主色為象徵雨水的藍色，縱向有白色的紋路。右側的則是戰神和太陽神的威齊洛波奇特利，也有別的地方翻譯叫惠茨羅伯底里，顏色以紅色為主，象徵太陽和鮮血，裝有圓形的釘飾，
在它的前面是供奉羽蛇神的建築，也是整個中心區域唯一的一個圓形的建築，魁札爾科亞特爾代表者死亡和重生，是祭司們的保護神，站在底下的岳川一臉羨慕的聽了特拉爾不停的介紹著！這幫祭司還真會選！選個神還是個能重生的，這是要把殺人的事業干到開荒地老的節奏啊！不會是這幫子專門為自己選的吧。而且這個神還有個情人索奇奎特薩爾，可是美神哦！和雨神一樣，主管生育。這下那幫殺人殺紅眼的連後代都不用擔心了，這生兒子一定有**！岳川牽着牛站在底下望了半天，才在特拉爾的提醒下往前走！
更前方是一排排擺放頭骨的架子，那些祭祀過程中被殺死的人的頭骨都整齊的碼放在這裏，有的還半流着鮮血，有的早已經乾枯，岳川沒敢多看，通過的時候感覺象進了墳場或鬼屋，再加上從山上吹過來的小風，那個清爽，有點聲音嚇死個把人應該不成問題！
不過舉目一望，四下的里的人們卻如同進入到了公共的公園內，在各個建築的廣場前玩鬧着。岳川居然還看見二個小子在踢著橡皮球！不時的還有人在指點着什麼！聽聲應該是在讚揚著某位貢在這兒被俘虜的勇士的腦袋吧！
四下的環境讓岳川感覺有點怪怪的，就跟小時候不喜歡族裏的祠堂一樣，總覺得有鬼，可大人們卻總是習以為常強牽着自己向里闖！身邊的每個人都是興高采烈的！似乎四周圍的人頭骨和雙神廟上傳來的慘叫聲才是這個世上最美的音樂！一切都很正常，唯一不正常的怕是自己吧！
蒙特蘇馬笑着在前面引領着，岳川只能硬著頭皮往走了過去，身後的祭品，兩頭牛走到人骨架子前止住了腳步，讓牽引人怎麼拉也不動！看來碰上了真的屍山肉海，畜生也害怕。
岳川望着滿世界的人頭和血跡，忽然想起了什麼！連忙小聲的和特拉爾說了起來！特拉爾愣了一愣「真的！」岳川點了點頭！
「什麼！這東西見不的紅！他想在羽蛇神前就殺了！」蒙特蘇馬終於回過了頭，看着這兩頭巨獸！今天主動的跑過來，不就是因為這兩頭牛嗎？還有這事！那兩頭野牛的蹄子不停的上下踢著！岳川知道這是有些煩燥了，連忙上前撫摸了幾下！
「一個吃草的東西能有多大的問題！」蒙特蘇馬自信的說道「還是讓祭司們做吧！這樣對神才更敬重些！」看來蒙特蘇馬對手下祭司的手藝還是挺有信心的！
僕人在前面緩慢的引導著，岳川只好跟着上了的台階之，四下里倒也乾淨，只是黑色的班點讓人時不時的會想起什麼！這裏是一個人類的屠宰場，聽說皇帝養的猛獸，不少都是靠祭祀的人肉活着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岳川一邊走着，一邊努力適應着周邊的空氣，然後不停的扭動着身子，總感覺有點粘稠的東西在身邊環繞着，
在雙神廟前的最上面的廣場前眾人終於停了下來，六個長發人歪歪斜斜的從廟裏走了出來，看着他們臉上那或多或少因祭神而的缺失的部分！岳川知道是大祭司們來了！不過一下子怎麼來了六個！特拉爾在旁邊小聲的介紹道「這兒一般都是六個一組，主祭司叫『托比爾金』就是最後那個穿紅色法衣的！」
岳川仔細瞅了一眼，應該是走在最後面的那位，不過可能時間長了，那紅色早變成黑得了，不過還看得見衣服上鑲著的流蘇，衣服象極了古羅馬人的長衣，聽特拉爾說過叫什麼『達爾馬提卡』，頭上戴着頂木羽冠，塗滿了黑油，耳朵上綠寶石的耳環，下巴中間也掛着塊藍寶石，
「看見了嗎？那就是執行殺禮的人，」岳川看着其中一個傢伙拿着的綠寶石的石刀，點了點頭。
「他們捧得那東西是什麼？」岳川指了指走在最前面頭上綁着皮帶，額上貼著幾張小紙圈，穿着件黑色白外袍的祭司問道
「那是科克西加里！是用甜菜，玉米拌著蜂密做成的！用綠珍珠做的眼，玉米粒做的牙齒！這原本是給人看得！我也不知道今天怎麼拿這兒來了，可能牛比較特殊吧！」岳川聳了聳肩膀，那捧著的神真心的好醜！廣場上的人們慢慢的開始向雙神廟聚集了起來！大傢伙沒見過牛！而且還是第一次祭祀這東西，所以看熱鬧的人也就越來越多！慢慢的整個雙神廟上下站滿了人
祭司們拿着神像在牛面前轉了一圈，兩頭牛明顯的向後退了退！幾個祭司也沒在意！便回過頭去，四人上前拉住了繩子就向上走！那牛猛踏着腿，看來它也再暗暗的抗拒著！不時的發出『莽莽』的叫聲！血氣太濃!人都有點怕，不要說對血敏感的動物了！
一股濃烈的酒氣從祭司那邊傳了過來！岳川猛得一拍腦袋，這下怕真完了，聽特拉爾說過祭司常常會喝些迷幻藥，增加神秘感！今天這八成是把前二日上貢的烈酒都喝了！難怪看着一個個有點東倒西歪的，這絕對是一個個都把自己給灌醉了！族裏的野牛馴化不過七八代，野性還存在骨子裏！岳川這下子心裏更擔心了，可千萬不要出事啊！又一次回頭看了看蒙特蘇馬！哎！剛才這傢伙走在前頭沒注意，這位臉也是紅的！怪不得對方並不再意，合著也不清醒啊！只能緊張的看着祭司們把牛拉進了神廟旁邊的祭台上。
岳川按了按出門前帶着的細劍！向側後退了退，自己還是以防萬一！什麼時候還是小心點好！安全第一，下面看熱鬧的人更多了，更遠的地方，貴族學校的學生們也跑了過來！岳川手心有點發汗了！
不時有祭司們從下面穿過，一身黑色的斗篷將整個人都包裹的嚴嚴實實。聽特拉爾說他們成為神職以後都不能剪髮和梳頭，看着一個個亂糟糟如雞窩的頭頂，還有過腰的長發，岳川相信特拉爾並沒有說慌。由於站的高，不遠處被一道圍牆圍住的祭司們的住所和更遠處的城市全貌也終於露出了真容，精美的建築，富麗的裝飾，對人溫文爾雅的貴族，更遠處還有幾排修女們的住所，那是城中貴族女兒們的修行處，沒結婚之前她們如同大明守節的女人一樣，只能呆在那裏！城市裏平和的百姓，與這血山肉谷卻乾淨整齊的內城形成了一種強烈的對比，這一切沒讓岳川的感覺到一絲一毫的興趣，心裏反到更加的燥動了，
忽然廟裏傳來了幾聲慘叫！然後一個巨大的黑影從神廟裏沖了出來，那東西脖子上還流淌著鮮血！看來祭司們是真失敗了！裏面的人也不知道死了幾個！岳川嘆了口氣，這黑曜石雖然鋒利，可牛脖子又厚又寬！你想捥它的心，也得看有沒有那本事啊！哎！該來的還是來了！
周圍的阿茲特克人大喊的圍了上來！常年的爭戰，這幫人已經習慣見血了，可惜他們碰上了一頭髮了瘋的牛，從上向下可謂是勢如破竹！不停的有人被頂的飛了起來！而且正飛快向這邊撲來！蒙特蘇馬臉色早已經變的煞白！岳川心想這傢伙的酒也應該醒了吧！待衛們擁着他連忙向旁邊躲去！那牛似乎也改變了方向！認準了穿的金光閃閃的蒙特蘇馬，向著蒙特蘇馬就沖了過去！一切榮譽都歸於國王！岳川心裏不知為什麼，忽然的蹦出了這麼一句！
庫哈莫拉華站在蒙特蘇馬的後面，望着衝過來的野牛，連忙撲了上去，用肩膀狠狠的從斜面頂了一下牛頭，那牛晃了一下，方向也偏了，正好順着蒙特蘇馬的旁邊沖了出去，旁邊的一個待者躲閃不急，直接被頂飛向天空，翻滾著停在了岳川的面前，嘴角流出的鮮血立刻將他的棉布的衣服染的通紅，而庫哈特拉華則被牛的衝擊力沖了幾個跟頭后，才停了下來，還好沒有受傷！蒙特蘇馬回頭看了看幫了自己一把的侄子，暗暗的點了點頭！
那瘋牛已經跑到了第二個回字形的平台上，人們紛紛躲閃，一個九歲的小孩露了出來，手上還拿着半塊玉米餅，嘴角上還殘留着食物的碎沫！眼睛驚恐的盯着衝過來的瘋牛！
「不！六一，快閃！」岳川忽然大聲的叫了起來！他的眼前那個小孩已經飛了起來，半空中那眼睛正獃滯的看着他！象極了五年前『六一』死去時那茫然的眼神！
岳川一把從待者的身上脫下了血衣，大叫着沖了下去，瘋牛轉過了身子！那小孩在台階上滾了二下，然後一動不動的躺在了那裏！岳川拔出了寶劍，站在了牛的面前，用血衣對着瘋牛大聲招呼了幾下，人們遠遠的看着！不知道該怎麼辦！
那牛轉過了身，用腳刨了一下地，終於又動了，沖向了岳川的血衣！岳川冷靜的用衣服引導著牛圍着自己轉了個半圈，正好把身子露在了他的面前，看清了脅骨！對着心臟部分就刺了下去！然後飛身跳到了一邊，在老營里他可是殺牛的高手！
那牛帶着劍又往前跑了二步，突然呆那兒晃了二下，然後『蓬』的一聲倒了下去！這個世界終於又安靜了下來！
一柱香后，祭台上發出了巨大歡呼聲，蒙特蘇馬激動的從人群中站了出來，沒想到亂糟糟的情況就這樣結束了，一個大明的一個文官就這麼厲害嗎？看來自己要重新審視一下對於這個國家的態度了！
岳川有些恍惚的匆匆的跑到小孩身旁，一把抱起了那個小孩，一陣風吹了過來，岳川搖了搖頭，自己這是怎麼了！懷裏是個比較瘦弱的小男孩，阿茲特克人信奉的是人心的磨練！所以在學校里對食物有極強的限制！一個巨大的傷口從腹部劃過！他已經永遠的閉上了眼睛！就象曾經的『六一『一樣，
「岳先生！」旁邊傳來了喊聲，
「啊！」岳川在恍惚中回應了一聲！仔細又看了一眼這個小孩，這不是『六一』，不過他和『六一』一樣，因為自己一時的疏忽而永遠失去了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