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好人與壞人 二
毛知秋靜靜的坐在家裏的書房裏，他穿着一身剛剛做好的中山裝。臉上的鬍子似乎也剛剛的颳了一道。手上拿着早已經磨光的拐杖目不轉睛的盯着外面的細雨。桌子上除了一隻磨的光滑的骨笛空無一物。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后，姚露打着傘匆匆的趕了進來！
「爸！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毛知秋指了一下旁邊的椅子「坐吧！姚露！哎！袁狼死了！一會兒你自強叔可能要來，有些事情我想提前交待一下！」
姚露心裏感覺到一絲絲不妙，話還沒出口，便被毛知秋攔住了「你坐下吧！有些事我想跟你說說，我知道當初你和平安是因為想抱團取暖才結合到一塊的。可這麼多年下來，就是沒感情的人也應該捂熱點了，，其實平安這孩子除了野心大了點，其它的方面還算挺好的！，，等有一天我不在了，你攔不住的時候就把這封信交給他，希望他能醒悟過來，，，，，這個家園我們創立的太艱難了！我不想因為他而毀了！這不僅包含了我們的心血還包含着我們的下一代人的幸福！我們付出了那麼多，，，，，不是為了某個人，而是為了這個國家，，，，，」書房內姚露憂心忡忡的聽着毛知秋叮囑著，書房外錢招弟也感覺到一絲別樣的情緒，正在這個屋裏慢慢的積累著，她有心想進去聽一聽，最後還是止住了腳步，門外又傳來了敲門的聲音，錢招弟看了看天，誰會這個時候上門來？
毛知秋和姚露轉過了頭望了一眼屋外，毛知秋自言自語道「不知不覺三十年了！日子過得可真快啊！」錢招弟從外邊推開了書房的門「知秋！自強兄弟來了，他想見你！可我讓了半天，他還站在外面不願意進來！」
「是嗎？正好！我也想見見他！」說完撐著拐杖站了起來，身子忽然間晃了晃，錢招弟想上前扶一下，毛知秋擺了擺手，重新站好了。才慢慢的走了出去！姚露眼睛紅紅的也跟着走了出去，門外的小雨中，自強一個人掌著傘站在外面
「你來了！那我們一起出去走走吧！」毛知秋望着自強，自強也看着毛知秋，兩個相交一輩子的人似乎在這時候才真正的看清了對方！
「老頭子！外邊還下着雨呢！」錢招弟從後面上前攔住了「自強兄弟！他身體不好，你們不如到家裏邊說吧！」
「不！」兩個幾乎同時說了出來，自強愣了一下，毛知秋笑着說「這天氣正是出去說說的好時光，記得剛穿越過來的時候不也是這樣的天嗎！」錢招弟跟着向外看了看，半天沒說話，只能從門后默默的拿了兩把傘過來，卻不想有人伸過手來。
「媽！我陪爸和自強大哥去！」不知什麼時候姚露也站了出來
「那行！你可要幫我看好你爸！」錢招弟瞧著姚露又叮囑道，姚露點了點頭，不想毛知秋剛邁起腳，又回過頭說道「招弟！我在卧室的抽屜里給平安留了封信，你到時候給他吧！跟他說一聲從小到大，我關心他太少了，我這個繼父當的不合格，希望他原諒！」說完也不管愣在當地的錢招弟，跟着自強三個人頭也不回的鑽進了細雨中，一會兒便不見了人影！
老爺坡上的陵園內毛知秋坐在了『火鍋』的墓地旁邊，輕輕得拍了拍墓地「好狗啊！死老頭又來看你了！」
「你對一條狗都有那麼深的感情！為什麼，，，，」自強看着毛知秋，話說了一半說不下去了，伸手把不久前接到的報告遞了過去「袁狼去世了！」
「是嗎？」毛知秋並沒接過自強遞過來的報告「你想說什麼！我都知道，我或許對不起埋在這裏的許許多多的人，但有一點，我對得起我的族人！在那兒剖開我的心，都是中國人的！黃皮膚黃心的中國人！不會象後世的有的人長著一副中國臉卻有一顆別樣色的心！」
「可你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做？我們慢慢溶合不行嗎？你不是說要熬湯嗎？還怕時間？」自強艱難的張開了嘴問道
「等的時間太長了，人就容易着急！再說人都是有慾望的，不管他野蠻還是文明！」毛知秋抬頭看了一眼埋在頂上面大樹部的幾十個墳塋，十分肯定的說道
「你！太武斷了！」
「武斷？算是吧！你知道我的時間不多！又怕別人做不好，就急了點！現在看來，一切還好！」毛知秋平靜的說道「該死的，反對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餘下的人現在成了過街的老鼠，威風掃地！我們可以安心的進行大建設，分配責權，整村並鄉！溶合剩餘的印地安人，一個嶄新的國家已經徹底的成型了，對這一切，我很滿足！」
「可死了那麼多的人？你一點都不內疚嗎？」
「內疚！為什麼會內疚？」毛知秋紅着眼睛說道「湯裏面混進了雜質，那能不挑出來扔掉！即然動了手，誰敢保證一點都不損失呢！」
「你這是狡辯！你把好人也帶進去了！袁狼多好的人，，，」自強痛苦的說道
「可我不後悔！幹什麼不會有損失？太祖那二十七年死的人還少嗎？只要能讓大多數人活得更好！犧牲也是可以的！這個世上原本就需要人去犧牲！無論大小！」毛知秋看着遠處的那座最小墳，『六一』的墳前一朵小紅花正在細雨中開着！
「可你問過那些人願意犧牲嗎！還有那些死去的真得都該死！」自強指著山上的墳，忿怒的問道
「你用勺子挖老鼠屎總要帶上一點的湯吧！對於那些好人，我死後自己去贖罪！對於那些自私自利的人！我為什麼要問他們？問他們為什麼把個人置於大夥之上？那種人只配生活在原始社會！他們佔用了辛苦耕耘人們的果實，卻把其它的亂七八糟的東西掛在那裏當招牌！我為什麼要問他們？湯里沒有他們只會更好！」
「可袁狼死了！」
毛知秋望着山上的大樹部，義子們的墳頭「我知道，我對不起他們！把他也埋在這裏吧！我幫他們守門。自強！有時候一個家庭一個民族一個國家總是需要有唱紅臉唱黑臉的，太陽普照的大地不都是光明的，總是有或多或少的陰暗面。當年你成了族長后，我就是這樣想得！你當你的陽光，去照亮大地，給人們帶來溫暖！我願意躲在溝里，去剷除一切黑暗！」
「可你問我嗎！我什麼時候在乎？為什麼人不能活的陽光點？好好的活着，就那麼難嗎？」自強突然哭了出來
「難！肯定難！過了這麼多年！你怎麼還不明白，人少的時候，人悶頭做事！可以！誰好誰壞大夥都清楚！可人多了就不一定了，何況做什麼事總有代價！只要你的目的是為了大多數人！想那多幹什麼？」毛知秋的身子不由的晃了一下「今天在這兒，我們把話都說開吧！哎！平安那孩子，我沒管好！你以後能放一馬就放一馬吧！我到了底下也謝謝你了！」然後抬頭望了一眼呆在山腳下的姚露「其實我最對不起的，就是我這個兒媳婦！她過得夠慘得了，可我還讓她卷進了是非之中，以後她可能過得，，，，！」
毛知秋忍了一會兒，「，，，希望你多關心一下！能讓讓就讓讓吧！這裏有二封信，你幫我一封給招弟還有一封給那個人吧！我一輩子唯一對不起的就是家人！大公無私！哈！哈！，，無私有時候就是最大的自私！哈，哈！哈！，，，，」一行老淚從毛知秋的眼睛裏流了出來
自強的手又跟着抖了起來，望着毛知秋遞過來的信，半天不敢去接，他怕接過來的是死亡通知書！眼淚混著雨水早已經打濕了他的臉膛，自強現在只想大聲的哭出來，好好的哭上一場！為這天地間的人好好哭上一場！
三月初一，武鎮在緊張了二個月後終於可以輕鬆一下了，戒嚴雖然還在繼續，可已經沒有開始那麼嚴格了，唯一緊張的移民處，檢查到是上了個台階，海上巡邏隊的大船被派到更遠的海面上，每天在海面上遊盪著，就怕有誰又會帶着病毒上了岸！現在的人們誰也不會想到，這場歷時四個月的疫情會總共奪去了十萬三千餘條生命！有的印地安部落只剩下了十來個人，隨後政府只能下達了重新整頓的命令，再大的災害面前，就是再頑固的人也沒了爭議，一切變得平靜有序，沒有引起一絲的混亂，所有的村莊都重新歸劃了位置！每一個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都老實的接受了政府的安排，政府的命令終於可以在這片廣袤的土地上暢通無阻了！再沒有什麼猶他人，納霍爾人了，從這以後大家心中只有了一個身份，中國人！
遠處的海天之際忽然出現一隻百十噸的小船，其速度及快！不一會兒便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之中，原來是條小型的飛剪船！巡邏的大船連忙攔了過去，只見那船上掛起了一面大旗，上面寫着「欽賜奉旨太監羅」一位四十上下的太監被人匆匆的扶了出來，雖然臉色蒼白，但還是着急喊道「咱家羅裕是奉太后懿旨來請無為仙長救人的，還請諸公快快讓路！」
大船上的人連忙回道「這位上使！這幾日怕是不行！港口內現在不準任何船隻進入，請你們原諒！」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