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婁素珍
王守仁無法，只能從床上坐了起來，然後撇了一眼朱宸濠，冷笑道「王！你也配稱王？你自己廢了自己為王的尊貴！還要本都堂怎麼迎你？」
朱宸濠難堪的笑了一下，向前又走了二步「王先生！不如這樣，看在以往的交情上！先生就向上報報，就說本王已經投降，交出護衛，願意當個平頭百姓，總可以吧！」
王守仁有些獃滯的望着朱宸濠那張臉，一時間不知說什麼好！天底下怎麼還有這樣的人！打完還想脫身，難道還不明白自己的處境嗎？你造反啊！不由的搖了搖頭，此人何其蠢也，「嗯！朝廷自有國法在！又豈是你我可以私下做交易的！」
「哎！先生這話就說錯了！其實反不反，都是我朱家的家務事！王先生用得着替那個荒唐的皇帝這麼費心嗎？」
王守仁猛得翻身從床上站了起來，先向北拱了拱手，用手點指著朱宸濠厲聲喝道「天家無私事，萬歲的家務事就是全天下的事，忠臣義士誰不操心！到是你生為皇室，不思安民，卻危害四方！就你也配說此話！來人！把帶他下去！」
「慢著！慢著！」朱宸濠望着外間湧進來的護衛，連忙擺了擺手「罷了！就算本王什麼都沒說。王先生！事到如今，本王也不想說什麼！知道先生仁義！可否看着往事的情分上，能幫本王找找婁妃的屍首嗎？，，，她多次力諫過本王，不要走此絕路，可本王沒聽她的，害的她最後自綁着投湖殉難！本，，本王有愧，算是求先生了！」朱宸濠眼圈一紅，兩手在胸前一拱，拜了下去！
看着朱宸濠一躬到底，王守仁心裏到是起了點漣猗，搖了搖頭，看來此人也不是沒有羞恥之心，還算有點良心「婁妃為一齋先生的女公子，也算得上本官的師妹！不為你！就是為了一齋先生，本都堂也會去找！然後禮葬婁妃的！王爺無事，還是下去休息吧！」說完擺了擺手
朱宸濠看着四下的護衛，知道王守仁不想再說，只能慘然一笑，深深一拜，轉過身向帳外走去，邊走邊嘆道「哎！夕日紂王偏聽婦人言，亡了國！本王卻是不聽婦人言，也亡了國！都是本王的錯啊！唔，，唔，，可惜了素珍啊！素珍啊！」說完放聲大哭了起來，一時間帳內眾人瞅著外間，都沒了說話的興趣。
「李中！」站在一旁的李中連忙走了上來，王守仁望着外邊還在下雨的湖面說道「你立刻找人去湖面仔細搜索！當年我也在一齋先生門下求教過！小師妹對我不薄。不管怎麼樣！一定要把婁妃屍首找到！還有把濟民和時泰兄的遺體先送回南昌。也好大禮安葬！唔，，，唔！」想着逝去的二人，王守仁扶著桌子又落下了眼淚。
一間不大的船艙內，靠近牆邊擺着一張普通的木床，上面躺着一個臉色發白的女人，偶爾的咳嗽讓這個女人整個身子巨烈的抖動着！似乎這個時候你才能發現這個女人還是活着的！這女人髮髻散亂，穿着身打着褶皺的衣裳！年齡大約三十四五！在她身邊幾件新衣靜靜的疊放在那裏，不遠處的桌子上還擺放着未動的飯菜！女人似乎並沒再意這些！只是安安靜靜的躺着！
艙外的傳來了開門的聲音！那女人的肩膀微微的顫動了一下！一個人影從上面走了下來，那人的肩膀有點左傾！腳步似乎十分的沉重！船艙內點了的幾根蠟燭，隨着那人的進來猛得晃動了二下！那人先是陰沉着臉，看了看桌子上的飯菜，又瞧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人！自個找了個椅子低着頭慢慢的坐了下來，過了大半個時辰，那人才紅着眼睛抬起頭
「為什麼不吃飯？難道真得想為那頭豬殉葬嗎？還是你覺得男人惹了禍，女人就應該跟着死嗎？」那人壓着怒火緩緩的問道
「嫁夫從夫，從夫死節。古往有之！素珍不願受辱。讓先父地下不寧！」婁素珍沒有回頭，只能慢慢的說道
「什麼狗屁的三從四德，什麼嫁夫從夫，夫死從子！那就是為了禁錮你們這些蠢人才定的！難怪有人說書讀多了，人會更蠢！那就是指你們這樣的人！」
那人氣得從暗處走了出來，大聲的吼道「為了你這個女人！我把自己的兄弟給丟了！你知道嗎？」婁素珍躺在那裏肩膀抖動的更厲害了
「那是我生死的兄弟啊！唔，，，，，都願我鬼迷了心竅，，，光想着痛快，，，你他媽的怎麼還想着死！」那人流着淚，上前一把把婁素珍反身抓了過去，婁素珍驚訝的望着那人，奮力的掙扎著，「你他媽看着我！好好的看着我！，，，既然你想死！先把我兄弟的命還過來再說！」婁素珍的衣服原本就是綢緞做的！兩人拉扯著早早的撕裂開了！露出了裏面白嫩的肌膚！婁素珍看着那人，終於叫了起來
「李先生！你放手！你不能這樣！」
「我為什麼不能這個樣！我他媽就是愛摘花的混蛋，為了女人，把自己兄弟都丟了，我就是混蛋！混蛋？你懂不懂！，，，，」高帝星已經化身為魔王，紅着眼睛全然不管婁素珍的反抗！這幾天他一直在想，如果自己不發瘋，是不是二合就不會死了，二合不死自己是不是就不會這麼傷心了，而這個臭女人都這樣，居然還在想着為那頭拋妻棄子的豬殉葬！老子要不找回點什麼，怎麼對得起自個！婁素珍已經四五天沒進食，扭動了二下，便一點力氣也沒有！只能躺在那裏無助的哭了起來！
「你放開我！求求你放開我！」
「放開你？現在讓老子放開你！你不想死嗎？還在乎這些！，，，，」屋內的蠟燭來回晃動着，照在船壁上的影子上，高帝星還在撕扯著婁素珍的衣服！然後就撲了上去！屋裏的哭聲更大了！不一會兒傳來了男人更加粗重的喘息聲！
屋子裏的蠟燭終於滅了，整個屋子又恢復了平靜，婁素珍身上蓋着件薄毯子！赤身裸體的捲縮在一齊，低聲的痛哭着，床下高帝星光着身子，坐在甲板上，眼淚也一滴滴的流着
「我們是從小長大的朋友，一起去打過遊戲，他喜歡《帝國》我喜歡《修仙》，仙多好！自由自在，隨心而欲，無所不能！就是想找女人也方便些。可他就是喜歡爭霸！，，，人不僅傻，讀書也差，而且還有個亂好人！，，，一大堆的毛病！我們一起逃學，一起跟人打過架！，，，然後就過來了，是他救了我！救了我！，，那時候我還騙他，讓他背了十天！十天！他跟個傻子一樣背着我！從那以後，我就認了這個兄弟！，，，，我要幫他！不管他做什麼!我都幫他！可誰能想，我們離目標只剩最後一步了！他卻死！，，，，我兄弟死了!唔，，，，你知道嗎？都怨我鬼迷心竅！唔，，，，都怨我啊，，，，，」高帝星呆望着窗外，放聲的大哭了起來！
屋內只剩下了兩個人的哭聲！高帝星哭得聲音越來越大了，婁素珍終於有了點反應，獃獃的望着高帝星！她實在想不明白明明是自己吃了虧，這個無恥的傢伙那兒還能哭得出來！
高帝星終於停了下來，從地上拿了件衣服，胡亂的披到了身上，然後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我現在也不清楚救你是對是錯！為了救你，我兄弟死了！為了救你！我讓三個孩子沒了父親！，，，」高帝星垂著頭坐在了椅子上自言自語道
「，，，，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是在六月，那時你站在月亮門那兒，高貴，恬靜！說起話來輕聲輕語的，挺好聽的！，，，那種感覺已經十幾年沒有過了！那時候就在想這個女人應該是我的！而不是那個什麼狗屁王爺的！」
高帝星望着床上的婁素珍，對方還是一動不動的死死的盯着自己，那眼神是那麼的深邃和空洞，「是的！我承認我或許有些喜歡你！」婁素珍的肩膀又顫動了起來「當時就有了那種感覺！我兄弟說我戀母！可能吧！從小就是父親把我帶大的，沒有母親關愛！從心理上講可能缺什麼就渴望什麼！」
高帝星的嘴角抽了抽「婁素珍！既然我已經把你救了，你就應該想着怎麼樣好好的活着！」看着婁素珍還沒反應！高帝星苦笑道「你不為別人，就為了兩個孩子，你也不想吃點嗎？」
婁素珍的眼睛終於有了亮光，眼睛望着高帝星，聲音有些虛弱的問道「一哥兒，二哥兒怎麼樣了？」
「已經被押入南昌的大牢裏了。現在還沒死，以後說不準！」高帝星望着婁素珍沒好氣得說道「老實說見到我那兄弟的時候，我已經後悔救你了！不過既然救了，老子就要救活！你的病一會兒會有人來看！衣服你也先換上！這十來天老子有事！就來不了，至於你的孩子！我會儘力的！」高帝星說完轉身就要往上走！
「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們！」婁素珍支撐著身子用儘力氣大聲的喊道，高帝星頓了一下，繼續往外走去，只聽着後面婁素珍厲聲叫道「不然婁素珍變成鬼也不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