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翻臉三
朱厚照剛想說出口，就聽見外間門簾一挑，劉良女端著碗蓮子羮款款的走了進來「皇上！您該喝粥了！」望着劉良女遞上來的蓮子羮，朱厚照微微的苦笑道「嗯！你到是好心，只怕外邊的未必在意！江彬！你再去勸勸，只要他們退走，朕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果還不肯走，那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饒！把那些個言官們都各打三十大板，趕走了事！自於舒芬等四人，調出京外任職，以後不得推舉任用，其它各人停發薪俸六個月！」
「臣！奴才領旨！」
江彬，張銳領了聖旨雙雙走出了西苑！等著四下無人，一邊的張銳偷偷的說道「江大人！這板子怎麼打啊！咱家這板子如果太重了，萬一出了事，你我可就沒迴旋的餘地了！」
「沒就沒吧！這幫子窮酸，真得好好的管教了！你以為我想這麼做嗎？你，我要讓他們這回得意了！那禍亂朝廷，奸宦當權的名聲就算給咱們落實了！不說皇上了，就說說在下！」江彬一指臉上的傷痕「這就是奸佞，權臣！張公公！在下敢拍著胸脯說，江彬除了拿了一些財貨外，決沒幹過禍國殃民的事！能有今天的位置，那可是一刀一刀拼出來的，可在外邊的那些人眼裏，我就是幸近的武臣，亂了綱紀的賊人，那些口口聲聲音罵我的人，他們中間又有多少屁股是乾淨的，又有多少真心是為了皇上的？」
張銳眉頭微皺「哎！可這一步邁出去，你我就徹底爬不起來了！」
「爬起來怎麼樣？爬不起來又怎麼樣？你我的福貴是皇上給的！皇上在！福貴就在！皇上還年輕，你我用得着想那麼遠嗎？與其想那些，還不如多想想錢寧那小子！聽說這幾天他又在皇上身邊吹噓寧王至孝！他想幹什麼？」江彬提醒道
「幹什麼！想脫身啊！」
「想脫身？那皇上那兒怎麼說？」
「皇上！」張銳的腳步忽然停了下來「說起來有些奇怪！皇上是愛理不理的，你說皇上會不會，，，，」
「會不會早就不滿了！」江彬哈了一口熱氣「那是一定的，年前去陝西的時候，寧王不是送了禮嗎！在下在城門洞那兒可親耳聽到，皇上說『寧王還挺急的啊！』，你說皇上什麼態度！」
張銳一聽恍然大悟「咱家就說有點奇怪嗎！這麼說皇上心裏壓根就沒有想立寧王的意思，全是讓人給逼出來的？哈！哈！那錢寧這樣不是在摸虎鬚嗎？既然如此，咱家可得好好幫幫他！這下子替大夥背鍋的人可算有主了！」
「是啊！我算看明白了，那位怕早晚要晚，還好有人撐頭！」
「就是便宜了內閣那位，，，，」
午門外，舒芬領着眾人還跪在那兒，四下里被一大群錦衣衛圍着，眼看着太陽已經快到了頭頂，就看見一群番子擁著二人趾高氣昂的從午門走了出來，不是江彬，張銳還是何人！眾言官怒目而視的望了過去！
「聖旨到！」江彬把聖旨一舉「諸位！大夥在這裏也鬧了快個月了！有氣也該消完了吧！皇上有旨，諸位現在退下，萬事皆休！不只各位可否先散了？」
底下的官員們相互望了一眼，前排的舒芬把胸一挺，拱手厲聲喝道「只要萬歲息了南下的心思，剷出了身邊的奸佞，恢復祖宗家法！臣等自然會退！」
「這麼說沒商量了？」看着跪在那兒的大臣們沒一個發話，江彬冷笑了一下，老子就知道你們不會同意的，真以為朝廷拿你們沒辦法了嗎！把聖旨往身邊太監一遞，讓底下端過來二把椅子來！自個和張銳先安心的坐了下來，
「喧吧！」那太監展開了聖旨，大聲的宣讀了起來，看着面前那一張張變得通紅的臉，江彬也沒廢話，轉頭望了一眼張銳，跟在張銳後面的番子小聲的問道「督公！怎麼打？』」
「怎麼打？先打着，一會兒再說！」
底下的東廠番子們立馬明白了過來，也不客氣，如狼似虎的沖了上去，把眾官們的衣服去了，二棍而往腋下一插，猛得把人直接反了過來，就象炒菜的大翻勺，『叭』的一聲，早摔倒在地！有身子骨不行的，就這一下，立馬就暈了過去！然後掄起板子就打了起來！一時間『啪，啪』的聲音傳遍了宮苑！江彬瞧著言官們一個個咬着牙還在那兒堅持，打了十來板居然還沒有一人討饒！心裏更加的來氣！抬眼望了一眼張銳！張銳微微的點了點頭，輕輕的把腳向外移了移！
底下的番子一邊打着一邊盯着自家的督公的腳！眼睛一瞧，心裏已經明白了大半，板子聲響到是越來越小了，場上各官員們的慘叫聲卻大了許多！
聽着慘叫聲越來越大，江彬走到跟前擺了擺手，眾番子們立馬停了下來「各位！現在討饒還來得及！只要說一聲，在下立刻放人！」結果半天沒見人迴音，
「好！好！，，，那咱們就繼續吧！」江彬咬着牙一字一句道，又過了半刻鐘，便有人小聲的跑到江彬面前
「大人！刑部的劉校，劉珏打死了！」
「什麼？，，「
贛州巡撫衙門內，又是一年花開時，王守仁看着院子中間三月桃花，心情卻格外的沉重！一旁的弟子冀元享一邊介紹自己在寧王府看到的，一邊訴說着對寧王本人的觀感「學生認為！那寧王反叛怕已經是板上頂釘的事了！先生如不想捲入其中，最好離此人遠些！」
王守仁從懷裏掏了本摺子過來「元享！你以為老師不想嗎？這是老師上月剛遞得辭呈！又被內閣和王大人給退回來了，老師就是想走怕也走不了啊！」
「可寧王那邊說反就反了！老師既然走不了，不如在贛州抓緊練兵吧！不是還有那個挂名的小師弟嗎？老師還怕什麼？」
「是啊！有他在！為師到是可放一半的心了！自於兵，，，他早就在練了！元享！跑了這麼長時間，你也幸苦了，不如陪老師到『思歸軒』喝上一杯茶吧！也算為師為您南昌之行的接風宴！」
「多謝恩師了！」
衛都指揮府內，剛從西門外的大校場歸來的二合，還沒來得急換上居家的衣服，便看着虎子從外間走了起來！二合把鐵盔放在了桌子上！
「什麼事？』」
「京師派得人到了！姐夫，人已經帶到書房裏了！」
二合把下人們送來的衣服一披，轉身快步往外走去「，，到是個要緊的事！你在這邊先獃著，如果有人來！先幫着攔住！」
「二月二十日，皇上下令，將黃鞏，陸震，夏良勝，萬潮，陳九川等逮捕，投入到錦衣衛監獄，舒芬等一百零七人在午門外罰跪五天
二十三日金吾衛張英帶土在午門蹕道破腹死諫，被錦衣衛拿入大獄，據內線報被杖八十而死
二十五日，第一波罰跪者期滿，江彬等人恨意未消，鼓動正德另加懲罰，正德亦有餘怒，下詔將舒芬等一百零七人各打三十大板，舒芬等為首四人，調到京外任職，劉校，劉珏死於當場，吏部兩官員因傷勢太重，稍後死去！，，，，」二合搖了搖頭，這幫子文官們到也硬氣，不過說得可真讓人難服氣，除了黃鞏幾個人！其它風言之事佔了多數！想讓坐在紫禁城的那位想心服口服，那是不可能的！只能搖了搖頭，繼續看了下去
「另據內線報告，錢寧近日聯合臧賢，不斷在正德面前讚揚寧王賢能，孝順！正德皆無反應！，，，，，，司禮監張雄與張忠，張銳，江彬等近日密會三次，皆於錢寧有關！，，，，楊廷和內閣近日安靜異常，似乎也在等着什麼，，，，，」
二合把四五張紙看完了，才抬起頭來，望着下首的丙三「上面說錢寧已經在老高家四周布了暗探！不會有事吧！』」
「沒事！小人過來的時候，先生暗地裏去了趟岳大人府上，隨後讓甲刑，丙四帶了二十人出了城！小人想先生應該有了規劃了！」
二合點了點頭，對於高帝星的機靈勁，他還是深有體會的，想當年把自個騙得傻傻的背了七八天，自己愣是沒看出來就知道了！隨後把信紙放在了蠟燭之上，一陣濃煙冒了起來，看着越燒越大的信紙，二合坐在那兒又想了想，才抬起頭問道「丙三！你知道我兄弟為什麼又派你回來嗎？」
「先生沒說，只說讓我們二十五人回來聽大人的命令！
二合笑了起來，似乎又回憶起什麼「丙三啊！沒記錯得話你姓劉，叫劉子達吧！家裏還有一個妹妹，父母也在饒州，你是四年前跟得我，有時候想一想時間過得真快啊！」
「小人命是大人的！家中現在能衣食無憂也是大人給的！大人有什麼事，只管吩咐，小人等萬死不辭！」
「那到不用！只是這次出去的時間有些長，大概要二年左右！還要離家萬里！你也願意？」
「大人！會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