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左右為難
「小弟！伍大人那是文曲星下凡，你們家都指揮再強也比不了，文武殊途！人家的命數向來與我們就不同，這就是人的命！強求不得的！「
「什麼命數？都指揮早就說過大傢伙都是平等的，生下來的時候誰不是光光的，就是多穿了二件衣服就不同了？每個人都有幸福的權利，大哥！你這思想要不得，連那個孟聖人都說過民為貴，君為輕，社稷次之，我們每個都是這個國家的一份子！「
「我的想法要不得？我發現你現在才危險！你想造反啊！」穆幸越聽心裏越驚，這都是什麼渾話，那老爺與僕人能一樣嗎？舉起手來就想打人！可看着是自己唯一的小弟！微微抬起的手又放了下來，小心的望了望四周圍
「這些話以後別亂說了！什麼民為貴！這麼多年難道死得不都是老百姓！別看他們一個個說得漂亮，可那些官們，匪們有一個算一個有幾個真正為老百姓想了，小弟！我們都是苦出生，現在好不容易混了點樣子，要學會愛惜！等將來你我的孩子大了，我們也讓他們多讀書，當老爺！將來也能光宗耀祖，不更好嗎？」
穆福獃獃的望着大哥，過了一會兒才嘆了口氣，從懷裏掏了塊金鎖出來遞了過去「大哥！你這話我不認從，最少都指揮就是好人！還有我的那些兄弟們！這是小弟給侄兒的！大哥自個帶過去吧！小弟回去了！「
穆幸沒想到自己多說了二句，小弟就要翻臉，連忙一把拉住了「小弟！別走！哥賠不是行嗎？那些大人們的事和道理！今天咱們兄弟都不說了，還不行！家裏就剩你和我了！你用得着生哥的氣嗎？，，，，，」穆幸說着說着眼睛紅了，把金鎖推了回去「這金鎖是你用命換得！你還是留着吧！將來留着結婚用！現在你也是百戶了，可有看上了姑娘，要不然等我回去讓你嫂子幫着介紹一二？」
說完看着重新站在那兒的穆福臉紅了起來，不由的問道「怎麼真有人家了，是誰啊！」
「嗯，，是夏家的親戚！就是城裏剛去世夏老闆的家的，快出五福了！人長得也還行！大人也同意，已經定了二個月後就要結婚，正想跟大哥大嫂說一聲，到時候還要請大哥大嫂主持一二呢！」
「這就好，，，這就好，，，，咱們老穆家又能興旺了！都是祖宗保佑啊！「
「大哥！，，，」
北京東安門外，太陽剛剛露了個臉，原本想一早趕着出城的商販和行人們都被堵在了城門內外，看着滿大街站着的兵士，一個個都伸著脖子望了起來，京城的百姓見慣了大大小小的官員，到也不怕，碰上脾氣不好的，或著婦人們還敢攔著轎子罵上一通！於是一個個遠遠的站在那兒，一時間議論紛紛，幾個脾氣大的就準備上前理論一番，卻被身邊的人一把給攔住了！
「怎麼了？這是那位大人要出行了，這麼威風！還敢封街，趕明兒讓御史參他！「
「總督軍務威武大將軍朱壽！」
「朱壽？那個府上的，沒聽說過啊，成國公家的？」
那位眼睛一斜，「沒見識了吧！我說你咋傻愣愣的往裏闖！是皇上要巡邊！。。。。。「
「皇上！」那位一指城門下稀稀拉拉站着的五十多名大臣「哥哥是欺負我沒見識，還是怎麼着，這是送皇上的嗎？少了三五百哥哥就別說這話了！內閣大臣一個不見！您就糊弄鬼去吧！」
「是真得！」這邊一聽急了「你什麼時候見我包打聽說過錯話，這不是皇上和大臣們為去年大捷鬧彆扭嗎？聽說宮裏的奏摺都快把人給淹了！」
原來內閣終於放行后，小朱同志正準備出發呢！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去年的戰功到現在還沒對現呢！就問那些個大臣們我去年上報的立功人員名單合準了沒，那可是五萬六千四百餘人啊！你們把封賞定下來，我去西邊的時候一起賞了啊！結果被兵部一棒子給打了回來，咱們合算過！沒那麼多人，最多九千多人！
朱厚照一聽火了，老子跟着人家在那邊打了半天，拼死拼活，有多少人朕不清楚？不行！必需按原數算，兩邊早就看不上對方了，便卯上了！最後把小朱給逼急了，行！不給是吧！老子給自個討賞總行吧！拿起筆就寫了一道聖旨「總督軍務威武大將軍朱壽，親統六師，剿除虜寇，迅掃腥膻，安民保眾，雄威遠播，邊境肅清，神功聖武，宜加顯爵，已報其勞，今特加威武大將軍公爵俸祿，仍諭吏，戶二部知之！」
結果可想而知，朱厚照桌子上的奏摺又厚了三丈！先前為了出巡的事大家原本都憋着火呢！後來為了立儲就讓一步！小朱同志要是不聲不響的走，那到沒什麼事！可惜這位記性好！把這事又重提！底下的大臣們因為立儲的事剛被內閣的人勸住，結果他這一炮仗！徹底又把熄得火又點燃了，這回底下的五六品的小官們都站出來了，不為別的！就是看這個皇上不順眼！這下兩邊算是徹底失和了！
遠處傳來了馬隊的聲音，只見一隊隊騎兵緩緩得走了過來，朱厚照看着送行之人臉色微微一變！一邊江彬騎馬上前道「臣再去各部院通知一聲！「
朱厚照嘆了口氣「不用！咱們這就走！他們就是答應來了，也是不情不願的，這會兒心裏還狠著朕呢！即然如此，何必相看兩相厭！」也沒多說正要打馬出城，從東安門內跑來個小太監「皇上！這是剛收到寧王奏報，寧王派人來京上貢來了！「
「上貢？這不年不節的！皇叔祖這個時候上什麼貢啊！」朱厚照有些奇怪拿過來翻看了一下，臉色微變，把摺子往地上一扔，笑了起來「朕立不立儲，他到是挺着急的！」然後回身問道「去楊府傳旨的人去了嗎？」
「去了！」
「既然如此！有老先生看顧著京師！朕也安心了！江彬！我們『回家『去吧！」說完一拍戰馬，如同一個剛剛逃離牢獄犯人，飛快的向遠方奔去，
楊府之內，楊廷和剛剛送走了傳旨的太監，重新又打開了聖旨看了一遍「，，，，朕今巡視三邊，督理兵政，冀除虜患，以安兆民，尚念根本重大，據守無人，一應合行事務，恐致廢馳，特命爾等，照以內閣舊規，同寅協恭，勤慎供事。，，，，」不由得把聖旨一合，交給了一邊的兒子
「父親！放任皇上北狩！如此荒唐下去怕也不好吧！「一邊的兒子楊慎擔心的說道，
「荒唐？皇上真得荒唐嗎？他其實內心什麼都明白呢！他走之前為什麼要授於內閣便宜行事之權？不就是考慮此次遠巡延綏，寧夏等地，奏本遞寄，一個往反怕要月余，怕耽誤了國家大事嗎？他聖明者呢！哎！明明什麼都清楚，明白！可為什麼就不能安靜一些，非要這麼鬧騰呢？大夥都各安本分，就這麼難嗎？」楊廷和現在是頭髮都快急白了，底下的官員對於皇帝是越來越不滿了，特別是御史和言官們！自己想和稀泥的空間越來越小了！
，「可皇上還是出巡了！」
「嗨！說得是啊！」楊廷和嘆了口氣「兩害相權取其輕吧！只要皇上不亂立儲，去去邊防看看也可以，再說了自從北邊皇上去過一次，這邊界上可安靜多了！加上各部堂官，下層官吏對皇上也越來越不滿了，出去一下也好，讓大夥都冷靜一下吧！」
扶著自個的兒子慢慢向裏屋走去「對了，皇上要上次報功的人員的合算出來了嗎？」
「合算了！皇上報上來了五萬多人，兵部算了又算最後還是有一萬多人，實在砍不下去了！」楊慎苦着臉說道，這麼大明其白的做假，把一次大勝給活生生給埋在土裏了，想想擱誰那裏也不好受啊！更何況這也不是他們這些正人君子該乾的啊！
楊廷和看了看兒子也無話可說，從立國起國朝就有了文武之爭，自成化以來大明的衛所已經名存實亡，原來的勛貴也在『土木堡』后斷了筋骨！文臣算是徹底壓住了武將！可現在皇上越來越明顯得又重武輕文，剛翻身文官們那能有好話說呢！再加上先前劉瑾亂政，就已經傷了科道言官們的心了，雙方怨氣已經越集越多，楊廷和感覺自個也快壓不住了！一萬多人！還算好的！在科道言官那裏已經有人在傳皇上完全是冒名頂替，根本就沒什麼大捷！都是自個編的，這樣的話都出來了，還能怎麼着呢！
「那就報一萬吧！」
「可上次的邸報上，殺敵才十六人啊！」一萬砍十六，不好分啊！這樣報出去也沒人信啊！
「哎！反正過去半年了，誰會再意，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