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王守仁(二)

第272章 王守仁(二)

「王雙王濟民!」王守仁眼睛一亮。手指微動!「此人到底如何!江西那衛所之兵,不是小弟看不上,有些實在難堪大用啊!」

「這話伯安兄怕要說錯了!要是別的衛所,為兄一定贊同,要是饒州的王濟民!怕真是例外啊!我還想着怎麼安排人選,免得人走政亡呢!伯安不是還要南下嗎?正好順路去看看!幫我問問他王濟民可有中意的人選!」

「既然如此!他在饒州幹得好好的,幹什麼非要跟我去南贛呢?」王守仁奇怪的問道

「這!一言難盡啊!」孫燧指了指四下「賢弟看看我這巡撫衙門裏還有幾個人!」王守仁跟着手指四下望了一下,可不是!光顧著說話了,整個衙門冷冷輕輕的!進門大半天,連個倒水的都沒瞧見!於是又回過頭望了過去「別看了!哎!為了這官!我把夫人和孩子都打發出餘姚老家了!」

「這是為何!嫂夫人不在兄長身邊,兄長還有人照顧?,,,難道江西那位傳言是真的?」王守仁吃了一驚,摸著鬍鬚問道

「可不是嗎?江西的位子不好坐啊!我的前任余諫,前前任任傑都沒幹滿二年,就被罷官的罷官,調離的調離!正德八年的王哲王都堂更被人不明不白的毒死了!武臣那邊連都指揮使他都敢打死!這你應該聽說過!南昌有個司馬昭啊!」

「這!在下也有耳聞!聽兄長這麼說還是吃驚不小啊!萬歲沒有子嗣,儲君末立!有野心怕也是正常!不過聽說這兩年那位想讓自己兒子接位!不是收斂了不少嗎?」

「收斂!到也收斂了快二年!聽說府上原本有一個叫李權的多有勸解!還讓王府減了衛兵!保護商旅!約束手下!興修學堂!一時到也無事!可半年前傳出了李權和府里的女人不清不楚,就被趕了出去!沒人約束,那個人手下的土匪比以前更加的無法無天了!前幾日把淮王府內的長史捉了過去,硬是給打死了!結果朝廷上下就是沒人問問!屁事沒有!前有車後有轍!我算看明白了,你不投順!不是丟官就是丟命,我已經打定了注意,只要心不歪,生死由天,聽天由命吧!」

「德成兄!太過了!」王守仁勸道

「哎!朝廷安排我過來!我該幹啥還是幹啥!盡我的職責!這位司馬昭四下里拉人!那邊淮王對內色令智暈,對外又是個軟蛋!被寧王欺負的連地都快保不住了!皇上在這事上還沒太糊塗!但也只是下旨申斥了一下!那王濟民被擠得沒辦法,碰上個沒骨頭的王爺,又不想上賊船,才求到我這兒來,

一來其本就是一員虎將,呆在那兒也是暫時的,如落入寧王手下怕江西更要亂了,二來王濟民帶兵跟你走了,一旦南昌有事!為兄將來也有兵可用!三來也能幫你平南贛!四來那兒本就是個千戶所!正好恢復原建制!再說南昌的那位手下和南贛的土匪聽說也有些關係,除去了總歸有好處!我們做臣子的!上要對得起天子,下要對得起百姓!一切儘力而為吧!賢弟要去南贛!我也沒什麼好送的,就給你拔幾個兵丁當護衛吧!」

王守仁連忙起身,深深得鞠了一躬「多謝!德成兄了!即然如此!救民如救火!那小弟後日就走,就不在南昌耽誤了!」

「這樣好!早走早安生!哎!萬一被沾上了,怕是過個年都不舒服!也不知朝廷諸公何時能明白過來!你快走!快走吧!」孫燧擺了擺衣袖,嘆了口氣!

王守仁拜別了孫燧帶着十來名軍漢便回到了驛站!遠遠的只見管事的王祥早早的站在外間等著呢!這王祥原是家生子,跟着王守仁去過龍場!也算是共過患難!一見王守仁連忙迎了上來!

「都老爺!一切可還順利!」

王守仁點了點頭「夫人和少爺呢!」

「都在屋裏歇著呢!」

王守仁也沒多說,指了一下後面的軍漢,那王祥連忙迎了上去,領着眾人向側門走,王守仁忽然想起來什麼,回頭問道「那路上找來的漢子安排好了嗎?」

「都老爺!都安排好了!不過那人眼神散亂,說話從來不敢直視人!看着就不象是好人家,小人擔心怕是亂咬人吧!」王守仁微微沉呤了一下,也沒多說向裏屋走去,自家的夫人諸翠早帶着收養的長子正憲等在門口了!

王守仁在南昌又盤桓了一日,拜完了各路的神仙!然後出了南昌直奔饒州而去!天氣太冷!王守仁守在船艙里一邊翻看着各種資料,一邊指示著王祥把各種東西重新歸類,主僕二人到忙得不宜樂乎!那王祥翻看了文件后,到是有話說了

「都老爺!我們就這樣直接過去!」

「怎麼了?」

「那半路之人萬一說得是真得!王濟民和王澄八有了貓膩!到時候使了壞!都老爺也要有危險啊!」

王守仁摸了一下鬍鬚,「吳獻臣此人我也是神交許久了,是難得得正人君子,其所託之人應該不會如此!你去船頭!把領軍的百戶給叫過來!還有以後不要叫我都老爺了!你跟着我也受了那麼多的苦,現在也是書吏了!到了南贛會有無數的眼睛盯着你!都老爺雖然也是對巡撫的尊稱!可家中有爺爺和父親大人健在!這個綱常倫理有時還是要注意些!以後還是稱我,大爺和老爹吧!」

「謝謝老爹指教!」王祥連忙點頭應道,轉身便走了出去,不大一會兒,一個壯漢便走了進來,身上穿着棉甲!到也威風!

「在下李彪!不知都老爺有何吩咐!」

「李百戶不用多禮!」王守仁笑了起來,「李百戶是本地之人?」

「不瞞大人!下官祖上就是本地的軍戶!」

「哦!李百戶是子承父業!難怪早早的就當了百戶!」王守仁微微一笑說道

「那都老爺可說錯了!卑職這位置可是一刀一槍的拼來的!平江西的匪患,卑職可是受過傷的!「那李彪一聽急忙分辨道

「噢!那到是本官錯了!看來江西衛兵也能打啊!」

「都老爺!那到不是!前幾年鬧匪,最後不還是靠狼兵打完的嗎?要說本地能打的!就只有二家!一家是寧王的左衛兵!一家是饒州的兵馬算是最狠的!」

「這是為何?其它衛所的兵不是兵嗎?」王守仁似乎不在意的問道

「這兵啊!只要足糧足銄練起來也不難!可惜看完整個江西,也就這兩家能這樣!」

「哦!這是為什麼?」

「王爺那兒本來就有錢!而且還,,,,,算了!」李彪說了一半,象是想到了什麼!連忙住了口「自於饒州人馬!大人本就要過去看看!職下就不說了!哎!在江西這地面上怕也只有人家那兵才活得象兵樣!,,,,,,」

初十一大早,饒州的碼頭上便人來人往,絡繹不絕!操著南北不同口味的客商們早早在離碼頭不遠的屋子裏排上隊!屋子到也簡單,就是一個掛着厚棉布的暖棚子,裏面有炭火盆燒着,不時有人過來端茶續水,二排的椅子上坐滿了人,客商們也不着急,自有夥計在旁邊招待着!不時的有人聽着叫號,便連忙起身向外間走去!

王守仁坐着沙船一路來到饒州,便看到了這幅場景,心中也是奇怪!這大過年的,才過了初十,怎麼這的人這麼早,就開始做生意了!看樣子生意很是不錯!於是正要安排手下去打聽!一邊的李彪到說話了

「都老爺不用去打聽了,這是人家饒州的罐頭廠!是王大人建的!裏面全是軍戶的家屬和附近幾個縣的余丁!老早就聽人說過生意好,一直沒見過!哎!都是做軍戶的!你看看人家!再瞧瞧咱們這幫人!做人的差距怎麼會這麼大呢!」

「怎麼回事!」

「人家王指揮看着自家的軍戶日子過得艱難!就開了這個廠!專門是安排各家的余丁的!聽說工錢不少!我本家的有一個就在裏面做事!原以為也就那樣!最多整碗飯吃!沒想過生意這麼的好!怕是一個月的例錢少不了!」

王守仁看着笑了笑了,也沒多說,回頭讓船停了下來,便帶着王祥一行二人走進了這鄱陽縣縣城!這鄱陽縣和饒州本就是府縣同處的地方,再加上淮靖王府也在其中!所以內城到也熱鬧!王守仁也沒多呆!問清楚了指揮使的方位,便領着王祥二人邊說着邊向東而去!

二人一邊走着一邊看着,轉了個街市!前面不過一條街便是指揮使的衙門!王守仁向前走了百十步后,忽然停了下來,王祥不明所以!回頭望着自己家的都老爺,「王祥!你發現這裏與其它之處有何不同了嗎?」

「不同?」王祥心中奇怪,四下望了望,一樣的街道,一樣的人流!不過好象人多些而已!沒什麼不同啊!

「你看這街市是否更整齊些!還有這地面也太乾淨了吧!」王守仁指了指四下,又指了指地面!「還有這裏的人,是否更精神些了!」

王祥這才注意的看了看!只見整個街市上乾淨整齊!也沒那個臨街的鋪子佔道經營!也沒垃圾等物!人人臉上到都是滿足的樣子!跟隔了二條街那愁眉苦臉的人比起來是不太一樣!王祥心下也不明白,轉過頭去

「老爺!不如向前走走!看是否有茶鋪!打一聽一下如何?」王守仁點了點頭,二人越過指揮使的衙門,只見那衙門也是四門大開!站在外面到是把裏面看了個通透!門口坐着幾個軍士!不過都是缺胳膊少腿的!心下雖有些明了,但也沒有多說!看着對面正好有家茶鋪,便施施然的走了過去!那茶博士連忙笑迎了上來

「二位客官!要些什麼?」那茶博士看着這主僕倆打扮和氣質有些不同,心裏沒底!只能先問著

「撿最好的茶來一壺,再上二份點心!」王祥攔住了想靠過來的博士說道,那博士應了一聲,連忙進了裏間!王守仁看了看這茶館!這不早不晚的還有五成的客人!這掌柜的看來到也是個有心人!心下里到也點了個贊!笑着對走過來的掌柜的拱了拱手說道「掌柜的!生意興隆啊!」(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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