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用諜
「你們都下去吧！」婁王妃把四下的官人們都趕開了些，才走上前一步，輕聲說道「先生不必多禮！王爺這幾日常常提起先生，先生的規劃，本宮雖然看不太明白，但大概還是能理解一二，比起王府其它之人真是有雲泥之別！可先生即明大勢，也知禍福！為什麼還對王爺說那樣的話呢！大明立國已經一百五十餘年，賢臣猛將多如牛毛，當今天子雖有些胡鬧，並不是不知輕重之人，安化王就是前車之柬！先生認為王爺能有幾分勝算？為何不能勸王爺做個太平的閑人，不更好嗎？」
一股子清香從對面傳了過來，原本有些高興的高帝星不知為什麼聽完了婁素珍的話，一股無明之火冒了出來「娘娘！這個世上機會不會自己來，機會只能留給那些準備好的！況且在下只是出出主意！王爺只要引而不發，又何談禍害！王妃怕是想多了！」
婁素珍微微愣了一下，入府這麼久還沒人敢這樣和自己說話，不由的臉色微怒！「可先生所獻了七策不擺明了讓王爺往火坑裏跳嗎？先生真得認為王爺能贏？「
「事事皆有可能！在下剛剛說過只是幫着王爺做好準備而已！」婁素珍瞅著高帝星不由的大失所望，這位怕也是位被名利裹挾的人，只能放低聲音勸道
「看來先生也不確定王爺一定能贏！王爺的性格軟弱，書法，音律到是樣樣精通，但喜聽奉迎，易衝動，遇事總是瞻前顧後，少有決斷。這樣的性格，先生認為能成嗎？」
「王妃一切都看得明白，為什麼不自己勸呢！看來王妃也明白勸不動，在下來后吃喝了十幾日，不也是如此想得嗎！可人有其志，你我難擋！既然以然這樣，何不幫其努力爭取，王妃得王爺信重，多多引導，或有一線生機，而且王爺此時怕是想下船也有些難了！前日聽說吳廷舉的奏章，朝廷以然有了反應，今日王爺相請怕就是此事有了結果，有些事情就是如此，開弓那有回頭箭，不進則身死族滅！為了子孫也只能勇往向前！」
婁王妃靜靜的盯着高帝星，半天沒有說話「原本本宮還想請先生勸勸王爺！看來先生，，，哎！功名利祿和那大殿上的位置對你們男人真得那麼重要嗎？」
「人就是這樣，經歷過了，也許會感覺也不過如此，沒經歷過，個個都興奮不已！在下就是如此，不過在下會儘力而為，不讓王妃多些遺憾！」
「如此就謝過了！先生今日之言，本宮記住了，望先生好自為之！」婁妃明顯的沒了說話的興趣「先生請回吧！」說完轉身忿然而去
高帝星抬起頭偷偷的瞧了一眼走遠的婁素珍，小心臟不由的又跳了一下！自己剛剛是怎麼了？暗暗的深吸了口氣，這才轉過身向銀安殿而去，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臉上露出了幾分的笑容，看來這婁妃並不是沒有野心！只是怕沒個好結果！才這般擔心，如此和王雙商量的第一條路怕又多了幾分勝算，只是自己進言的事，怎麼過了十來天不見一絲動靜呢？
銀安殿內遠遠的傳出了寧王朱宸濠的咆哮之聲，高帝星在內官的引領下進了大殿，望着高坐寶座之上的寧王拱手笑道「王爺！何事動了雷霆之怒？」
「是李先生到了，您快看看，這姓吳的說了什麼！朝廷居然也就信了，還派了右都副御使孫燧來巡撫江西！這，這可如何是好！」
高帝星接過吳廷舉了奏章，仔細一看，只見上寫着『，，，寧王自復護衛以來，騷擾閭閽，鈐束官吏，禮樂政令，漸不出自朝廷，臣恐江西之患，不止群盜也，伏乞聖明，，，，，銷隙寢邪於無形，並飭王自主其國，，，，，，庶內有以安宗社，外有以保懿親，一舉兩善，無逾於此，謹祈准奏施行！』高帝星看完后，笑着往旁邊一扔，然後拱手道「不知王爺想要如何去做？」
「如何做？就象往日一樣，當然是殺一儆百，這姓吳的不知好壞，不殺他這後面不知道還要鬧出多少事來！」一邊新任的衛都指揮使葛江說道
「朝廷已經派人來了江西，將軍此時殺人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況且朝廷不滿就是因為王爺私自處置朝廷命官，才會引發此事，王爺此時應以集蓄力量為主，將軍還想讓朝廷更進一步警覺嗎？」
「那就暗中下藥！旁人也無法發覺！」葛江在旁補充道
「哈！哈！」高帝星聽着大笑了起來，葛江心中不快，厲聲問道「笑有何用？先生有法？只管說來！」
「唉！」高帝星嘆了口氣，這大概就是現代人與莽夫的差距吧！一件挺簡單的事，都能處理的如些毛糙，看着殿上其它人並無大的反應，不由的更加失望，這一個個的腦袋都長在整人上了，做事的怕是真沒倆個人「王爺！朝廷此時派人怕也只是有些懷疑了，上次在下說過此時應多示弱！那能再出事端，一個吳廷舉去之不難，可捧！可貶!但不可殺！殺一文臣怕會引來更多人窺視，對王爺大事怕也沒什麼好處，再說此文雖有猜忌，但並無實證，多是些小事，當今天子及重親情，王爺又何必動怒呢！」
「可就這麼忍了？」
「太祖起於微末之時還有牢獄之災，成祖起兵之前還裝過瘋傻！王爺這點心性都無，如何能成大事！既然如此，在下還是請辭算了！」高帝星大聲的說道
「先生且慢！哎！不是本王肚量小，只是氣不過，先生請留步！」朱宸濠看着高帝星轉過身連忙站了起來，快步走下大殿一把拉住了高帝星，到讓一邊的劉養正臉色更白了三分「那以李先生所言，孤應該如何做?」
「對於朝廷應於申奏，只說近屬所為，已經懲誡，先洗罪狀！順便給吳廷舉上點眼藥，區區小事說成大事，這不離間天家的骨肉嗎？然後可上奏朝廷表其忠直敢說，勇於任事，咱們大人不和小人一般見識，事後調往他處，一則可顯王爺的心胸，二則示恩於士大夫，對於群盜正好引此為由頭，就此整頓軍務，約束各部，而都御使孫燧嗎？強軍減兵，正好淘汰老弱，一則練兵，二則削兵示弱於朝廷，以安帝心。另外用間不能光靠上層，也應沉於下，朝廷大政多出下吏之手，此輩少許錢財和名位就可得其心，又不顯山露水，為何不做啊！練將可明，兵可藏於四野！奏呈早以交與王爺，王爺何不就此而行呢？」
「這個！，，，，」朱宸濠望了一眼身後的劉養正還有殿下的眾位文臣武將「此事重大，正想與諸卿商量，今日正好，，，！」
饒州處在潘陽湖以東，多有沼澤灘地，且草木雜生，河道曲折，魚類也很豐厚！常常有漁民冒險來些偷偷的捕些小魚！而在稍淺的灘地，大量北歸的鳥兒駐足在此間，找尋着裹腹的美味，在雜樹茅草之中，二艘小船忽然間從一條河道中冒了出來，前面的小船上站着一隊軍漢，後面卻是一艘大個的沙船，上面飄着一面王字大旗，原來不是別人，正是饒州衛指揮王濟民帶着家人出來游湖了，二艘船順着鐃河進入了這潘陽湖中，向著湖中的巡檢司方向駛去，
望着遠處碧波盪樣，又瞧了一眼身邊眾人環繞，一時間到讓二合的豪氣漲了不少，一腔的感受還沒來得及抒發！從草叢中又劃過一艘小船，遠遠的一個大嗓門就傳了過來「王濟民！你小子終於有時間了，等你小子出來玩一次可真不容易啊！這回一定是有事吧！說說看！咱這小地主看看能幫不幫的上！」眾護衛們瞪着眼睛望了過去，誰這麼大膽，敢這樣和指揮大人這麼說話！那小船上的人也不慌張，等著自個的船慢慢的靠了上去，
「王懷人！你個米粒大小的司官也敢說這樣的大話，也不怕風大了閃了舌頭！本大人今天心情不錯，就不打你板子了，你還不給我滾上來！」
「切！這當了指揮是不一樣了，有官威了！老子就不滾！就慢慢的走，你能怎麼樣！」看着二合轉身進了船艙，船艙外的王懷人舔著臉說道，不過這位也不知是不是跟二合混時間長了，說話都沾了二合的毛病，眼看着走樣了，
「那行！這十年的陳釀我就一人喝完算了！慢走啊！」
話還沒說完，只見門簾一跳，王懷人就匆忙走了進來，拿起了桌子上的酒猛得喝了一口，又嚓嚓嘴，晃了一下酒葫，「太少了！」然後一屁股坐在了二合的對面，拿着準備好的筷子夾了一口，才停下來說道「你不在你那窩裏獃著，跑到這湖上幹什麼？不是說沒事不見嗎？」
「幹什麼？老子給你了近萬兩銀子建立情報網絡，收集消息。總不能不問問吧！這都快半年了，你到是給我點啊！」
王懷人聽着叫起屈來「我的大人啊！那可靠的人！可不是白菜！我總要一個個選吧！不看個一二個月，不安全的！我敢用！誰能想到你小子心這麼大，差點把寶寶的心都嚇壞了！」王懷人說道
「停！停！」二合連忙擺了擺手，瞅著王懷人的瓜皮帽和說得話，怎麼看怎麼彆扭「你小子還是用原來的話說，我怎麼看着你穿的衣服，聽着你說的話怪怪的！那人選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