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7章 紅燒豬蹄
付諸東流並不在意：「所以人家是公會老大！死了也有經驗獎勵，看來這個空間的亡靈天災任務是真正的結束了。沒能升級，便宜你了！剛才進來時感覺好怪，好像在現實中感覺有人在監視自己……」
「監視你？你又幽暗視覺、惡魔瞳視，還有啥是你看不見的？馬爾克斯被推倒，還不知道最後便宜誰。我覺得誰能搶先拿到刺客傳承誰才真正的賺便宜！」
「那倒也是！」隱身時間過去，付諸東流顯露身形。
看到他回來，加納爾的臉色略微好轉：「今天若不是你，我就沒法兒活着走出王宮了！你兩人的百人長職位，我已經上報昆吾爾，諒他不敢搪塞！」
百人長軍銜也就是個上尉，和自己現在的三級士官軍銜不相上下，就是不知道你這個軍銜要不要考試！付諸東流也無所謂：「沒事的！你閉營三日，想幹什麼？讓汗王覺得你要造反？」
「我這一次參加抵抗亡靈天災的戰鬥，對於打仗這件事兒，已經有了全新的看法。大家也來聽聽聽。」
軍人的責任在於守護：吃誰給的飯、吃哪個地方的飯，就要負擔起守護這塊土地、這些人民的責任，而不是聽命於誰、攻打於誰。昆吾爾有負於這支軍隊對他的期望，但目前來看，他依舊是一個合格的汗王。推翻他，會給卡勒馬克人帶來內亂甚至戰爭。所以加納爾本人也無意造反，但是讓昆吾爾了解戰士們的態度則是必須：「戰士當服從命令。但是如果戰士們毫無保留的去執行亂命，那麼，我們和狗有什麼區別？所以戰士當有做人的底線，即便軍令，也不能突破！然而戰爭殘酷，往往需要戰士做出犧牲以換取更大的勝利。這其中的底線，我已經悟到！大家可願意了解？」
犧牲在我——這意味着犧牲不可強制。我可以為了眾人的利益犧牲，但不能被犧牲！
守護才是天命——就像對抗亡靈天災，若羌人、柯爾克孜人、卡勒馬克人、冒險者聚集一處，誰也不曾退縮，只因他們知道自己別無退路。
穩定當起於微末——「我們不造反。雖然我們遭遇不公，但因人民的生活尚算滿意，我們願意做出犧牲！只要卡勒馬克人覺得昆吾爾還有資格領導卡勒馬克人，我們就會努力增強這種穩定！」
這是加納爾的態度。也是這支軍隊的態度：大家並不願意造反。穩住軍心，另一種疑慮開始冒頭。一個百人長道：「我們的戰鬥力早已超出汗王的預期。受到猜忌是必然。我擔心的是汗王會採取多重手段逐步瓦解我們的力量！到時候我們如何自處？」
無非就是摻沙子、減補給、抽調骨幹！只要這些人不能抱團，被削弱就是必然。付諸東流走到台前：「我來說兩句！」
加納爾的部隊面臨汗王即將到來的釜底抽薪之計，但他們也有一個堅定的盟友——七劍傭兵團！「我們七劍傭兵團擁有的力量，大家也知道！我會儘快讓團里的傭兵組隊前來，展示我們兩支隊伍的友誼！當然，還有交易！只要這支隊伍能有自主的財源，汗王想往軍隊摻沙子就只能是空想。至於縮減補給，對於一支有自己的財源的軍隊來說，更不是問題！那麼剩下的手段就只有一種了：許以更高的軍銜或者更多的好處，將你們中間的一些人抽走！這件事兒，只有你們自己才能防範。」
這些都是常規手段。付諸東流還有一些非常規手段沒有說出來——這些手段只能做，不能說！等到七劍和加納爾的兵團建成牢固的聯繫，七劍會實時傳遞柯爾克孜人的一些消息過來。加克普在厲兵秣馬、囤積糧草、廣結盟友，隨便拿一條出來，都會讓昆吾爾覺得自己必須保留一支戰鬥力強勁的軍隊，就算是不太聽話的軍隊，也比沒有軍隊要強！
這是漢家戍邊藩鎮常用的手段：養寇自重。只有邊關危急，這些地方的軍隊才能獲得足夠的糧餉！這種情況固然悲哀，但是誰又能說這些戍邊軍人不值得獲得更多的糧餉、更好的待遇？
加納爾今天差點兒殞命王宮，他的態度愈發堅定，一臉殺氣：「這件事兒，我來頂！哪個想要我的人，讓他自己來！我看誰敢踏入我的大營！」
這支軍隊在後來很長一段時間成為卡勒馬克人的定海神針。他們從來不會離開卡勒馬克人的地盤去進攻別人，但若是有那個不開眼的部落、汗王想到卡勒馬克人的地盤打秋風，加納爾會立刻讓他們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四百人的騎兵，常常能把上千人的騎兵如羊群一般驅趕來去，輕鬆擊潰數千人的步兵隊伍！
汗王昆吾爾對加納爾愛恨交加：他可以去打別人，打輸了回來就行，沒人敢過來打他。這讓加納爾的聲望越來越高，昆吾爾，這個原本也算雄才大略的汗王，為了穩定自己的權勢，無數次設計、推演謀害加納爾的方法，一步步墮入深淵！
后話不提，葡萄溝被戰鬥損壞的林公井已被歐瑞斯派人修復，果然沒有花費七劍一個銅板。在暮光子爵的斡旋下，歐瑞斯和加克普結成聯盟：歐瑞斯在吐魯番鎮和火焰山之間劃撥一塊無主之地交給遠道而來的柯爾克孜人，三年內免征賦稅；三年後需要向黑熊部落上繳等同於本地人的產出。二十年後，柯爾克孜人需將開墾成熟的土地還給黑熊部落。允許本地人和柯爾克孜人結親。若是在此期間，黑熊部落遭受其他部落的攻擊，柯爾克孜人要無條件派出軍隊協助黑熊部落抵抗對方。至於黑熊部落想利用柯爾克孜人的高級戰士訓練士兵，則需要付出額外的報酬。
這是一份皆大歡喜的盟約。
七劍傭兵團也在其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只要七劍能在西域天山以北找到一塊合適的無主之地建設自己的城邦，黑熊部落和柯爾克孜人都將在第一時間承認其盟友地位，不得協助他人反對或是進行攻擊。這正是暮光子爵想要的東西。暮光老大親自跑了一趟，把哈傑帶到葡萄溝學習釀酒技能。付諸東流和少年阿飛則直接從玉其塔石將上百位七劍玩家帶往烏蘇，一邊和加納爾的人展開交易，一邊讓他們接受加納爾手下的訓練，以期早日養成一支騎兵隊伍。另一邊，老趙家的開始催促暮光老大：「我們已經趕到瑪河西岸，找了一塊土地開始開墾！趕緊派幾個戰鬥玩家過來，這裏沒有大部落控制，小股的土匪、馬賊經常過來襲擾。掛掉了還只能復活在瑪納斯鎮，老煩人了！」
蘇老大不急：「慢慢來吧。吐魯番算是新開地圖，不到處轉轉看看有沒有首發任務就走人，實在有點浪費精力！」
老趙家的吐血：「你們下一站哪裏？」
「吐魯番、火焰山，看過之後就開始直接進軍瑪納斯，行不行？」
「快點吧！」
……
火焰山是必須要去的。聽名字就知道這地方可能會對朱雀的成長起到促進作用，暮光老大不可能放棄。
這座山古稱赤石山，位於吐魯番盆地的北緣，古絲綢之路北道。呈東西走向。火焰山，維語稱「克孜勒塔格」，意為「紅山」，唐人以其炎熱曾名為「火山」。山長兩百多里，最寬處達二十里，海拔五百米左右。主峰童山禿嶺，海拔八百三十米，寸草不生，飛鳥匿蹤。盛夏之時更是紅日當空，赤褐色的山體在烈日照射下，砂岩灼灼閃光，熾熱的氣流翻滾上升，就像烈焰熊熊，火舌撩天，故又名火焰山。火焰山是中國最熱的地方，夏季最高氣溫高達五十攝氏度，地表最高溫度接近九十度，沙窩裏可烤熟雞蛋！若說吐魯番是「中國熱極」，那火焰山就是這一處極地的「極點」。
二十餘人策馬東行，遠遠就望見一座突兀的大山橫在地圖的盡頭。山色赫黃，山頂光影扭曲，似乎無數看不見的水汽熱流蒸騰而上，如同夢幻。
望山跑死馬，走過一片地圖，感覺應該能抵達山腳了，卻發現只是一處歇腳的地方。幾座巨石雕像稀稀落落參差不齊的排在前方。居中一座共有四個人物，正是去西天取經的三藏法師師徒。孫猴子手提金箍棒，蹲在巨石上眺望前方，那唐僧和沙僧、八戒正坐在巨石的的陰涼下躲避酷暑。
三七開門一臉驚喜：「哇塞，這裏能不能找到孫大聖的傳承？」
金剛貓一臉嫌棄：「孫大聖的傳承？你要是學會了，聖途中還有你的對手嗎？」
「也是哦，這個太厲害了！」三七並不失望：「可要是能找點線索，說不定也能換到足夠的獎勵。不能輕易放過的。是不是啊橙哥？」
三七言之有理。
這雕像前還有供桌，擺着些早已干透的饢餅子、枯萎縮成核桃一般的蘋果、梨子。既然大家對這裏還有期望，自然也免不了送上些『孝敬』，於是你一塊風乾肉，我一隻燒雞，他放上一袋柯么孜，倒也把一張供桌擺的滿滿當當。在三七的帶領下，眾人還排隊上前合十禮敬。
見阿米爾、木拉提、帕米爾雄鷹只是擺上貢品，並不上前行禮，三七知道人家有宗教上的避諱。可是蘇老大和聲聲曼兩個漢族人也不上前拜會孫猴子這個『大英雄』，三七就有點不理解了：「橙哥，你和小曼姐為啥不來行禮？」
「我不禮佛的。」蘇老大笑道：「在我看來佛門中人值得尊敬，但還不值得我學習！」
「口氣好大！小曼姐，你來不來？」
「我……」看看身邊的暮光子爵，秦小曼堅定信心：「我是牧師，只會禮拜主神！」
「切！隨便你！」三七開門看着供桌突然大叫：「有賊！」
蘇老大也看到了：供桌上蓋着一張寬大的紅布枱面，將整個供桌罩住，從當面看去，發現不了異常，但是從供桌的後面，剛剛有一隻手伸出，將供桌上的一隻燒雞拿了下去！這是有人躲在供桌下面偷吃貢品。
一見飆血伸手撩開供桌的枱布，裏面一個肥肥胖胖的半大小子，正抱着燒雞吃的滿嘴流油。看見冒險者已經發現自己，他眼珠咕溜溜一轉，索性爬了出來——兩手撐地，大半個燒雞被他直接叼在嘴上！
三七開門這個氣啊：「你是人還是狗啊？這麼大的燒雞也能叼嘴上！」
小胖子有名兒，叫做朱大昌：「我餓了，有東西吃為啥不吃？反正你們擺上供桌的東西都是孝敬神明的，已經不是你們自己的了！」
說的一套一套的！
暮光老大直接從供桌上拿過一袋柯么孜遞給他：「別噎著了。不過你這話說的不對啊！擺上來敬神的東西，當然已經不是我們的了，可也不是你的啊！胖子，你是幹嘛的？」
小胖子從供桌下面拖出一個包裹：「我是驢……咯……驢友！驢友你懂不？就是靠兩條腿到處走走看看的那種人！」
到處走走看看，那就是無業遊民了，不偷吃偷喝怎麼養活自己？而且小胖子的等級也只有三十級。這個等級，想要給這群接近六十級的玩家帶來好處幾無可能。暮光老大指指不遠處的火焰山：「胖子，那座山你上去沒有？有沒有發現什麼好玩的東西？」
「燙腳！都是熱的冒煙的石頭，沒啥好玩的。」
三七開門忽然發笑：「小胖子，姐姐給你猜個謎語好不好？豬八戒過火焰山，謎底是一道菜。你知道是什麼嗎？猜出來姐姐給你一塊馬肉吃！」
朱大昌低下頭，半天才道：「不就是紅燒豬蹄嗎？不帶這麼埋汰人的！我人小力微也沒啥說的，你還當着神像埋汰這四位佛家大能！哼，你們不要後悔！」
暮光老大呵呵，抬手指著唐僧四人的雕像道：「你是說這四位嗎？我來問你，孫悟空親自勾銷生死簿，還需要往西天求取什麼真經來得到永生嗎？腦子進水了！」
朱大昌『啊』了一聲：「你懂什麼？大聖爺爺求取真經乃是為了普度眾生！」